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
“那个……我是陆叔介绍来的。”
各色的镭射灯不停地旋转扫射,各色穿着潮流的人在震耳的音乐下摆动身躯,高叫声、调笑声被掩盖,人与人之间那些有意无意的触碰摩擦都带着y靡的暧昧之色。
“你说什么?”
听不清楚向南说的话,酒保的眼睛上下打量他。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个子不算很高,顶着一头软软的短发,瘦削的甲字脸,桃花眼,秀挺鼻,几近裸色的唇微张着,目光清澈,一脸温和。
“我说,我是陆叔介绍来的。”向南又对酒保大声重复了一次,扫了一眼舞台上玩疯了开始当众脱衣服了的那一群,看到周围的人不但不阻止,还兴奋高叫助威,他不禁暗暗蹙眉。
真的要在这种地方工作吗?
他有种想逃的冲动。
可是再想想,以他这样的条件和现在的处境,难得别人好心介绍了一份高薪工作,自己也不好挑三拣四的了。
想着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抬头,刚才那酒保不知何时已经走出吧台。
酒保伸手指指示意他跟他走,向南抿了抿唇,点点头下定决心跟了过去。
沿着长长的吧台穿过人堆,越是走来向南的精神越是紧绷,他越走就越刻意忽略周围情况,越走头越低,不想猛地被人撞了一下,冲击力很大,他一下撞到了侧身靠在吧台那里拿着酒的男人身上。
被向南突然这么一撞,那不知是什么混什么的五颜六色的酒一下全都泼在了男人身上,原本正一脸不耐烦坐在那听着女人喋喋不休的男人脸上一下变了颜色,他旁边的女人也一下惊讶收住了嘴。
向南惊慌转身,看男人瞥向自己脸色几度变化,心里一下惶了起来。
“对……对不起……”
向南拼命地低头道歉,他想找点什么帮男人擦擦,可是身上找不到东西,左看右看更是没有,他心里一下由惊惶变成了惊恐。
怎么办?
虽然不识什么好东西,可是再怎么不识也看得出这男人身上的衣服是上品,要真让他赔,怕是抽干了他身上的血拿去卖也赔不上他一个袖子。
想着,他手开始有点抖了。
“算了……”
在男人身边的女人看向南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便摆了摆手:“算了,算了。”
向南还没来得及感激,那男人突然激动大叫:“什么算了!那我这衣服怎么办?”
向南闻言脸色一下脱色苍白。
女人瞪男人一眼:“臭小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你闭嘴。你!”
男人打断女人的话指了指向南不由分说拉过他手臂就往大门的方向走去,不知道男人是想揍他一顿还是想怎么样,向南惊惶不已,拼命回头向人求救。不想那女人只是摇摇头转回到吧台处,那酒保更是无奈地向他耸耸肩任由男人拉他离去,他彻底绝望了。
出到门口男人把向南大力推了去,向南往前一个踉跄慌忙起手抱住头蹲到地上。
等了好久等不到预料中的拳打脚踢,他怯怯地松手抬头,发现男人正双手插袋居高临下看着他。
挺鼻,薄唇,嘴上带着拽拽的笑意,男人一双有神的眼睛向下盯着蹲在地上的向南,颜色偏浅的细软发丝在晚风吹拂下微微扬起,那一瞬,男人身上现出了界定于男人与男孩之间的边缘气质,向南的目光与他对上,无意识地,竟然看呆了。
“大叔,你是变态吗?”
男人眼中升起的鄙视一下把向南的神志拉了回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直盯着别人看是多么没有礼貌的事。因为不好意思,他压低了脑袋,怯声:“对……对不起。”
“喂!大叔……”
“我没有钱……”
“什么?”
向南抬头,男人一脸不解看着他,他站起身:“我……我没有钱……”
他身上一文不名,没有钱赔男人衣服。
可是男人没听懂。
“你有没有钱关我什么事?”
男人根本就没想过要他赔衣服的钱,衣服他多的是了,身上这套就算没弄脏他也不打算穿第二次。刚才他之所以小事化大其实就只是想借着说要出来教训男人然后开溜而已,天知道他已经在里面被他姐骂了有两个多小时了。
是啊,就算没钱也是要赔的。
这是向南对男人这句话的理解。
向南觉得自己很悲哀。三十多岁的人了,老婆跟人跑了,家里老头子被气得进了医院,住院费让家里吃不消,他想出来另谋出路赚些医药费,无奈不年轻又没经验所以找不到工作,眼看熬不下去又没钱回去,好不容易遇见以前一个长辈给他介绍个差事,过来面试又遇到这么一件事……
“大叔,你……”
看向南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男人越看越是觉得奇怪。正开口,忽然一驾漂亮的跑车突煞停到路边,随即有人朝他们高叫:“少杰!”
“诶!”男人看到车里坐的人一下来了精神,他上前应了一声,再回头,向南已经不见了。
“人呢?”
他四处扫望,终于在右边的街道方向看到了一个狂奔的身影。
向南实在是赔不出钱,趁男人不注意,跑了。
“杰少,上车啊!”
完全意识不到向南是在逃跑,最讨厌被人催的男人不耐烦地瞪了叫嚣的人一眼。
眼睛重新回到向南奔走离开的方向,帅气的眉皱了起来,他一脸不解:“跑得这么快,赶着去做什么?”
(汗~)
(真是没心没肺得有够彻底……——b)
?新工作
“上次的事真的很抱歉,这次我一定会努力的,实在是太谢谢您了。”
穿着校园保安服的向南向陆叔鞠躬,陆叔点头起手:“行了,行了,不要再谢,不用再谢了。”
其实这份工作原本不是给向南的。陆叔自己有个儿子,平时不务正业,好劝歹劝好不容易点头愿意出外正经做份工作,不想工作帮他找到了他又嫌辛苦,不愿意干,正巧陆叔知道向南上次去酒吧把工作的事搞砸了,想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