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敬是南溟本家的少主,不过由于父母事务繁忙,而被送到了兰泽这边修习。谈霏则是兰泽支脉的少主,与谢明敬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处境。
谈霏的父亲忙碌且冷淡,从来不过问他的死活,母亲患了癔症神志不清,极少有清醒的时候。
而谢明敬父母恩爱,家庭和睦,自己也在剑术方面天赋极高,在小辈中可谓是一骑绝尘的全能型人才。
他们两个要说唯一的相似,就是都是美少年。
谢明敬张扬锐利,谈霏温柔清冷,前者爱慕者能绕兰泽十圈,后者是个人见了都要嘲笑一番。
唉,怎么攻略对象一个二个都是小可怜啊。
谢式的剑术虽与天山派不同,但也确实厉害,薛双霜如今是最年幼的一批弟子,仍不可配备真剑,每日只能拿着木剑挥舞。
早就听说谢式教学严格,薛双霜一试果然如此。如果说天山派是小班教学,因材施教;那谢式就是衡水式魔鬼训练,弟子的平均水平极高。
内卷程度也极高。
好在她有天山派的底子在,学了没两天就得了夸奖。
脸颊上还挂着汗水,一出操练场,谈霏就在门口等着她。他眉眼低垂着,“听说你得了先生夸奖,辛苦了。”
“哎,还好还好,你等了多久啦?咱们赶紧回去吧。”
薛双霜没想到谈霏居然如此关注她,还特意来接她,只是朝他甜甜一笑,就开始往回去的路上走。
谢式似乎总是喜欢修建这种迂回曲折的房子,当初在热泽也是,绕来绕去的。他们二人刚迈入一个小巷子,薛双霜就感觉到口鼻被紧紧捂住,随后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是在一个昏暗的房间。
面前谈霏躺倒在地上,意识仍未回笼,手脚被捆住,口中也塞上了布团。
“系统,我不会又被拐卖了吧?”
想起桃花村中的经历,薛双霜仍然心有余悸,如今如此熟悉的场景在九百年前再次上演,她真的很想罢工。
“宿主放心,你只是被歹人抓了起来。”
……
这个解释听起来完全不能使人放心啊!刚试着挪动了两下,就有两个高大的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蹲在了她的身前,语气中带着戏弄,“你现在被下了药,就算给你解开了绳子,你也走不出这间房间。”
薛双霜心中一惊,试图运转妖力,果然晦涩不通。心中很是气愤,她大叫出声:“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们抓起来?”
另一个披着发的男人一把拎起还昏迷着的谈霏,对着他的小腹就重重地踢了一脚,谈霏呜咽一声,痛苦的睁开了眼睛。
“你们干什么,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别打人!”
薛双霜只是看着就觉得疼,急的语速加快,而那男人只是朝她笑了笑。
“放心,肯定舍不得打你,会让你舒服的。”
……
这恶俗的台词,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眼见着谈霏被扔在地上,薛双霜一边试图冲破灵力,一边拖延时间。
“你们先放开他,不许打他!”
“唉,你说你,这样一个美人,为什么偏偏要和他混在一起呢?”络腮胡掐住她的下颌,左右摆弄,叹了口气接着道:“你知道多少人看不惯吗?”
“他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你啊。”
薛双霜简直要被气笑了,谈霏正直善良明辨是非,就算永远都不能修习剑法,也比谢式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垃圾好一万倍。
见薛双霜目露不服,那披发的男人笑了一声就揪住了谈霏的头发,将他拖到了她的面前。
“别担心,会让他好好看着的。”
说着,他就试图剥薛双霜的衣服,吓得她匆忙后退,却因为手脚被缚,瞬间被压制在身下。
谈霏嘴中塞着布团,一直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睛也布满血丝。络腮胡将他一脚踢倒在地后,还啐了一口道:
“就这还少主,少主大人,今天就乖乖欣赏吧。”
没关系,她是兔妖,再不济她可以变成兔子,她刚自我安慰了两句。就突然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在谢式门口干这种恶霸行径,必然是末路狂徒。
如果这样做了,谈霏怕是要成为他们二人的出气筒,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
这两个男人五大叁粗,手劲也格外的大,即便是不解开绳索,也几乎要将她的衣服撕碎。
“系统,快,快想想办法啊——”
薛双霜从穿书以来,虽然也遇到过不少危险,甚至在面对谢明敬企图强暴的情况下,她仍然可以思考,那是因为她知道她还有工具,还有伙伴。
可是如今面对两个原书土着,她功力无法施展,再没有金手指,谈霏也被紧紧束缚在一旁,她面临的,是真正的即将被强奸的困境。
眼泪不断往外涌,心中一边呼叫着系统,一边拼命运转灵力,就在她最里面的一间薄衣也要被撕下时,络腮胡却突然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隔着糊在眼前的泪水,薛双霜看见谈霏手上全是血——他居然生生挣破了那臂粗的麻绳,抽出了缠在腰间的银鞭将络腮胡打倒在地。
那披发男子见状,立马抽出了佩剑,与谈霏打斗起来。
使鞭本就靠手腕发力,他刚刚挣破绳索就已经伤到了,此时再在这样一个狭小房间中与剑修近战,很快就落于下风,肩膀更是被一剑贯穿。
“谈霏!”
薛双霜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眼见着那披发男人又要过来,门口却是突然被一阵狂风破开。
谢明敬一身红衣猎猎作响,二人很快就缠斗了起来。在薛双霜失去意识之前,她看见那披发男子拎起络腮胡慌忙逃窜,谢明敬捂着胸口走向了她。
她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你醒了?”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薛双霜挣扎着睁开沉重的双眼,便看见谢明敬正坐在她的床边,眼下一片青黑。
“我……”
“你受了惊吓,已经昏迷一天了,先把药喝了吧?”他说着,就端起一碗黑色的汤药递到薛双霜嘴边。
她嘴唇干裂,抵着碗檐半天也没张口,只是问了一句:“谈霏呢?”
谢明敬嘴角扬起,捏住药碗的那只手却是越来越用力,“他受了伤,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我去看看他……”她还记得谈霏肩膀被直接刺了个对穿,手腕也是磨得鲜血直流,现在情况一定很不好。刚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薛双霜的双腿就直接软下,被谢明敬扶住时,她下意识的在他的胸口撑了一下,却听得他闷哼一声,面露痛色。
“怎么了?”
薛双霜这才想起,最后是谢明敬赶来救了他们,他该不会也受伤了吧?
“没事,一点擦伤,不严重。”
他此时面色惨白,一看就不是擦伤,薛双霜第一反应就是拉开他的衣襟,一道剑伤从胸口划开一路向下,连包扎的纱布上都染开了血迹。
“这是那个人伤的吗?”她心中愧疚,只是想起那一幕,眼泪就不自觉涌出。
她当时,真的太害怕了。
“对不起……”她泪如雨下,瘦削的肩头因为哭泣而抽动着。
谢明敬顾不上拉好衣襟,立马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你没有任何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薛双霜此时也不过穿着一件单衣,和谢明敬温热的胸膛相抵着,就像陷入他的怀中一般。
房间外,谈霏只觉得肩膀处的疼痛都好像不再明显了,心里那沉重的,空洞的痛苦,啃噬着他一直以来伪装的温和。
如果他能再厉害一点……薛双霜就不会受到那样的伤害。
现在,她也就不会呆在谢明敬的怀中。
“少主,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演了这样一场戏,这好处……”两个身形粗壮的男人在谢明敬的面前弯着腰,语气中也满是奉承,“您向来言而有信,我们知道您不会亏待我们兄弟俩。”
早在前一日,谢明敬就突然找到他们,布下了这么一个任务。
也不是第一次替谢明敬干事,他们每次都能得到异常丰厚的奖励,这一次更是期待着谢明敬的大方出手。
湿热黏腻的鲜血溅到了谢明敬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显得他那双浅褐色的眼眸更加无情,他只是扬起一个堪称明媚的笑容,擦着剑:
“抱歉,这次的任务,奖励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