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起身拿了dvd机里退出来的光碟,出门了。
卉老板来到医院,站到了向南所在的私家病房外面。
向南的房门虚掩,卉老板透过间隙看里面只有芸芸和向南在。
房间里似是放映着电影。
芸芸在给向南剥橘子。
对于送到唇前来的橘瓣,向南微微一退。
他很不好意思地笑笑,用手接过,芸芸不知道对向南说了些什么,向南满是淤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腼腆,芸芸看他这样,很开心地笑开了。
卉老板推门进来了。
房里两人的目光一下被吸引过去。
芸芸看到卉老板先是“哟”的一下,随即:“卉姐,你来看病怎么什么都没带啊?”
“想要什么?”
“这燕窝补品不敢问你要,苹果香蕉你总该有两袋吧?”
“行,明天我拿两袋到店里慰问慰问你。”
“诶~你拿来我也收哦~”卉老板这么一侃,芸芸也不介意,她反倒很开心,眼眉向下一弯:“说话算话啊~”
卉老板笑笑瞥她一眼坐到床边来了。
她问向南:“你觉得怎么样?”
“没什么事。”
没事是假的。
向南的脸色很苍白。
苍白里夹杂着淤青和结痂,有散了很多透着浅浅的青的,有还是深深的青里透着一点一点的黑紫的,嘴角、鼻梁、眼眶、额头,还有挽起袖子露/出来的两截手臂,无一幸免。
卉老板的视线下沉了。
“向南,对不起。”
那一瞬,向南一怔。
发白脸上一下更透苍白。
他看看一脸不解的芸芸,极力地维护着他仅存的自尊,强颜笑开:“为什么突然道歉,好奇怪……”
向南在装傻。
向南知道卉老板应该是知晓发生什么事了。
向南心里很慌,他很怕,很怕卉老板在芸芸面前说出什么,那被他当作朋友的芸芸以后不知道会怎么看待他。
“没有,我的意思是说你伤得这么厉害,但是我这个做老板的现在才来看你。”
卉老板说着瞥向芸芸:“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不用啊。”芸芸听她这么一说觉得奇怪:“这不是交接班了才过来的吗?”
“既然是这样就回家睡觉去,我和向南有点事要聊。”
“这样啊,早说啊,干嘛问人家要不要上班……”芸芸拿过放到自己椅背靠着的大袋子,对向南道:“那你要好好休息了,等我有空,我再来看你啊。”
“好。”
向南点头了。
送走了芸芸,卉老板对向南道:“向南,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卉老板把包里的光碟拿出来,然后把正在放映的电影换掉。
向南看到那些视频监控画面呆掉了。
这几天常哲和高赫千方百计企图抹走的恐怖记忆被重新灌输,他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双唇颤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卉老板观察着他的反应,小声:“向南,你觉得寄这个的人可能是谁?”
向南听卉老板这么问,长长的睫毛颤抖着。
他吃不准卉老板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他对上她的视线,张口半天,才挤出:“……不是我……”
向南的指关节泛白,那手抓得太紧了,扎在左手的输液针头有了反灌血的现象。
“我不是这个意思。”卉老板看他这样,忙安慰他镇定。
她掰开了向南的手指,柔声:“我只是想问,你还记得那天酒店见过什么人,看上去比较有可能会耍心机拿到这个的吗?”
向南闭着眼,咬着唇,摇着头,浑身颤抖。
卉老板看他如此惊惧,有些过意不去,末了,她道:“我知道程南很混账,但是你要知道,他的个性本来就是这样。”
“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就尽管来找我吧,是我们程家欠你的,能帮我一定会帮。”
这算是什么?
承诺补偿吗?
向南希望以后都不会见到程南,可以吗?
向南不看她,也不说话。
因为向南知道,卉老板说的是事后客气话。
程南的所作所为卉老板是看到过的(在视频里),现在向南完全不给她反应,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能怎么样。
卉老板只得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去把光碟拿出来了。
晚上向南接到了常哲的电话,说是父亲回来了,找他有事,可能要很晚才能过来。
因为向南自从被救醒有意识开始就一直不断地在作噩梦。
高赫和常哲知道向南心里有阴影,一个多星期下来,每天晚上轮流过来陪他。
今天晚上原本是轮到常哲的,但是常哲既然有事,向南不想他赶来赶去,便劝他,说自己一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关系,让他晚上不要过来了。
向南独自一人躺坐在床上看了一晚上的电视,无聊之余开始昏昏欲睡。
他朦朦地,感觉电视声没有了。
他以为是常哲说不来又来了,便很自然地侧身睡下。
向南习惯了。
他睡得懵懵地,也不看是谁,很自然地就把背后的位置腾了出去。
感觉身后的被子被掀开,一个温暖的胸膛贴到他的背上,向南被微微收着搂进来人的怀里,他迷迷糊糊地动了动,声音很低很低,道:“……今天卉老板来过……”
“有人把我出事那天酒店里的视频拿走了……还刻了一张寄给她……”
“我看了……”向南感觉圈在他腰上的手收紧了,向南知道,那是怕他看了之后又一直在想着那些事,向南的手潜进被子里抚上了从他的小腹一路摸上他(月匈)膛的手,十指交握到了一块。
“我没事……只是……卉老板说可能是(革力)索……”
向南原本还想说一些关于那些视频的事的,他想着常哲是不是能想办法查一下,但是后面抵着他的人完全不说话不给他反应之余,呼吸还越来越平顺,向南想着常哲是不是太累了,也没有再说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