他不忍心打扰她,又意犹未尽,只能悄悄摸上她挂在门口的大衣。
周凉凑近嗅了嗅,有熟悉的烟草味,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他在按摩店的一些客人身上闻到过,袁辉说那是一种男性用的香水。
他知道不该妄自揣测,更没有资格乱吃飞醋,但还是难免心脏酸胀。
顾易的另一个世界距离他好远啊,远到他撑着盲杖也走不到。他只能做一只在家里耐心等她回来的狗狗。
第二天顾易开车上班,掏钥匙的时候忽然发现,大衣口袋里多了一根棒棒糖。
昨天晚上时还没有,不用想也知道是周凉偷偷放进来的。
但她还是给周凉打了个电话:“哄小朋友吗?”
周凉知道她发现了小礼物,解释道:“吃糖比抽烟好。”
“你在管我?”
“只是让你在想抽烟时多个选择。”
顾易很讨厌那种睡过几次就把她视为所有物的男人,可周凉不一样,他在为她着想,同时给了她自由。
“知道了。”
周凉听到顾易在电话那边轻笑,心里也跟着愉悦起来。他没办法参与到那个世界,就尽己所能地让她在那里多一点快乐吧。
顾易看着棒棒糖莫名心情大好,就连李沢都看出来她今天格外有干劲。
“打鸡血了你?”
还是一贯的冷言冷语,顾易却不在意。
“李主管你今天很帅嘛。”
李沢拧了拧眉,直接转头走了。
顾易不明所以,他不夸人就算了,她夸夸他还不行了?
开幕酒会定在晚上七点,顾易下午一直在跟其他实习生一起布置场地。
快五点的时候郑画家来了,才说他定制的礼品还在厂家那边放着。东西原本就是他私人准备的,与求索这边无关,按理该是他自己找人送过来,结果最后却赖在了李沢头上。
副馆长也不分青红皂白,当着一群的人批评李沢,顾易看不过去,主动请缨开车去取。
这一来一回刚好遇到下班高峰,商区主路堵到水泄不通,顾易回到求索的时候开幕酒会已经开始了。
其他人忙不过来,她只能自己抱着两大箱礼品往楼上送。出电梯的时候被纸箱挡了视线,不小心撞上了要下楼的郑画家和他的贵宾,其中一箱子摔到了地上。
顾易走的太急没封口,礼盒摔出去了好几个。
郑画家一看是自己定制的礼物,急得大叫:“哎呦,你怎么搞的,这个东西不能摔啊!”
顾易当然知道不能摔,她已经够小心了,是这位画家扭头聊天没看人,自己撞上来的。
但纠结这些已经没必要了,她忙放下箱子跪在地上去捡。
“先看看东西碎没碎!”郑画家气得直跺脚,“我就跟李沢说了实习生不行,这毛手毛脚的怎么做事的!”
顾易忍着脾气没出声,拆了一个摔得最远的盒子,里面是陶瓷茶叶罐,罐身上是郑画家这次展出的作品。
她拿出来一看,罐身没事但盖子碎了一个角,看得郑画家痛心疾首。
“你说怎么办,怎么办吧!”他指着顾易大骂,“都是按人头算的,你让我把这个给谁?”
“其实我……”
顾易刚想解释,一个男声就插进来打断了她。
“送我吧。”
顾易抬起头,就看到简行舟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刚百无聊赖,准备下楼离开,就被这个郑画家缠上了。
没想到电梯门一开,就赶上这么一出好戏。
“郑老师,那份礼物给我吧。”他转头对郑画家笑了笑,“不过个意外,就不要为难这些……”
简行舟瞥了顾易一眼,唇角带着轻巧的笑,最后几个字却咬得格外的重。
“……打杂的了。”
郑画家知道简行舟是在帮忙解围,但又不好真送人家残次品。况且这才只拆了一个,如果还有其他碎的也不好处理,想着索性全都赖在顾易这边,让求索担责任。
“这不好吧,本来就是这些人办事不利。”
见他又怨愤地看了顾易一眼,简行舟有些不舒服。他嘲讽顾易可以,但见不得她被别人欺负。
“不然郑老师是要这个实习生赔吗?”
他抬了抬眉,目光发冷,看得郑画家一愣。
“啊,这哪儿能啊。”
郑画家讪讪地赔笑,心里却不服气。简行舟这一热一冷的态度,倒像是在骂他给脸不要脸。
他年龄资历都摆在这儿,如果不是看在简行舟他爸的面子上,他才不会跟这一个毛头小子如此客气。
此时李沢姗姗来迟,见顾易一个人半跪在地上收拾礼盒,已然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先跟郑画家和简行舟鞠躬道了歉,然后将顾易扶了起来。
“没事吧?”
李沢凑近顾易很小声的问了一句,见顾易摇了摇头才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把东西送去办公室吧,这边我来处理。”
顾易应了一声,抱起箱子对郑画家微微颔首,就越过简行舟朝办公室走去,看都没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