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只看着小雷时稍显平和,对别人却看也不看。他身后,面无表情的黄翎看看三残,看看贺治齐,一手握剑,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拔剑。
搞错了吧?
黄翎如果抓到贺叔齐,她应该会有点痛恨的眼神吧。她没表情。
她看起来,好象只是犹豫要不要杀掉……
击剑声,韦帅望默默看着天空,冬晨,你能不顾而去吗?别让我看你死在我面前?
不能吧?
我也没办法了。
帅望猛地被拉起来,然后脸上挨了一拳,倒没觉得痛,只是震得脑子很晕,然后他再被拉起来,衣服撕开。
韦帅望睁开眼睛看一眼,笑:“啧,光天化日的就脱衣服不好,咱们开个钟点房吧。”一身暗器的最大坏处是,每次被抓到,人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你扒光……
肚子上立刻挨了一脚,帅望觉得自己在草地上滑行了很久,那种奇怪的所有内脏都在疯狂缩紧的钝痛,让他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抽搐。牙关紧咬,他知道不能叫,惨叫声会让激战中的冬晨分心,刹那间呼吸停止,然后喉咙里发出象咳嗽一样的吐气声。
这种奇怪的声音让冬晨不由自主地回头看。
那个张狂的兄长,在草丛中,只露出一半□的身体,沾着血与泥缩成一团怪异地抽动着。
冬晨大叫:“住手!住手!”
贺治平几步过去,把韦帅望拎起来,再踹一脚。韦帅望顿时象开了闸的喷泉一样,连血带食物喷了贺沼平一头一脸,身体里可以喷出的东西,都带着血喷了出来。
贺治平狞笑着,擦擦脸上的血:“笑啊!你还想不想开个房?”
帅望在地上缩成一团,已经叫不出来也无力翻滚,只是不由自主地震颤。
再挨一脚,韦帅望就全身摊平了。缩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地凝固不动,瞳孔缩得针尖一样。
冬晨狂叫着:“住手住手!”拼命向那边冲过去。
远远传来冰冷的声音:“你要杀了他吗?”三残。
然后黄翎的剑横在三残脖子上:“到结束的时候了。”
三残沉默一会儿:“请不要当着孩子的面。”
黄翎冷冷道:“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不必担心。”
三残笑笑,轻轻伸手挡住小雷的眼睛:“小雷,别看。”
小雷猛地一抖,不!不不不!不要说这个词!
三残的手落在小雷肩上,小雷忽然感觉到道解开了!
三残猛一推小雷:“快逃!小雷,逃走!”
黄翎厉声:“站住!”
小雷踉跄一步,看看三残,看看黄翎,忽然间睁大眼睛围顾。
七八个人围着白衣带血的冷冬晨,剑光闪烁!
边上二三个已经拔剑围过来。
三残颈上见血,黄翎的剑刃染着血,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白光。三残的目光忽然无比温柔:“小雷,听话,逃!”
小雷摇摇头:“我不想你死。”
三残微笑:“听话,我要你逃!”
小雷忽然间愤怒了:“我不要!我不要这样活着!我不要再看见我爱的人死在我面前!我宁可死!”
黄翎忽然挪开目光,不再与小雷对视,是,跟她想的一样,不想再看到自己爱的人死在面前。
她的手指抓着三残的肩,她的剑停在三残的脖子上,她的爱的人……
她真的爱过这个人啊!
懂事的隐忍的,永远周全的贺叔齐。
三残微微侧头,温和地:“动手吧。只希望,放过这个孩子吧。”
黄翎嘴唇颤抖,喉咙里哽咽一声:“叔齐。”
三残慢慢露出一个回忆中的微笑,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名字,恍若隔世,我好象,我曾经……刹那间那个文静清秀的贺家二公子好象又回来了。温和地:“来生结缘吧。”
黄翎泪如雨下,抬手挥剑。
长剑忽然间脱手而出。
那个一直木呆呆的小朋友,不知何时双眼光四,那种执着的疯狂的愤怒的惨痛的光,他的眼睛亮得吓人。
他的双手抓着剑刃,剑刃上有三残的血有他的血,小雷怒吼:“不许你杀他!不许任何人杀他!”
围着他们的人冲上来要制服他,小雷手腕一抖,长剑转个圈,剑柄落在他掌心,长剑挥出,银光带血,断剑与人头齐飞,小雷怒吼:“我是温家传人,我说不许杀时,任何人不许拔剑!拔剑者死!”
小雷伸手拉住三残,三残微微一挣,回头看一眼黄翎,黄翎目光带泪,震惊地看着十多岁的小孩儿,宛如一只提前觉醒了的小释迦一样。小雷郑重地:“你不许死!”
三残呆了一下,他没想过他还可以活下去,他毫无恐惧,因为他已预订了自己的死亡。
你不许死?
这小孩儿不许他死。
有人上前,小雷再次挥剑,剑出血光现,一剑致命,绝不容情。
小雷的功夫,他很清楚。
黄翎和贺治平都打不过小雷,两人联手……
三残抓着小雷手:“你打不过他们,快逃走!”
小雷抬头看他:“你跟我一起。”
三残沉默了。
小雷怒吼:“那我就杀光他们!”
韦帅望摔在地上,贺治平用力跺脚,一次一次又一次。韦帅望的身体就象充气玩具一样随着跳动。没有声音。
冬晨狂叫一声,一剑砍死一个挡路的华山派弟子,不要命地冲过去。贺治平回头冷笑,把昏迷的韦帅望点醒,拉起韦帅望的一只手,那只手,扁扁的,全红色,看起来象锤过的牛排一样,还露一段段的白骨,冬晨呆住。完全无法动弹。
不!
我不相信人类能干出这种事来!
贺治平抓住韦帅望的一手指,笑看着韦帅望:“痛吗?我帮你扭下来就不痛了。”
帅望无力地挂在他手上,眼睛完全失神,微弱地摇下头。不,别!心知哀求无用,惨叫无用,只得垂下头,应该的,为所有做错的事,死前一次付清,也好。
活生生扭断的手指,带着筋,,拖着长长的一条血淋淋的皮。
韦帅望震动一下,窝□子发出低沉嘶哑的闷哼声。
冯宝君一剑砍在冷冬晨背上,冬晨没有感觉,只觉得震了一下,本能的前扑,倒地。
脑子里回响那句话:“求你,我不能活着落到那个人手里!”
内心只剩一声尖叫,不!
他不能活着落到那人手里!他不能受这样的折磨!他说得对!他求过我!我错了!我必须杀了他!
后背一片鲜红的冷冬晨象没有感觉一样,支起身子冲过去。
小雷慢慢回头,他听过这样的声音。
听过。
不象人的声音。
比惨叫声还可怕。
惨叫声象人的声音,这种声音,不象人,象野兽。
好象疼痛撕掉了他身为人的一切特征。
只余动物本能。
叫声里即无感情也无理智,甚至不表达痛苦,那只是无意识发出的声音。
小雷慢慢松开三残。三残拉住他:“小雷!你要干什么?”
小雷轻声:“杀了他。”
我得去杀了他。
不能让他再痛苦下去。
这声音会一直让我……
害怕。
一直纠缠我!
我得去杀了他。
三残的手忽然从小雷身上滑开。
他一愣,跟过去:“小雷,你打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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