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茹茵脸色胀红,眼里的泪珠成串落下。
她接连摔坏了好几个陶瓷娃娃,那是他们之前到西南旅游买回来的纪念品,就摆在客厅最醒目的位置上。
面对眼前的一片狼藉,陈清扬仍旧无动于衷。
曲茹茵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恍惚间想起了他们的大学时候。
陈清扬和那时候看起来几乎没什么变。
然而,她却变了。
有那么一瞬间,曲茹茵感到了强烈的后悔。
平心而论,陈清扬待她的确很好,不说把月亮星星摘下来,却也是妥贴细致,可圈可点。由于两人工作X质不同,多数时候,家务都是由陈清扬料理的,曲茹茵待在他身边就像一个被娇养的公主,哪怕出社会后,身上也始终有一股纯真娇蛮的气质。
正因为如此,牧胜意才会看上她。
被外头的花花世界迷了眼,再看自己身边普通又平凡的生活,渐渐地,曲茹茵心里变得愈来愈难平衡。
人一开始犯错会产生愧疚,可当愧疚日益累积,久而久之为了合理化行为并让自己好受一点,就会开始将错误推到对方身上。
由于陈清扬训练的泳队在全国赛有十分突出的表现,曾经有省队来延揽他加入团队,陈清扬犹豫许久,最后仍婉拒了对方的邀约。
因为这事儿,他和曲茹茵大吵一架。
曲茹茵嫌他不思进取,哪怕陈清扬一再解释,自己希望的是能培养更多喜欢游泳,并从游泳中找到自信与快乐的孩子,而非取得多傲人的成绩。
可曲茹茵不听,当晚甚至气得离家出走,一个人跑到酒吧买醉。
她原本是要打电话让闺蜜过来陪自己的,没想到阴差阳错间却按到牧胜意的电话。
也就是在那晚越过了线。
陈清扬不顾大雨在外边找她至凌晨三、四点,曲茹茵却在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里和牧胜意打得火热。
两人的感情生变,若y要找一个具T的时间点,大概就是从那天开始。
虽然后来曲茹茵一身干净的回来,说自己到闺蜜家住了一晚,可作为最亲密的枕边爱人,陈清扬又不是真的木头,岂会感觉不出来那一丝违和感。
叶俏的到来不过是戳破他自欺欺人吹起,妄图将所有谎言与事实都掩盖住的泡沫而已。
从陈清扬亲眼见着曲茹茵和牧胜意一前一后地走进酒店,他便知道,事情还是得有个了断。
为此,男人甚至临时请了一下午的假,就这么守在酒店对面的马路上,倚着路灯,望着人潮,生生待了一个下午。
也是到那时候他才恍然惊觉,曲茹茵于自己而言似乎已经陌生到,连熟悉的眉眼也找不回曾经的感觉。
只是被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自尊与骄傲无异于被放在地上肆意践踏,陈清扬不可能不在乎,更不可能心无芥蒂。
尤其是在他发现,身边朋友也帮着曲茹茵隐瞒自己时。
再多的借口再好的理由,听起来都如同笑话一般。
“你为什么不说话?”陈清扬的沉默和他冷漠的目光,无一不刺激着曲茹茵的神经。“我让你说话啊!”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闪掉曲茹茵砸向自己的烟灰缸,终于,陈清扬开口。“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你和我说好聚好散?不,我……”
“那你和牧胜意断了吗?”
曲茹茵刹时僵住了。
她难看的脸色和因为心虚而移开的视线足以说明一切。
陈清扬嗤笑了声。
彷佛一记无形的巴掌,毫不留情地往曲茹茵身上呼。
曲茹茵哭哭啼啼地从牧胜意的办公室里出来。
恰好与叶俏撞上了。
“叶工小心!”
幸亏旁边的助理眼疾手快地将边走边在翻阅资料的叶俏给搀住了,这才免掉一场意外。
然而另一头的曲茹茵就没那么幸运了。
她狼狈地跌了个狗吃屎,妆也被泪水哭花了,虽然还是漂亮的,却莫名显得有些滑稽。
叶俏知道是自己走路分心在先,立刻道歉道:“对不起,你没事吧?”
这时,曲茹茵才将整张脸抬起来。
叶俏也没想到会是对方。
“曲茹茵?你……”
不待她将话说完,曲茹茵用力挥开叶俏伸向自己的手。
“啪”地一声十分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