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还是原来的样子,她去洗了个澡,将身体彻彻底底洗干净了之后,换上睡衣,开始思考将触手织成网的方法。
首先,触手对于网的线来说太粗了,需要把每根触手都分成小股,其次,要操控这么多触手需要极强大的控制力,这个也不是一两次尝试可以完成的,最后,如何才能模拟出来不同兽人精神网的特征,甚至是欺骗身体的基因来获得能力……
越想越觉得这是一条极为艰难的道路啊,更别说后续还需要像兽人一样操控侞铱制成的机甲。侞铱是一种很奇特的金属,可塑性极强,但是对身体和精神的负担也同样厉害,之所以兽人的素质指标分为体质和精神,就是因为体质决定了可以操控多少量的侞铱,精神决定了可以让侞铱反映出多少增幅战力。既然是压榨了身体和精神,当然就会有代价,那就是精神不习惯卸下重担之后的平和,从而增加暴走的几率。
按照施若涵现在b级体质和s级精神力,大约能使用一件侞铱做成的全身铠,然后发挥个150%左右?她也并不是很清楚,世界之塔里没有教导这类知识,只是粗略地介绍了个概略,具体的大约第二年会在军理课上告诉她吧。
施若涵给光脑设置好最低限制的保护措施,如果她的精神力暴走就会立刻制止。她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像修仙文里的那些人一样做个保守元一五行向天的姿势呢?
然后因为身体的柔韧性不咋的而放弃了。
沉下心,仔细体会精神力的形状,这是一种透明的、只能靠感觉捕捉的东西,没有形体却真实存在,她只能人为地描定一个界限,将精神力框成像是章鱼须一样的东西。真要说起来,其实有点类似于电场。
精神空间是一个球体,球体底部是一大片泥沼一样的透明精神力,触手就是从这里发源并向外延伸,施若涵将触须完全从池沼里揪出来,随后在半空中耐心又谨慎地拉成长条……越对这条触须加工,头脑里就越发胀痛,但是,还能忍耐。
直到最后粗细还差了点火候的时候,她就已经到达了极限。
“还差一半……还差一半!”她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对自己的操控力不甚满意。
随后当脑子习惯了这样的饱胀之后,她闭眼又一次沉入精神世界,试着搓出第二条。
……兽人宿舍中……
白佩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之后,正在床边确认第二天的课表,不出意外地又全都是体能训练课。他的体质大约勉强到a,仔细说其实应该算是b 或者是a-的水平,这对于他的种族来说已经算是上级,在入学测试中也是因为他极快的反应力受到了考官的青眼,才得以进入第一军校。
哪怕是第一军校,给学生用的机甲也只有量产型,不可能按他自己的体质更改,一般只有a级的人才能驾驭,要是a 就会更加轻松。
要想改装机甲,那就得靠女性那种可以随意使用的精神力才能做到。
成为骑士,我真的可以吗?白佩凝视着那一钩弯月,一想起女孩的音容笑貌,心里就软的不可思议,随后他下定决心——不是自问可不可以的时候了,我一定要做到。
……某不知名地域……
“将军,这应该已经是最后一只了。”穿着侞铱全身铠的兽人轻声向对方说,“皇兽也许已经逃脱了,我们这次要不要先撤退了?”
对方正是烬,他的着装更加轻便,几乎只用金属包裹了关节腹部等关键部位,他慢慢俯下身,体型健壮优美,宛如拉满的弓,又或者是等待时机的猎豹。
面对副官的提议,他也是轻轻开口:“不急……我闻到了。”
狩猎,还将继续。
……
今天的实验圆满结束啦,不愧是我呢,轻易就做到了其他人做不到的事,真让人心潮澎湃!——其实就是让精神力织成了一个“井”字,真是完全没什么卵用啊!这就是s精神吗,真是有够好笑的呢,要是不这么阿q精神自我安慰的话她肯定要心情低落到海沟里去了。
不,现在已经是这样了。
施若涵猛然从床上起来,双手啪啪啪地拍打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着:“不行啊不行啊振作振作!还有一整年的时间,还有一整年!但是!我干!算了算了,但是还是我干!为什么骂人停不下来啊,而且我为什么要骂自己……”
她暴走一般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之后,过热的脑子总算冷却了下来。
“小白!给老子上法芙娜甘纳许慕斯!”施若涵气势十足地召唤智能管家,没过几分钟,仿生人就端着她要的甜点进了房间,安置好床上桌,不仅带了蛋糕还贴心地搭配了热牛奶,极像真人的声音对她说:“主人,现在是午夜时间,为了身体着想,建议不吃夜宵哦。”
“咕……!啰嗦!”施若涵随手挥了挥,把管家赶出房间。
完全放飞自我地将蛋糕吃掉,又用佣兵喝啤酒的气势将牛奶一干而尽,脑子空空,但是肚子饱饱。胃袋充盈的感觉让她亢奋的精神平静了不少,施若涵又恢复到日常的娇气贵小姐模式,将残羹冷炙端在床头柜上,第二天一大早智能管家整理房间的时候就会清理走,她也懒得再叫来叫去的了,麻烦。
不过,说起来似乎接下来就要决定新生欢迎晚会的表演节目了。
大约开学一个月的时候会有新生欢迎晚会,由各个兽人班级和女性特别班自己报名排练节目,一般来说女性们必定会出一个节目,作为压轴。表演结束之后还会有后场,篝火晚会或者是烟花晚会,所以从太阳落山到凌晨,一直都是狂欢。
惯例来说除了一个集体表演的小品或者话剧之外,老师还很推荐个人节目,唱歌啊跳舞啊什么的,哪怕宁老师这么说的时候一直朝她使眼色,但她维持着单纯的微笑,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没办法,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她上辈子除了会吹一个半吊子的长笛之外没有任何才艺,至于唱歌,那真是死歌开大——她永远忘不了和她一起唱k时那个同学惊恐的眼神。所以,要是硬要让她上的话,也许她只能站上去用汉语吟一首静夜思了。
汉语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连小语种都算不上的,遗落在历史长河中的语言了。
施若涵窝在柔软的床褥之间,越思考越觉得困倦,可能是用尽了精神力的缘故,这次困意来的十分强烈。她渐渐地就像躺在了海面的木舟上,温热的湿意包裹住了整个大脑,摇摇晃晃中,呼吸愈发平稳。
在梦中,她似乎站在了一片废墟上,浑身包裹着机甲,尸体和残肢随意凌乱地堆在地上,泥土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掬起一捧就会有稀稀拉拉的血水溢出来。建筑物的废墟、硝烟味、血腥气,这一切都钻进了头盔的缝隙,冲的让她作呕。
无法控制自己,机甲就像是代替了四肢,她慢慢地向街道远处走去。
没有尽头的路,没有尽头的尸体。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看见了密密麻麻的黑色从地平线快速突进,直到只剩800米左右,她终于捕捉到了这些黑色的正体,虫族,这些节肢动物每只都有一辆汽车那么大,但是她望了一眼手上的武器,一把骑士枪,长度应该可以将它们捅个对穿。
虽然没有完全取回身体的控制权,但是她还是控制着机甲的右手猛力将武器挥舞起来——虫族的外骨骼瞬间被击碎,发出了像是薯片被咬碎时一般的清脆声音,五颜六色的迷之液体从碎裂的缝隙中爆开来,同样的血腥气,但似乎带了点说不清的奇怪味道……
身体像是醉酒的状态,有些无法控制,但虫族却一波又一波地被这拙劣的攻击吹飞。
施若涵露出了笑容,有些沉浸在了杀戮的满足中——在力量带来的满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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