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一觉睡到自然醒,但乜景两天一夜的猛肏还是让她全身酸痛难忍。
好在这个男人一向是疼惜人的,每次和他欢好后,身体里外上下都会在温泉里泡洗得干净,一身的肌肤清爽滑润,连发丝都散发着香气。一低眸,穿戴的是新送来的蚕丝亵衣,柔软贴肤似天边云朵,还有安眠养颜的奇效。
侍女细心,听到主殿床榻上的动静,便忙放下手中的事,前去伺候日承皇恩的画女娘娘,不敢有丝毫怠慢。
已是正午时分,厨房里仍候着早膳,午膳自是随时准备好了的,至于吃什么,全凭杨初成喜好。
杨初成已有莫约两天未进食了,可腹中却是有些微胀,想必是饿得久了才会如此。以前在杨府上时,规矩冗杂,她必须早起用膳。那个时候和袁牧绅来往甚繁,还和他埋怨过这事,袁牧绅却是博学多闻的,吓唬她不食早膳是陋习,长此以往便会久病成疾,虽不知真假,但杨初成多少是听进去了的,而后便再未因贪睡而不食早膳,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忆及此,杨初成心情不大爽快,怎么又想到和袁牧绅相关的事了,以前未觉一个小小袁牧绅,竟贯穿了她整个童年乃至少女时期的生活。
神情低落地揉揉平坦的小腹,吩咐道:“一些清淡点的就好了。”
侍女领了命便去安排了,在等待送膳的间隙,其他人便细心帮杨初成梳洗打扮,化妆穿衣。
热乎的刚出炉的餐点很快便呈了上来,有杨初成平日里最喜欢的龙虾鱼翅粥。其他的便是珍珠鸡丝丸,椰奶冻,粗酿翡翠白菜等等几十道糕点小菜类。
其实这些都是她喜欢吃的,玄綦宫的御厨早就拿捏住了她饮食上的偏好,送上来的膳就没有她不喜欢吃的,就算她闭着眼拈,都不会犯了她的忌讳。
可今日杨初成只寥寥几口,便没了食欲,腹里是一阵饥饱夹杂的感觉。
身边的侍女见一整桌菜几乎没动,悄悄往杨初成的方向侧目,欲言又止,想劝说几句,却终是安排人将碗筷碟盘收下去,又接过玫瑰人参野菊茶给杨初成漱口。
另一边,四个提着红木盒的侍女正从杨初成住的寝宫里出来,四人皆是半裸女体的装扮,模样也不过十六十七而已。
其中一个脸型偏圆,眉眼可爱的侍女忍不住唸道:“天呐,你们刚刚瞧见没,娘娘几乎一口没动呢!“
一旦有人开了口,其他人便也按捺不住了,同行的另一身形削瘦的道:”是呀,我看着都怪可惜的。“瞅了眼手里提的木盒,沉甸甸的,叹了口气。”倒也奇怪,你们或许不知,前夜也是轮我值夜,可娘娘那天傍晚便去殿下那儿了,昨儿天快黑了才被送回来,那时娘娘便是睡着的,我估摸着娘娘是两天没进食了,怎会吃如此少?“四人里身量最小的女孩停下了脚步,义正词严地说。”应该不至于,你们怕不是忘了,娘娘一入宫便有呕吐之症,红樱姐姐也说过,娘娘脾胃不太好,却不是久疾,说是来了玄綦国才患上的,想来是水土不服。我听说脾胃不好的人胃口一向时好时坏,大家都别说了,赶紧把活儿做了。”
最后还是由模样最机灵的女孩结束了话题,其余叁人也觉她言之有理,便不再去想杨初成用膳之事。
下人议论主子在哪个国都是不被允许的,但法令森严如玄綦宫,对这种鸡皮蒜毛的小事,其实也睁只眼闭只眼。
但没想就到这么一段平常的对话,一件寻常不过的小事,竟被人放在了心上。
若那四个正值妙龄的少女知道自己仅因为一时好奇的聊天而断送了性命,会不会悔过当初。
乜承一字不差地将刚刚四人的对话听了去。
他沉着脸,一身赤龙纹长袍立于后院花园的假山处。
握紧拳,一双灰瞳压抑着滔天怒火,尖锐的指甲抠破了手心,紫红的液体从破损的皮下渗出来,滴落在地上。
一群下贱东西,竟敢在背后议论主子!
若不是急着见里头的人,他真想即刻就定了这些贱奴的罪!
乜承将心里的怒火强忍下来,薄唇紧抿,转过身便疾步朝杨初成的寝宫走去。
那厢杨初成正感慨日子有些许无聊乏闷,这厢乜承就来不请自来了。
一走进杨初成的寝宫,乜承心里的怒火就被满殿的女儿香给平息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份难言的沉重,健硕平稳的步伐也随之慢了许多。
他这次来,并非为了床榻之事,也不是来逗弄她找乐子。
乜景那个天杀的,竟当真要把小废物弄成个死尸。
他们叁个虽然可以共享记忆,但内心的想法却是绝对共通不了的。
若不是乜景那丧心病狂的想法过于强烈,甚至把那事都提上了日程,乜承自诩自己又怎会知晓乜景内心所想。
杨初成这小废物,只怕是时日不长了。
得出这个结论,乜承又是一阵胸堵。
他骤然想起前日杨初成勾引乜景,还向乜景表明心意,乜承是不信的,不信杨初成那表白的话语是真。
但那副少女敞开心扉,娇羞胆怯地诉说年少情怀的样子,一个劲地在乜承脑海里挥散不去。
故他也不知,自己此次前来到底为何。
总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很乱。
杨初成是头一回见到这样沉默的乜承。
他从进来到现在,绷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杨初成坐在床榻边和他大眼瞪小眼了许久。
若不是接下来他开口说了那叁个字,杨初成还真分不清这人到底是乜承还是乜景。”小废物。“
乜承涩涩开口,望着床榻上青丝垂腰,仅披了一件水蓝色轻纱就如此曼妙绝色的少女,五味杂陈。”殿下?“
杨初成疑惑不已,暗自揣测乜承此次前来的目的。”你喜欢他?“
不愿再僵持下去,乜承即冷眼质问,站在榻前,身长近六尺的男性躯体像一坐无法翻越的大山,硬生生地阻在杨初成面前。
杨初成心里又惊又惧,拿不稳该如何作答,她自是意会乜承口中的“他”是谁。
犹豫了半晌,杨初成咬咬牙,作出决定,想罢便豁出去了,秀丽眉眼尽是坚韧:”回殿下,臣妾自是喜欢喜欢殿下的。“
乜承一滞,又是气闷,刚想斥责”我指的不是这个“,却又反应过来,面前的她是话中有话。
心里蓦地一紧。”你当真是淫荡下贱,与孤相识不过半年,就敢大言不惭地说喜欢孤?孤又怎会信一个贱人的话!
乜承双眼发怒,实是骇人。
杨初成不由害怕地缩了缩肩,美眸却仍是迎上他噬血的目光,淡淡启唇:”因为是他救了臣妾,救了臣妾的家人。“
此话一出,是乜承没想到的,没想到她那么快就捅破这张纸,然却也逼得他憋不出半句话。
见状,杨初成敛了眉目,黑宝石般的眼睛里流光转动,迅速闪过一丝狡黠,粉嫩的唇角难以抑制地朝上轻轻一勾,又很快收了回去。
她不知哪来的勇气,语气有些信誓旦旦:”那你呢,我认识你还不满叁月,你为何那么快就喜欢上了我。“
乜承心上一颤,不想少女竟如此直截了当,一语道破他心中难解的迷雾。”我我也不知。“
一个冷血残暴的,高高在上的一国太子破天荒地在一个刚及笄的少女面前红了耳根。
杨初成没有接话,反而是呆呆望着他,一双水润的眼睛里,似乎只装得下眼前这个叫乜承的男人。
这样干净澄澈,却又柔得溺人的眼神,促使乜承把胸腔里那一滔热忱的情意抒发出来,只愿说给面前这个此刻满眼是他的少女听。”我不知道。但你若一定要一个答案,我也不怕告诉你。这就像冥冥之中的注定一样,注定我要注意到你,注定要奸你嫩嫩的身体,注定要喜欢上你。“乜承察觉到杨初成有些变差的脸色,顿了顿,又继续道:”但我没办法抑制这种感觉,我,也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一时间,整个殿内只听得到青铜炉里烧的檀香的”嗞啦“声。
杨初成没有回应乜承突如其来的表白。
她承认,她此刻的确是骑虎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