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七獭挨着窦之元坐,右手边空着,是给正骑马赶来的秦菱留的位置。
秦菱没到,薛济然到了。
沉七獭:“诶?”
窦之元:“诶?”
薛济然:“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窦老师,女方是我学生?”
窦之元叫声“好亲家”,薛济然点头,应得心安理得。
薛济然是讨嫌的人,要问讨嫌的话,他扭过头来问沉七獭,“小沉什么时候结婚?会请我吗?”
沉七獭笑得灿烂又程式,“您大忙人,就怕请不到。”
“是吗?”薛济然眼睛微微弯弯,“你放心,只要你请我,我肯定到。”
窦之元下巴点点沉七獭,“你让薛院长立字据,省得到时候他说你讹他。”他摸出一个红包来,支使她跑腿去,“给你师兄拿过去,他照相呢。”
沉七獭去了,窦之元跟薛济然对视一眼,都平静,都体面,没翻脸。
窦之元转过去,目光追着沉七獭背影,她穿了件湖蓝的短袖连衣裙,快步走起来,像只毛色不大艳丽的灵巧小鸟在轻轻地飞。
飞得远了,看不见了。
仪式照常进行,新郎新娘敬酒。张宵一一介绍,秦师妹陈师弟窦老师沉师妹,新娘说这位我认识,这是我老师。
薛济然举举杯,“新婚快乐。”
他一饮而尽,二两的白酒当水喝了。
新娘直直地盯着他,“再喝一杯吧,老师,用那个大杯子喝。”
薛济然笑笑,说好。然后就往红酒杯子里倒了白酒,八分满一杯,又是一饮而尽。
窦之元恰如其分地打圆场,大家逐次碰杯,可算是送走了新人。
薛济然坐下,酒量到底是好的,脸色都没变,还能聊天吃菜。窦之元和沉七獭探头探脑地吃瓜,叁人碰杯,薛济然说比不得你们,她是我以前合作公司的人,吃饭认识的。做我学生读的也是非全,五年了到现在还没毕业呢,估计这婚结完了也就不读了。
沉七獭问:“你们什么时候分开的呀?昨天吗?”
“早两叁年前就分了。”
沉七獭跟窦之元面面相觑,一句一句对着接话。
“没意思。”
“白费。”
“有钱人生活。”
“不过如此。”
薛济然皱皱眉头,装着挺严肃地训他俩,“禁止聚众缺德。”说完自己倒是也摇着头笑了,大概是觉得年轻人好玩,确实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