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欢看着静躺在病床,双目紧闭的父亲出神,眉梢有些恹恹,手术尚算顺利,算算时间,也该醒了
紧握着父亲手,监狱生活条件想来是十分艰苦的,这双手触感有些粗糙,但能像现在这样拉这爸爸的手,伴在他身旁,沈予欢就觉得内心无比安宁,这两年来遭受的所有不堪,都被父亲手掌传递过来的温度抚平
梁兆琛站在门外有一会了,透过门窗,看着浅淡灯光下那小小的廓影,守在父亲身边,周身都散发着温柔,不禁对病床上躺这得沈括升起几分好奇:
据他所知,沈予欢从出生,就没有了母亲,他太清楚这种父母缺失的环境下成长的滋味,母爱或父爱的缺失,会让人本能的武装上一身刺,用来保护自己,可沈予欢好像在他认知之外。
他想,沈括必是要倾注比常人多几倍的爱在这个女儿身上,只有在不缺爱的环境下,才能把女儿抚养成这样一个乖巧温顺,在她身上感受不到半点攻击感的人。
门锁咔吧声引得沈予欢扭头,一见来人,颇有些局促的起身。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对,这话说的有几分不知好歹
梁兆琛几步便到床边,先看了看尚未苏醒的沈父,才转头到:
“来看看你”语气坦然的好似在陈述今天的星星没有昨天的亮
他想必是处理完公司的事便直接过来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还是今早送她过来那身,目光定格在男人微敞的领口,衬衫只扣到第三颗纽扣,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锁骨处一条暗红色刮痕,一看便知自己的杰作,呼吸微微一滞,极不自然的挪开目光
梁兆琛顺着她刚才的目光低头看去,随后挑起一个了然坏笑,倏地靠近她,“现在还疼呢”
沈予欢只觉面皮轰一下烧起来,心砰砰的跳,又觉得弄伤了他心里有愧,稍稍往后让了一步,低这头看着灯光下两人交叠的影子,小声道:“我去问护士要点消毒水,给你擦一擦”
刚抬脚便被男人拽住,“好了,逗你的,这点猫挠的印儿,不碍事。”
沈予欢抬眼看他一脸戏噱还没来及收回去,心知刚刚是又被他调戏了,红着脸推开他,去给他搬了把椅子,自己又坐回父亲身边,两把椅子中间,离了一个很客气的距离
“阿琛...谢谢你”
不可否认,“X”确实男女之间一种奇妙的纽带,一场水r相融,原本任梁兆琛百般缠闹都叫不出口的称呼,也可以这般自然的脱口而出
这句感谢,盘亘在心中良久,说的极其郑重,,她打心眼里感谢眼前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因为爸爸,也为自己。
话闭,沈予欢竟微微有些紧张,她在紧张对方对这声亲昵称呼的反映....
梁兆琛意外的沉默,只亮了盏床头灯的病房太过昏暗,他坐在光跟暗的交界处,沈予欢看不清他的脸,但被他两道目光锁定的紧迫感,很强烈...
缄默了片刻,梁兆琛不疾不徐开口:
“欢欢,你...不需要跟我说谢谢”
这话说的沈予欢一时有些怔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从梁兆琛这句话里,楞是听出几分愧疚的意味来!可他对自己有什么可愧疚的?难道是愧疚昨天c自己操的太狠了?
“欢欢”虚弱的呼唤声从病床上传来,打断了沈予欢所有思绪
“爸爸,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急切与欣喜
“刀口疼的厉罕起?有没有恶心,或者呼吸不畅的感觉?”任教授有交代过术后会出现的一系列反映
“爸爸没事”沈括看着一脸关切的女儿,轻轻摇头
沈予欢看着躺在病床的父亲,岁月不曾厚待他,明明才50多岁的人,面上尽显病态的苍白灰败,只有那双眼睛,从未变过,每当看向她时,目光总如暖阳般和煦。
眼泪又不争气的滑落,紧紧拉这父亲的手,喉间哽咽
“别哭,欢欢,爸爸没事了,别哭”粗糙的拇指摩擦在女儿的脸上,想擦干女儿的眼泪,就像小时候每一次他的小娇娇扑在自己怀里哭鼻子一样。沈予欢只用力点这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