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我……”
季青临刚要开口,却便被云缥缈直接打断:“师尊您不必解释,我都明白。”
“那晚的事不过只是个意外。”
“我从未对您起过任何僭越之心,更不会以此相胁。”
“您放心。”
云缥缈抬起头来,话语间满是认真。
对上那双坦荡清明的眼眸,季青临的心头猛地一滞,明明在心中反复演练过千百次的话语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不是……”季青临艰涩道:“那晚的事……是我的过错。而这两日并非我故意将你丢下,是无尽海突生异动,我无法……”
云缥缈并不想听,十分无奈地又打断他:“师尊,您到底想说什么?”
“渺渺,你……”季青临微微吞了口唾沫,一时间竟是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可愿成为我的道侣?”
一室沉默。
云缥缈深吸一口气,用力压下心中那纷涌翻滚着的强烈情绪。许久,她才缓缓道——
“……我不愿意。”
“为何?”季青临蓦然睁大双眼。下一秒,那闪烁着的的眸光霎时间黯淡下去,而某些被人小心翼翼珍藏起的情绪也应声碎裂在他的眼底。
季青临那素来如霜雪般冷淡的眼眸里此刻竟是罕见地划过一抹慌乱,他紧紧盯住云缥缈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渺渺,我是认真的。”
“我是真的心悦你,想与你结成道侣。”
“你相信我。”
云缥缈就这么静静望着季青临,看着眼前的身影逐渐与上一世那清隽出尘的白衣仙尊慢慢重合。
呵,那高高在上的青临仙尊竟有一日也会用这般低声下气的神态向人求爱吗?
本该是多么温柔缱绻的一幕啊……只可惜,此刻的云缥缈却只觉得可笑。
她缓缓开口,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在他耳边清晰地响起:
“师尊,若那晚来的是别人,您今日还是会问出一样的问题,对吗?”
对上云缥缈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季青临只觉得心头满是涩意,此刻脑中分明涌上千言万语,却竟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看着季青临那沉默的神情,云缥缈眼底嘲讽之意更甚,竟是低低地笑出了声。
季青临猛地抬头,望见的却是面前少女那冷漠的神情,他不由得心头大骇,慌忙道:“不……不是的。”
“那晚……我很庆幸,来的人是你。”
只是云缥缈似是却没有耐心再听他继续说下去,直接开口道:“那晚的事是我自愿的,您无需对我负责。”
“自始至终我与您都只有师徒之情,也从未想过成为您的道侣。”
“您若是觉得那晚的事于我名节有损,那便请您将它从心头彻底抹去,往后就别再提起了罢。”
看着云缥缈神色凛然的说出一句句冰冷的话语,季青临只觉得心头如同被人揉碎了一般又酸又涩。他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睫,已快克制不住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正在这时,季青临腰间的传讯符却忽然亮起,掌门那沉厚威严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此刻竟还染上了一分焦急:“又有异动。崇州南郡出现不知名异兽,速来。”
季青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身前少女早已躬身行礼,淡淡道:“恭送师尊。”
季青临深深望向云缥缈那恭敬冰冷的眼眸,终究还是未发一言,沉默地提步离开。
只是在他转身时,身后少女那略带嘲弄的话语却一字不落地尽数落入他的耳中。
“师尊啊……”她的嗓音轻柔,就这般缓缓消散在风里,“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您那般,如此随意地与人结成道侣呢……”
看着那一抹消失在门外的白色身影,云缥缈不由得嗤笑一声,连半分眼神都不愿多施舍,砰的一声便直接关上了房门。
想到季青临方才的话,云缥缈的眼底一片冷然。
她可还没忘记上一世时季青临虽并未亲自出手,可当那熊熊烈火燃尽澜沧山时,他也不过只是皱了皱眉,无动于衷地站在远处袖手旁观。
所以什么正道之光,什么心怀天下,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个披着道貌岸然的外皮,整日装模作样的伪君子罢了。
而今日那番话,想必也是怕她将那夜的事捅出来闹大,这才匆匆赶来给她一个交代,好让她赶紧闭上嘴。
毕竟当整个修仙界如同高岭之花般清冷矜贵的青临仙尊低下那神圣的头颅来向你求爱时,又有几人能真的拒绝呢?
只不过那人可以是她,可以是林清清,也可以是那晚不小心闯入的任何一个人。
想必上一世的季青临也用着相同的语气,对着林清清说过今日相同的话,然后一步步地纵容林清清夺她机缘,抢她法宝,屠她澜沧山,最后又将她剥皮拆骨做成法器。
所以这样的人也配说心悦她?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云缥缈眸底满是凛冽的寒意,若不是为了那株凤凰草,她才懒得装模作样地一步步诱着季青临上钩,与他一同沉沦欲海。
只是一说到凤凰草,云缥缈不由得眼神微眯,倏地想起了原着中提起的另外一件事来。
这两世以来她虽日夜刻苦修习,又师从这修仙界的剑道第一人,本该就此一飞冲天,成为那新一代炙手可热的明日之星。可不知为何,无论她如何刻苦钻研,却始终无法在这剑之一途获得寸进。而她这么多年以来,更是连一道剑意都无法凝出。
从前她只觉自己天资愚钝,哪怕多花了倍于常人的时间来刻苦修习,也始终看不见任何成效。
而直到她前世死后读到原着方知,原来这一路以来,她竟是错得离谱。
她是莲花成精而非人族修士,草木本无心,她又怎可能领会得了剑意修得出剑心来?
而天道于她,本就是不一样的安排。
当年她虽无意间沾染了天外陨火而化形成,可这么多年来,她却始终不知那“业火”究竟为何物,甚至还曾一度认为这不过只是个毫无用处的噱头罢了。
只是当此刻云缥缈看着体内缓缓旋转的莲台中心那尚未完全绽放的花苞时,还是不由得心神意动。
那原着说,作为应天道而生的她,本就不用似寻常修士那般结丹修炼,而是需要靠着一次次地升级她体内的红莲业火来变得更强。
因她还未觉醒体内的红莲业火,故而那象征着她本体的红莲此刻也只是含苞待放。等到那红莲完全绽放,她只需服下各种仙品灵草,靠那些仙草内蕴含的无比精纯强横的能量来刺激她体内的混沌之力,引动混沌之力燃遍全身来淬炼她的本体。
就如同凤凰涅槃一般,一次次地浴火燃烧向死而生,又在这一次次的重生中不停地蜕变,变得更强。
所以现今的当务之急便是要想办法觉醒她体内的红莲业火。
一想到这里,她便不由得头疼地叹了口气,只因那所需的几种灵草,皆是这世间难寻的顶级仙草。
火灵果——需先以浓厚的火系本源引出那一抹藏于她体内的混沌之力。
碎星藤——再辅以仙草精纯霸道的能量来牵引刺激那股十分缥缈的混沌之力,而碎星藤乃是以药性爆裂强悍闻名,正适合用来引燃业火。
凤凰草——而唯有凤凰草,才能保她在牵引混沌之力点燃业火时,身体与神魂皆不受任何损伤。
若她想要成功引燃业火,那凤凰草、火灵果与碎星藤自然是缺一不可。
云缥缈沉下心来,再次仔细梳理起记忆中有关于这叁种仙草的消息来。
凤凰草眼下就在天剑宗,碎星藤也暂时毫无头绪,倒是这火灵果……
想到这里,云缥缈的眸子倏地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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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老师:“我可以对你负责吗?”
喵喵:“不要,你滚。”
季老师:“不,你要,快点说你要。”(打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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