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朝颜回到家里的时候,苏牧正在厨房里忙碌。
偌大的餐厅里飘着饭菜的香气,往日负责做饭的芳姨靠在门边向里头张望,见杜朝颜回来,忙招手唤她过去,拉着她贼头贼脑的趴在门边,窥探里头那位家庭煮夫。
“先生还会做菜呢?”芳姨小声嘟囔。
“嗯,”杜朝颜点头,“我以前不会做饭,所以刚结婚的时候,都是他做。”
到创业初期大家都忙,家里的厨房也就空置了很久,后来她跟苏牧学着做一些简单的菜,家里才渐渐有了烟火气。
等公司走上正轨,她们买了这栋别墅,请了阿姨,苏牧就再没下过厨房,加上这两年他应酬多,连饭都很少回家吃,所以芳姨她们会觉得稀奇,也很正常。
这头,苏牧刚盛好菜,就瞧见了偷偷靠过来的杜朝颜,他胳膊一伸将人揽进怀里,低声道:“偷菜吃的小老鼠回来了?”
本打算进来帮忙端菜的芳姨见状,忙掩面,一脸不好意思地躲了出去。
“怎么办?你把芳姨吓跑了,”杜朝颜勾上他的脖子,“晚上真的要吃你做的菜啊?那这个情人节未免也太凄惨了……”
男人没好气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以前没请阿姨的时候,是谁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
“是外卖啊。”杜朝颜想都没想地答。
男人被噎得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无可奈何地捏住了她的脸,“好好好,是外卖,我以前做过的饭啊,都喂到白眼狼的肚子里去了。”
杜朝颜傲娇的拉开了他的手,转身半撑着大理石的台面,打量起他做的菜来。
这几年的情人节,他们都是去外头的餐厅庆祝,今天也不知道是吹了哪阵妖风,苏牧居然想起亲手做菜来了,而且,还不是牛排、红酒的情人节标配。
这一桌子,都是他们刚结婚时最常吃的菜。
“想起来了吗?”察觉到她的出神,男人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小白眼狼。”
回忆,原本是个美好的东西,但当一切都物是人非的时候,它就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存在。
当初,她为什么会选择嫁给苏牧?
在别人眼中,苏牧长相出众、待人和善,年纪轻轻却有胜过同龄人的干练与沉稳,自然是值得托付终生的选择。
可杜朝颜喜欢的,偏偏是他隐藏在成熟外表下的另一面。
还记得新生入学那天,苏牧就因为太过在意跟她说话时的形象,而意外弄丢了她的行李。
那段时间,他几乎天天把愧疚写在脸上,叁句不离对不起,要不是杜朝颜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动提出跟他约会,恐怕直到她们毕业,这事都没法翻篇。
表面上,苏牧是这段婚姻的掌舵者,但实际上,一切的权利都是杜朝颜赋予他的,无论是他一直被呵护的自信心,还是撑在他身后的安全感,都源于杜朝颜。
她从未设想过,如此小心翼翼讨她欢心的男人,会和出轨两个字搭上关系。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就出来了?”
男人放下点好的香薰蜡烛,眉眼中带着责备,走上前,用她手中的浴巾,结结实实的盖住了还在滴水的长发。
“每次都这样,”他蹙眉揉搓着发尾,低声抱怨,“之前头有多疼,你都忘了吗?”
杜朝颜垂着脑袋抵住他的肩膀,娇气的哼哼了两声,随即抬头,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他。
“还在过情人节诶,你就开始说教,”她小声的嘟囔,随后,突然开始感慨,“看来你就是不想照顾我了,果然啊,男人的爱都是会消失的……”
苏牧被她气笑,宽大的手掌捧住那张故作伤情的小脸,将她的视线牢牢固定在自己的脸上。
“那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的爱有没有消失。”
这样精心准备的氛围,这样特殊的日子,她知道自己躲不掉。
覆上那柔软的唇瓣,男人嘴角扬起了笑意,他用手环过杜朝颜的后背,搂着她,一步步倒退到了床边。
随着位置的交错,他一把将杜朝颜压在了身下,松散的睡袍,露出了女人线条分明的锁骨,半掩着的丰盈压着他的胸口。
燥热,身体的血液疯了似地涌向小腹,饥渴感,让男人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无论过了多少年,他的心仍旧会被杜朝颜所捕获。
他贴着女人的曲线深情地亲吻着,从眉眼,到唇畔,划过脖颈,落入锁骨的阴影处,“我们要个孩子吧。”
杜朝颜努力隐藏着眸中的情绪,她不能让对方发现,那一闪而过的厌恶。
“朝颜,”见她没有回答,男人停下了动作,语气更加的执着,“我们要个孩子吧。”
每次一提起孩子的事情,杜朝颜都会想办法搪塞过去,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其实在杜朝颜回归家庭后,他们就已经计划着要孩子了,为此他还特地戒了烟。但,因为出了那件事,杜朝颜就再也没有提过孩子的事情,甚至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连碰都不肯碰他。
他觉得这是一道坎,只有生下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才能迈过去。
“我那些下属的孩子都能追着我叫叔叔了,”男人温柔的抚着她的长发,语气中透着羡慕,“朝颜,我真的准备好当一个爸爸了,给我生个孩子吧,嗯?”
杜朝颜静静地看着他,许久,眉眼间的沉思化为了温柔的笑意,她轻轻应了一声,“好,我们要个孩子。”
男人兴奋的吻过她的脸颊,将脑袋埋进她脖颈,杜朝颜的眸中的笑意瞬间消散。
结束之后吃药就好了,无谓在这种时候和他扯皮,就是没有安全措施,她是不是还得约个时间去做检查?杜朝颜闭上眼睛,心里只想着快点结束这一场让她反胃的情事。
许是想着,这一次可能就会孕育出他们的孩子,苏牧的动作变得比之前更加温柔,他解开女人身上的浴袍,手指探入其中,在平坦的小腹上静置了许久,仿佛在提前感知将要到来的生命。
他缓缓的从女人的胸口向下滑去,撑开那不断收紧的双腿,低笑着,在她的大腿内侧吻了一下。
“都做过多少次了,怎么还那么害羞?”
他盯着杜朝颜的脸,轻轻对着娇嫩的花穴吹了口凉气,耳畔立刻传来了勾人的娇喘。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他就能让杜朝颜如此动情,得到满足的虚荣心,让他嘴角的笑意不断延伸。
但很快,随着他视线的下落,那抹笑僵在了他的脸上。
就在那理应只有他能触碰的地方,被芳草遮掩的丘壑边,有一块十分扎眼的淤紫,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它是吻痕,还特意地弄成了爱心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