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芷清见她谨小慎微的样子,觉得好笑,却更想逗她,故意不说破。
沉均笑而不语,见妻子如此,也不戳穿,只要她高兴便好。
虽然女儿也是要及笄的年纪,可还是小孩子心性,贪玩得很,若是有合得来的玩伴,闹些也无妨,况且那小子比她还要小上一下。
不过他心里倒是还有些小九九,事关女儿终身,也不再多说,且走一步看一步罢。
在那之前,还得将女儿培养起来,无论如何,要她能够接手商行的生意,自个儿立起来,以后就算是招了婿也不会被人拿捏。
这对狐狸夫妻如何想,玉婵全然不知,只在心里又将阿九记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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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过了午,阿九准点来了,玉婵瞥他一眼,原先还倚着榻看话本呢,就起身离了榻,径自往外间的小书房去。
阿九也不吭声,见她起来,立马从窗沿落到地上,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往外走。
玉婵心里还有些气,更兼一点儿紧张,怕他再乱来。
昨日闹得太过,两条腿到今日便酸乏起来。
原本想强撑着不让人看出异样,可心里想着事,将将跨出门槛就被绊了一下,眼见自己就要摔飞出去,腰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捞住。
玉婵站稳了,一手扶着门沿,一手就要将他的爪子拍掉,可阿九搂着她就不放手,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挣不脱。
玉婵吸了口气,转过脸看他:“不放手?”
他点点头,生怕她再摔到似的。
“哦,那抱我去交椅上坐着。”玉婵装不在意,当他是干苦力的下人使唤,可心肝儿颤啊颤,生怕一不注意又被他掣住。
阿九却歇了心思,看她身子发虚,大抵是因着昨日自己闹太过。
他垂了垂眼,弯下腰,搂她的左手上移,另一只手穿过她膝弯,一把将她抱起。
“呀……”玉婵惊呼,反应过来身子已悬空,阿九便迈步进了小书房,将她放在书案后的交椅上。
玉婵眼睫扑闪,瞥开视线不看他,鼓着脸颊嘟囔:“还算有点良心……”
书案上放着些书册,是平日里她被罚时惯常要抄的一些,早已别如意李齐整摞在一侧,前头是些笔墨纸砚,更是她使用频繁的物什。
玉婵本是想躲阿九才往这边走,可现下他人就立在一旁,再如何也躲不过。
她仰起脑袋看他一眼:“你这两天可别再闹我了……”
阿九抿了抿唇,点头应下。
见他如此好说话,她安下心来,又懒怠再挪位子,可这处只有书册能打发时间,不由想到之前顺口提的允诺。
“阿九,想学认字吗?”她挑了挑眉,十分期待地看着少年。
阿九无可无不可,应了一声。他不过是来找她,不拘什么都行。
玉婵却认真起来,往常都是他人做自己先生,如今对自己也能做一回先生跃跃欲试,好一阵摩拳擦掌。
想着他未曾开蒙,便取了《千字文》,要他再搬张椅子坐到边上,边指着字边念了一段给他听。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玉婵念了几句就抬眼看一旁端坐的少年,嗯,是一如既往心不在焉的神色。
他的视线一丁点儿也未落在书页上,只巴巴地盯着她侧脸瞧。
玉婵耸了耸鼻子,嘟唇不满道:“你懂不懂尊师重道呀?”
阿九心虚地转开视线。
玉婵不满地拍了一记他脑门:“好好记着,之后还要教你习字呢。”
阿九摸摸脑门,鼓着脸,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可看玉婵雀跃,还是乖乖听话。
之后玉婵写了些字形简少的字让他认,又拿了平日里用的字帖给他临。阿九学东西倒是十分快,可就是懒怠说话,玉婵指哪儿他念哪儿,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再不多说一词。
玉婵两手揉他脸肉,听他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假意咬牙切齿道:“哼,你可真懒到家了……”
阿九脸都被她揉走了样,龇了龇牙表示不满。
玉婵不怕他,只要他不闹她,她就是天王老子。
之后的两叁日都是如此,玉婵兴致倒真是不错,十分好为人师,他来了就被她带到小书房读书习字,几日下来也算是小有成效。
玉婵抽了张宣纸,让一旁的阿九给她磨墨,他一开始还不十分上手,几天下来磨墨的力道也拿捏得愈发好了。
她握笔,蘸了墨,在纸上潇洒写下两个大字,吹了吹拿给他瞧。
“阿九,这是我小名哦,”她六分得意,叁分期冀,还有一分莫名其妙的羞涩,“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你我也算是朋友了,私底下你可以这么喊我。”
她仰着脑袋,眯着眼,鼻子要翘到天上去,好似给了他十二万分施舍似的。
阿九接过那薄薄的宣纸,盯着瞧了片刻,视线又移到她脸上,毫不犹豫道:“白白。”
玉婵仰倒,气得不行。
她将纸从他手上夺回,另一手就点上那两个字,“看清楚,是、皎、皎!”
她好气,对着他吹胡子瞪眼,一番少女心思霎时灰飞烟灭。
阿九歪了歪脑袋,又去瞧她,看她白白软软的脸,想到她衣衫下纤白的身子,便觉得“白白”再适合不过。
他不由得伸出双手,学她先前做派,揉她鼓起的双颊,抿了抿唇角,漏出犬牙,一本正经开口道:“白白。”
“唔……”玉婵泄了气,也挣脱不开,只能任他蹂躏,还得听他洗脑似的喊他给自个儿新取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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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玉婵的日常:生气→被狗撸顺毛→继续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