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朕微服私访去他家里,他家幺孙女不知道是朕,还带着朕一起踢蹴鞠。武侯家的儿子也在,他们二人倒是玩得很好。
打听了才知道,这二人家里指腹为婚。
那可不行。
朕过去的那些日子,从未有一个女人入过朕的法眼。
朕生来辨不清朱色和青色,可看见她,朕的眼前像是绽放了无数繁花,姹紫嫣红都见了一遍。
看上个有婚约的又如何?只要朕一个旨意,礼部侍郎还不是得乖乖地把他家孙女送到宫里来。
朕先斩后奏,先是给礼部侍郎私下说了,本以为他会听话。
结果他一纸状书告到母亲那里,说他孙女闹得要死要活,不肯嫁进宫里来。
母亲气急了,要将朕好不容易得到的权力剥夺。
当时父亲就在一边,他告诉朕,以权势威逼,是下下之策。感情之事切忌强取豪夺,需得徐徐图之。当年他就是吃了太冒进的亏,和母亲的事情才会辗转纠葛这么些年。
朕问他,要如何徐徐图之。
他说,不如再多招些太学的学生,把礼部侍郎的孙女和萧家的儿子都招进来,再想法子离间他们,自己得利。
母亲说,感情之事得光明磊落,不能这样使心机。
可朕实在是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得茶不思饭不想。
朕情窦初开,心心念念都是她,睁眼闭眼都是她的脸。
母亲和父亲大吵一架,她把父亲从青园赶了出去。
可后来她又后悔了,连发十几道书信想让父亲回来,父亲都推脱不回宫。
母亲没办法,只得自己出宫去寻他。
朕渔翁得利,短暂地获得了原本就属于朕的全部实权,并且会想方设法地将母亲的人换成是自己的人。
太学果然把朕喜欢的人招进来了。
以朕的权势和外貌,想必很快就能取得她的芳心。
后来朕的父亲和母亲都隐姓埋名,一同游历漆国的大好河山,听说他们还去了燕国见了雁倾女帝,具体怎么商议的朕还不太清楚,只知道两边的商贸往来名单里又多了好几项。
这不太妙。他们关系这么好,朕什么时候才能收复失地?
父亲给朕写了封信,告诉朕,他把母亲从宫中带出去这一招,叫以退为进。
朕看着坐在朕前面的礼部侍郎家幺女的蝴蝶形发簪,无奈地叹了口气。
以朕的权势地位,要获取女人的芳心,居然也得用上叁十六计。
真是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