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我合上最后一本练习册,活动筋骨缓解酸痛。百无聊赖地扫视四周,忽而瞥见他的手腕有明显红痕,我没想太多,拉过他的手想看看伤得重吗。
碰到他肌肤的一瞬,他厌恶至极地甩开我的手,说:“别碰我!”我不明白他的平静为何突然打破,明明昨天还算顺从。
我盯着他清明的眸子,我看到了排斥与抗拒,原来是药效过了。我没理会他,攥着他的手给他上药膏,他拼命挣脱,以至于我的手也由于惯性磕到桌。
“不是说了让你别碰我吗!”他依然不给我好脸色看,不小心碰到他的手铐,手铐有金属独有的触感,冷冰冰的,直渗心底,忽然了然我们的关系。
他在生气,准确来讲,是在生他自己的气。我知道他没法接受,我也不忍心伤害他,但我必须在第二通电话打来之前转移地点。
第一通是宋昔昀父母打来的。
“假期你照常回奶奶那吧,门窗关好,注意水电气。”“妈,奶奶今年收成不好,心情很糟,我还是不要给她添乱了。”“行吧,钱打在你卡上了,用完再打电话。”“好。”
第一通是宋昔昀本人接的,应该能管个二十多天,他家的关系貌似有些冷淡。阴错阳差,这倒正好方便我了。
我作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问他:“你什么时候才能接纳我呢。”他剜我一眼,像淬了毒的蛇,下一秒就要咬断我的喉咙。
我横躺在床中间,腿搭在床沿,自顾自伤悲:“宋昔昀,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可你不知道,于是我把秘密藏了很久,可你还是不知道。我不愿想象将来你会成为谁的丈夫,谁的父亲,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呢。”
他本不打算搭理我,于是我又讲:“第一次和你做,你光顾着自己爽了,套也不带,小穴都被你射满了。”他的脸慢慢爬上羞耻的红云,耳根也一下烧起来,他装作没听见翻书,我说:“别装了,我知道你听见了。”
他这下才受辱般央求我,“别说了。”
我玩着手指,哀怨似的:“明明吃亏的是我,就算有一天他人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他们也只会认为你是误入歧途、放荡不羁,可我呢,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形容我吗,水性杨花、道德败坏。”
又接:“你看,社会对女性的舆论多么不友好。我又能怎么伤害你呢,我既没有反抗的力量,也没有施暴的可能呀。”
他的耳根已经退烧了,淡淡地说:“滚。”
我拉过他的手,十指相扣,迫使他看我。这时我已经坐起身,我说:“我不滚,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能看到他已经开始精神恍惚,口唇微动像是要说什么,但更快的脱力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