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记忆的透…不,是易透将整个树屋用灵火烧了,没有一点留念和不舍,连同那棵树一起烧的一干二净。
这将近一年的休闲时光或许是她自从绑定系统一来过的最阳间的日子,但也仅此而已了,对于这被般若骗来的宁和,她不会嗤之以鼻,却也不会安心接受。
是的,欺骗。
记忆恢复后,易透很明确的知道【透】从未对任何妖怪许过收为式神的承诺,更何况【透】的记忆里确确实实没有对般若的印象,或许她曾经确实顺手救过他,但一个不被记住的妖怪,问可能会得到一个巫女的承诺。
那么只有一个真相,般若在撒谎。
还真是可笑啊,被谎言伤害欺骗过的妖怪居然也会去用自己讨厌的方法得到想要的东西,是她高看他了。
双手结印,伴随着术印之语,体内与般若的契约骤然消散。
就如她之前所说,一旦她发现她他欺骗她,两不相见就是她最后的温柔。如今,他们缘分已尽,若是以后遇到了,他还是执意纠缠,那她就不客气了。
身披火红狐裘斗篷的女人身姿玉立的站在雪地里,身旁停着一只如同江边小舟一般大小的灵符纸鹤,一圈结界将它裹着,完全阻挡了寒冷的雪风,纸鹤背部是长条空心的,里面垫着一条柔软绒和的被子,看着就格外舒适。
恢复记忆后的易透对于阴阳术的使用更加得心应手了,不再是仅靠本能去驱使突然在脑海中浮现的学识。袖里乾坤,点石成金,以及她最拿手的化虚为实。
她甚至觉得再对上酒吞童子与茨木童子这两个大妖怪,排除他人插手捣乱的因素,她任然胜算极大,半点不虚。
易透侧身望着对面那只一年四季都在摇扇子的大狐狸,说:“你不是还有很多好奇的事吗?路上闲聊一番如何,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大冬天的再摇扇子的风雅大狐狸饶有兴致的“嚯”了一声,笑着调侃巫女说:“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
易透将脱下来的草鞋放在纸鹤平坦宽广的翅膀上,整个人窝进空出来的背心空口里,双手打理着脱下来狐裘,也不看他,声音平静的说:“我就问你想不想知道吧?”
“那自然是想的,狐狸嘛,最不缺的就是好奇心了。”
“那就走吧。要同坐吗?”空出来的地方还挺多的,甚至睡一个人都没问题,虽然这本来就是她打算拿来航行的长途工具了。
“那就恭谨不如从命了。”
总觉得他就是在等自己这句话的易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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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舟纸鹤在空中飞行,有结界的阻挡护航,乘载的两人没有受到半点寒风的吹拂,连头发丝都不带动的。
“嗯……那就从我离开神社后说起吧。我离开神社确实去了大江山,为了提升胜算,我引动了寂灭天雷。我知道此举会引起神怒,所以我才会在离开后留下带着信的纸鹤给你,我感激你愿意带千代离开,实在是万分感谢。”
“凡人之躯引动天雷,代价必然是沉重的,事实上在彻底完成术式与阵法后我已经几乎是濒死状态,能活下来全靠禁术,而禁术的代价便是折寿,至于折多少这我就不清楚了,我猜至少是一半。”
“战斗结束后,我用纸鹤载着我离开,却意外被五条家的小少爷捡了回去,或许是因为伤的太重,所以殃及了记忆,醒来后失忆的我离开了五条家,偶然遇到了般若,之后就是平平无奇的几个月建造木屋的生活,再然后,便是今天。”
易透抱着暖和舒适的狐裘蹭了蹭,声音闷闷的说:“我说完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玉藻前手指捏着精巧的下巴,沉思着,半响后他开口问:“一切行动看似冲动又任性,但仔细思索后,我却觉得这全是你精细设计的,连同我,也在你设计的棋盘当中,一步一招一棋子,分毫不漏的按照设好的局势走着。”
“你早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毁了息量山,所以才会请我帮忙。”
“那场战斗,你也有足够的胜算杀掉酒吞童子,甚至还留了如果没有杀掉的后路,仅仅是折寿而已,对于你这种不要命的凶残巫女,寿命不值一提,依照你的性子,你绝对会在死之前彻底杀了酒吞童子,杀不掉,哪怕是身在地狱你都会爬回来。”
“哪怕是失忆这种不可控的因素也在你的考虑范围内,巫女千代与你情深义厚,你下落不明,死因不清,她自然会不停的的寻找你,若你真死了,那么她必定会替你报仇。”
“帮忙这种事,有了一次定然会有第二次,若我一开始就帮你带走巫女千代,那我绝对是属于可能会帮她调查你死因的人选之一,若是所托之人运气好找到了未死的你,后续只要有人向你提起酒吞童子,你就能立刻想起所有,对于这一点我还真是歪打正着。算起来,我这是连着被你设计了叁次。”
“当真是好深的计谋,好狠的心呐。”
玉藻前“啪”的一下敲了敲扇柄:“所以,我很好奇,你为何会如此憎恨酒吞童子,这般疯狂如斯。”
杀酒吞的最大原因会牵扯出系统,有系统规则限制,易透当然不可能如实说出真相,因此她眼也不眨的张口就来:“那可是杀人如麻,饮血止渴,以处女乳房为食的鬼王,我恨他还需要多余的理由吗?杀了他,那么以后便少了很多因他癖好而死的女子,单凭这一点,就足够我豁出性命。”
“唉?你居然是这种为他人无私奉献的人吗?看不出呀,呵呵呵。”玉藻前对她这番说辞不置可否,却也不信。
易透不以为意,“我之前就说了,没有目标,没有目的的人生无聊到不知为何而活,我从小被父母丢弃在树林,被巫女救了回去,带到神社抚养长大,我没有自己的目标,但我能以抚养我长大的巫女的目标为目标。”
这个理由无论怎么看都合情合理,没什么毛病。可玉藻前还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还是不想见千代巫女吗?”
“禁术的代价使我活不了多久。”易透扭过头,看着底下被大雪覆盖的茫茫世界,说着比冬雪还要寒凉的话:“拥有希望后转瞬变成绝望,没必要对她如此残忍。”
“那你要我怎么回复她?”
“除了我还活着这件事,一切如实告知。以千代的实力,就算以后遇见了,她也看不穿我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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