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去（黑道） - 第31章

莫离这一病倒是比之前中枪还要严重，高烧连续五天不退，急坏了仇家的上上下下。仇翊日夜衣不解带地守在她的旁边，颜洛也被扣在仇宅随时等候传唤，两人都生生瘦了一圈。
“阿离，你感觉怎么样？”仇翊取出体温计，对着光仔细研读体温数字，又不厌其烦地用干燥的手背贴上她光洁的额头，“36.6，已经退烧了。”
“嗯。”莫离点了点头，身体还是很虚弱，没什么力气，“我有点渴。”
“好。”仇翊手忙脚乱地放下温度计，去取水杯。
望着仇翊忙碌的身影，莫离陷入了沉思。
两人的氛围变得有些诡异，他们之间好像多了一层无形的隔膜，谁都不愿意主动戳破。莫离能感觉到，仇翊在害怕，他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小心，看向她的眼神也透着心虚和卑微。
“来。”仇翊将枕头竖起来靠在她的背后，又把温水送到她的嘴边。
不习惯被当成婴儿对待，莫离伸出手要接过水杯。两人的指尖无意相碰，仇翊心尖一颤，手一抖，杯中的水溢出，打湿了莫离的睡衣。
仇翊连忙从床头柜上抽出纸巾递给莫离，慌乱中又带倒了摆放整齐的杂物。他狼狈地低下头，无措地看着满地狼藉，讪讪地说道：“还是让张妈来照顾你吧。”
“仇翊，”莫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是不是在躲我？”
“……”仇翊喉间干涩，勉强上扬的嘴角再也挂不住地往下掉，“我……”
“还是你已经厌倦我了，终于决定不要我了……”莫离自嘲地垂眸，不再看他。
“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仇翊着急地想要为自己辩护。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莫离径直打断他的话，小嘴赌气，粉腮鼓起像极了生气的小河豚。
“我……怕我会伤害你。”仇翊终是甘拜下风，将医生叮嘱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应激反应？比如呢？”莫离好奇地歪了歪脑袋。
“比如……”仇翊轻轻握住莫离的手在她的手背摩挲，“这样，你会觉得讨厌吗？”
莫离眨了眨眼睛，诚实地摇头道：“不会啊。”
“那这样呢？”仇翊再接再厉，将头抵在莫离的额头上。
两人四目相对，距离近得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他吐出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的鼻尖，久久萦绕。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世间万物皆是空，那双含情的桃花眼里唯有她一人的倒影。
莫离羞涩地正要低头，却被男人温柔的大手托住后脑勺，他轻声道：“阿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再度摇了摇头。
仇翊的唇角终于勾起一个安心的笑容，将莫离完完整整地揽入怀中。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如沐浴在午后丝丝缕缕的阳光下，清新惬意，令她情不自禁地沉溺其间。她的双手自觉地攀上男人的后背，将耳朵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尽情听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声。清冷的雪松味如排山倒海般将莫离吞噬，她闭上眼睛，贪婪地享受这一刻久违的宁静与安逸。
察觉到她并没有抗拒与身体接触甚至还在回应自己，脑中紧绷的那颗弦终于松懈下来，仇翊同样放纵自己肆意地享受怀中的柔软和馨香。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相拥着，渐渐地忘记了时间。前来探病的颜洛拉开门便看到这番岁月静好的景象，冒冒失失的颜少难得懂事地关上门，不忍破坏这一刻的美好。
良久，仇翊沉沉地开口道：“莫流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男人胸腔的震动传入莫离的耳中，带起一阵痒意，但在听清仇翊说话的内容后，她的脊背显而易见地僵住了。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莫家不堪的过去，他也知道了她耻辱的身世，他还知道了那长久盘亘在她脑海中的噩梦……
“阿离，那不是你的错。”仇翊轻抚她僵直的脊背，柔声道，“他们的错误不该由你承担。”
莫离惨然一笑：“没想到吧，莫家居然还藏着这样狗血的故事。”
感受到她的身躯微微颤抖，仇翊将怀抱收得更紧了一些，像是要驱散漫上她心头的阵阵寒意。
“小的时候我不懂，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放学后总有爸爸妈妈来接，而我在家里连叫一声‘妈妈’都会被唾弃。”
“长大后，我以为我们家只是传统的‘重男轻女’，所以我想是不是我乖乖听话，或者像哥哥一样能干，他们就能多看我一眼。”
“直到后来知道真相，我才明白，原来，在她的眼中，我根本就不应该出生。你看，她在自知时日不多的情况下，还努力地砍伤我的左手，差一点就把我杀掉，她大概真的恨透我了吧。”
“或许这样做，能勉强给这么多年来一直活在胆战心惊中的她一点宽慰吧，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莫离的语调很平缓，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毫无波澜，但仇翊却能从中听出了辛酸和痛苦。
“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她仗着你对她的爱而肆意伤害你。”仇翊嗤笑一声，心痛得几乎想要穿越回小小莫离身边，“这样的人，不值得。”
“要说爱可能真的也没多爱，毕竟她生而不养。只是多少会开始怀疑自己，怀疑我们的世界。存在真的就是合理的吗？”
仇翊板过莫离的小脸，直直地盯着她：“阿离，这个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是黑白交织的世界。就凭许家他们能随意遣动榜上排名第五的杀手，他们又当真如传说的那样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吗？”
白与黑，善与恶，纵横遍布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藏匿在每个人心底的最深处。这样浅显的道理，聪明如莫离又怎会不懂？但是到底遭受过亲生母亲的毒打，又长久地活在她的阴影中，莫离渐渐地迷失了自我，不断被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拉扯撕裂，想要彻底放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事情。
“别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仇翊将自己的手牢牢地穿过莫离小手的缝隙，紧紧贴在一起放到自己的胸口，是承诺，亦是起誓。
即使下地狱，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嗯。”莫离的嘴角终于挂上甜甜的笑容，眉眼间的阴郁之色荡然无存，一如多年前那个恣意快活的少女。唯有在他的面前，她才会笑得这样恬静美好、无忧无虑，只因他是仇翊，是那个无条件信任她、保护她、爱护她的人。
仇翊心口一热，再度将他的女孩揽入怀中，薄唇贴着她的耳畔，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阿离，对不起……”语调低沉，伴着浓浓的歉意。
“为什么要这么说……”莫离的声音软软的，像一把小钩子勾动着男人的心弦。
“对不起，没有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好好地调查过莫家的事，让你一直活在阴影中。还有……”男人拉长了尾音，“以为你不爱我，讨厌我，自作主张地伤害了你……现在，还疼吗？”
话题突然转到一个令莫离难以启齿的问题上，两片可疑的红晕爬上她柔嫩的脸颊，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已经……不疼了。”
仇翊很喜欢看她这幅娇羞的小女生模样，故意要去掀被子：“我得亲自检查一下。”
“诶诶诶你干嘛！”莫离惊慌失措地拦住男人欲向下作乱的手，抬头才看到他一脸坏笑，气鼓鼓地用力锤了他一下，“流氓！”
“谋杀亲夫啊！”仇翊吃痛，装作一副深受重伤的虚弱样子。
“瞎说什么呢，谁是你夫人……”后半句话声音小得跟蚊子嘤咛似的，但仇翊听得却十分清楚，他重新捧起变成鸵鸟缩成一团的某人的脸，盯着她认真地说道，“六年前就是了。阿离，在很早很早以前，你就是我仇翊认定的夫人、爱人，是要和我共度余生的伴侣。”
“你不知道，当莫流告诉我说你喜欢我时，我有多高兴。”
没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令人欢欣雀跃的事情了，那颗孤寂多年的心，那个唱了多年独角戏的人，终于迎来了他的另一半，好巧，正好是那个令他心动，陪他唱戏的那她。
“谁喜欢你了？”眼看身前的人嘴角都要与太阳肩并肩了，莫离故作懵懂，“其实我也挺喜欢颜洛，颜渊大哥的……”
仇翊的嘴角瞬间压下，他咬牙切齿地轻轻掐住莫离柔软的粉腮，用飞刀的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莫离龇牙咧嘴地挑了挑眉，表示你又能拿我怎样？
“没关系，把他们都杀掉，你就只能喜欢我一个人了。”男人的眼中闪烁着嚣张的气焰，他的骨子里本就有一股疯劲，再危言耸听的话从他的嘴中说出都极有可能成真。
莫离直视着男人盛满浓浓爱意的眼睛，心满意足地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嘴角烙下一吻，正式地表白道：“仇翊，我喜欢你，和对他们的喜欢都不一样……”
柔软的嘴唇贴上男人的嘴角，一触即分，仇翊又怎能满足。他托住女人的后脑勺，强硬地回应一个深吻。
唇瓣相贴，温柔地含着彼此，轻轻吸吮着，莫离很快就拜倒在男人高超的吻技下。身上酥软一片，软软地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双眼蒙上一层水雾，舒服地嘤咛声从唇间泻出。仇翊趁机顶开她的贝齿，灵巧的舌头长驱直入，滑过软腭，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舌肆意撩拨。这是两人心意相通后的第一个亲吻，本是一个温柔至极的浅吻，却逐渐愈演愈烈，如点点火星燃成一团熊熊烈火，变得疯狂而热烈。两人不知疲倦地接吻，不断交换着彼此的唾液，仿佛那是胜却人间无数的美酒，是抚慰他们饥渴心灵的琼浆。
不知过了多久，仇翊终于停下索取，莫离仍软在他的身上娇喘着，他深情地说道：“阿离，我爱你。”
感觉可以完结了（不是
准备开新坑了，希望能吸取第一本的教训，有所进步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