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山我告诉你,我是不可能一毕业就回家结婚的,我不管你安排了个什么金龟婿给我,我都不可能跟他一块过!结婚这俩字儿,就不属于我许漠烟的人生!”她面对许如山,大概就在小时候懂事之前被唬着叫了那么几年爸爸或者爹,当许漠烟自己有主意了以后,许如山许多观念和举动,完全就是在挑战许漠烟的底线。她直呼其名,才能解气。
“什么样的年纪就该做什么年纪的事嘛。你从小到大都特别优秀,之前你要干什么我也没干涉你。这毕业了,可不就是要谈婚论嫁了吗?”许如山虽然思想迂腐,但是性格温吞,虽然古板,脾气却比较钝,不像许漠烟那样一点就着。
“我优秀可不是为了以后能把自己嫁出去,我优秀是为了我自己,自私自利你知道吧?我优秀就是自私自利!但你呢?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这时候要跟我提结婚这件事?最近你那生意出了点小问题,自己不想着努力补救,就想要让我和那谁结婚,替你找个好靠山是不是?正好陆归北他哥的职位升迁如日升天,你有指望了?我告诉你,许如山,你做梦!我是你女儿不假,你以后病了死了有我养着你有我给你收尸,这都行,传统孝道嘛,该遵守的我遵守,但我不是你事业的筹码,不是你利益的棋子!要我牺牲自己,为你的事业谋利益,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哎呀,你小小年纪,不要一天到晚,生啊死啊的,怪吓人的!你是不是要吓死爸爸!”
“您脸皮厚得跟堵墙似的,可吓不死您!”许漠烟握着手机,翻了个大白眼。Υùshùwù.lìvЁ(yushuwu.live)
“归南是个好人!当年他和你舅舅……”
“不准你提我舅舅!”许漠烟气到极点,许如山在电话那头呼吸都是错的。
“那……要是你妈妈看到你现在这样,她……”
“也不准你提我妈妈!”许漠烟吼了出来,那一刻她的叛逆意识积累到顶峰。
“妈妈是怎么离开我的,你还不清楚吗许如山?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没为你当年的重男轻女后悔过啊?当初要不是你想要个儿子,她现在还活着呢!”许漠烟从小到大没什么弱点,唯一说不得的人,就是她妈妈洛宸女士。“现在看到我,我是你女儿,你是不是还觉得我身上有可以压榨的价值?结婚只是利益联系的开始。你知道吗,我妈妈这一生最大的不幸,就是她一辈子都没为自己活过。她一辈子都觉得你对她好,所以她为你付出生命都是值得的!许如山,你觉得你值得吗?”
“漠烟,我知道你一直都怪我,你现在说这样的话,爸爸也不想多说什么。有些事情,我们,在命运面前是很渺小的。当年你妈妈的事情,我一样痛苦。”
许漠烟在那头冷笑起来:“您痛苦?痛苦到现在跑去茶楼喝茶都能认识个新的唱曲儿花旦是不是?您饶人家一命吧,还想着要儿子呢是不是?许如山你说你封不封建吧!”
许如山:……
“咳咳咳。”许如山那头难耐地咳嗽了几声,迅速转移了无用的敏感的话题:“不管你说什么,你这个婚是必须要结的,只要你结婚,未来你做什么都可以商量。可是如果你不结婚,现在你拥有的一切我都不确定你还能不能继续拥有,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行不行,爸爸求你,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许如山一向的态度就是这样,软硬兼施,他不会骂她,不会强硬地教她做事,但是有些原则性的东西他牢牢地握在手里,松一下是对她的纵容,紧一下就是对她的震慑。毕竟现在的许漠烟,哪怕已经成年,很多东西,都依靠许如山,依靠“许”这个家族。
许漠烟读懂了这层意思,她不傻,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越是知道,就越明白,这一次的反抗,不能蛮干,要动脑筋。
她眼泪夺眶而出,只能恼怒无边地撂了电话。
……
陆归北拿着电推子,一点一点从许漠烟耳后往上推。
长卷发绻成一团,堆在角落里,电推子嗡嗡嗡,在他俩脚边,又落了一地短碎发。
一切完备后,陆归北和许漠烟一起看着镜子里的她:
利利落落的寸头,一张小巧鹅蛋脸,最传神的是那她那双眼,长而不狭,眼神锋利,劲儿劲儿的,明明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就因为这双眼睛,多了好几分中性少年气。
“cool!”许漠烟看着自己的脸,欢呼出声。
“心疼不?”陆归北目光跟随着她。
“不心疼。头发和容貌都是身外之物。”许漠烟很满意现在的样子。
“你考虑好了?真要进我的新兵营?”陆归北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站在自己面前。
“考虑好了。我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只有这一个,最稳妥。”许漠烟剪了头发,正是新奇的时候,不想被人拘束着,在陆归北的胳膊间,她扭着肩膀扑腾。
陆归北没放开她,他的手掌抚过她侧脸,轻巧地把住她后脑就把许漠烟拉进了怀里。
一个深吻下去,许漠烟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掠夺了所有呼吸。
陆归北不会闭上眼睛,他每次都会盯着她,等她相对自己的眼神失去攻击力,无奈地闭起来,他才会放松攻势,另一只手掌也抚上来,捧起她的脸,等许漠烟开始因为呼吸急促涨红脸,攥紧拳头恼怒地捶他,陆归北才诡计得逞一般地松开,胳膊却又围上了她的腰,把她禁锢在自己面前。
“你有病吧陆归北!每次亲我都像狗啃……”许漠烟皱眉,嫌弃他。
“狗啃的都不是啥好东西,你骂我可以,别连自己也一起骂啊!”陆归北坏笑着抵住她额头。
“滚!陆归北你是不是喜欢男的!我都变这样了,你还能亲得下去!”许漠烟往后退着躲,但是陆归北不让她得逞。
“我不喜欢男的,我也不喜欢女的,我就喜欢你,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就算变成一条狗,我都喜欢!”
“你才是狗!”陆归北的油嘴滑舌,许漠烟从小听到大,早习惯了。
她捏住陆归北的脸,把他摁坐在她刚刚坐过的那把椅子上,从上往下俯视着他:陆归北确实是狗,不好好收拾一团糟的时候也能用人模狗样来形容,更不用说现在,为了见她,他可是精心打扮过一番,从头到脚都精致。
许漠烟从善如流地分开腿,坐在了他腿上。
“你说,做一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体验?”她现在这样,看久了就觉得英气十足,哪怕身上还穿着很显身材的气质长裙,偏偏一张脸和一颗头已经脱去了女性的刻板特征。
许漠烟的手指从陆归北敞开的衬衫领子里探进去,摸到他身上的男性特征。
硬而紧实的胸肌,轻颤敏感的乳头,她深入其中时,陆归北笑着看她,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宠溺和纵容。
扣子一颗接一颗地蹦开,许漠烟的手掌贴在了陆归北的腹肌上,她曾经数过,从六块一直数到八块。在陆归北的腹肌还是六块的时候,他们俩,就凑在一起试探过彼此的身体,一直以来,两个人的关系都可以用狐朋狗友狼狈为奸来形容。
“胸肌,腹肌,腰肌这些我都可以有。”
“但是下面还有个东西,你没有啊。”陆归北抱紧她,吻落在她脖子上。
他指引着许漠烟的手一路往下。
“这个东西真丑。我不要。”许漠烟看着掌心里蓄势待发的形状。
“但这个东西能让你舒服。”陆归北笑得有几分坏,完全不怀好意。
“能让我舒服的不是这个东西。”许漠烟抽回手,把他狠狠地摁在椅子上,不许他动。她掌心往下,贴住他稳稳跳动的心脏。“能让我舒服的,是你发自内心的尊重。”
“我尊重你啊,不对,不仅仅是尊重,简直可以用尊敬来形容了。”
“没劲。陆归北,我玩儿腻你了。”许漠烟从他身上下来,把长裙一脱,在洗手间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可以洗澡的地方。
“浴室在外面,公共大澡堂那种。”陆归北扬了扬眉。“你要是真想在新兵营待,条件只会比我这更苛刻。”
许漠烟叹了口气,短暂恍了会儿神,马上就又下定决心:
“没事,死都比跟一个陌生人结婚强。我连死都不怕,还怕军营里艰苦的条件?你放心吧,我绝对能把你哥耗得死了这条心!前提是你别出卖我,不能帮着你哥坑我!”
陆归北脱下衬衫,向她走过去:
“我不会出卖你的。”他张开手臂把她包裹在自己的衬衫里,他低下头,气息围绕在她脸侧,舌头伸出来,勾了勾她的小耳垂:“我可不想叫你大嫂。”
“我要是真成了你大嫂,那我们这样就是乱伦!”许漠烟勾起嘴角,想到这个禁忌词,她的眼里竟然带了几分熟悉的兴奋感,每次他们两个要一起去干什么坏事的时候,许漠烟的表情就是这样的,当下看到这样的表情,陆归北不算舒服。
……
陆归北带她到大澡堂去洗了个澡,这边暂时只有陆归北一个人住,她这一晚就权当是入营前的热身了。
剪完头发,最爽的一点是,再也不用那么繁琐地洗头了,水柱一冲,干干净净。
她没拉帘子,她洗澡的时候,陆归北就站在外边。洗着洗着,许漠烟想到了更多细节问题:
“那我要是进了军营,以后是不是就得和其他男的一起洗澡了呀?”
“我怎么还从你语气里听出了那么点儿兴奋呢?”陆归北看着她。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我才没有。”
“新兵营那边的澡堂是有隔间的,你洗澡的时候把帘子拉上,洗澡之前不脱衣服,其他人就不会认出来你是女的。”陆归北回归正题。
“而且你的这个外形条件吧,也免了束胸。”他语带调侃,但也说得没错。
“我谢谢你啊。我平胸我骄傲!”许漠烟转身对他伸出手,陆归北把毛巾丢了过去。
“我的身份,我临时的这一份入营证明,你都是可以搞定的吧?”许漠烟穿上内衣,套上陆归北的衬衫,正好盖到大腿根,跳到他身边。
“可以是可以,有什么奖励吗?”陆归北接过毛巾,擦过她的头,现在她这俏皮的样子不仅仅是美,美中带了一股利落的帅。
她跳起来,吧唧一口亲到他侧脸,陆归北胳膊伸向她背后,笑得嘴角能够到耳朵,两个人并肩,陆归北手里拿着许漠烟换下来的衣服。
“你出国这段时间,想不想我?”
许漠烟眨眨眼,粲然一笑:“想!”
走廊外月色如水,夜风凉凉,许漠烟这一声想说得陆归北笑得根本合不拢嘴。
“那你怎么不问我想不想你呢?”
我管你想不想我。许漠烟内心蹦出这么一句话,但现在正是求陆归北办事的档口,她要把这个祖宗伺候好了。
“那我现在问你,陆归北,你想不想我?”
“我才不想你呢!”
这句话说得许漠烟一愣。
陆归北松开她,知道她待会儿就得因为这个小捉弄发怒,反应极快地先一步跑进房间。
“陆归北……“求你办点事儿你就翘尾巴是不是,许漠烟跟在他后面,反手把门关在身后,卷起衬衫袖子,气势汹汹追上去,一把把陆归北扑倒,一顿捏脸揪头发地胖揍,二十多岁的打闹方式和他俩十一二岁时也没差。
陆归北片面挨揍,躲来躲去也不还手,最后看许墨烟认真发脾气的样子,他笑出声,反客为主地把她罩在怀里,许墨烟抬头看着他,那天晚上,房间里没有开灯,月色下,陆归北轮廓稍显模糊,那一双眼睛却出奇的亮:
“许漠烟,我可想你了,真的。”
“陆归北,你真土。”
他没有多话,低头就用吻堵住了许漠烟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