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新搬来的这栋小区,有几次出来扔垃圾,好几次见到邻对面进去一个长得十分符合他审美的女孩儿。
可惜对方每次回来都匆匆忙忙,两人还没正式打过一次招呼。
女孩应该也才刚搬进来不久,这栋老楼没有挂门牌号,同一层只有他们两个对门,她来去匆忙,老是弄错门。
瞧,他又听到了,门口窸窸窣窣的插钥匙的声音。
洛无这次决定鼓起勇气搭个讪,他叁两步奔到门前,握着门把手一拧。
外面的小姑娘还以为是自己的钥匙开开的锁,脸上带上了点欣喜的笑容,在看见门内的他后“刷”地化作了羞愧谦疚的脸红,女孩手上提着的大袋子“咚”地一声落地:“不好意思……我、我开错门了……”
好可爱,洛无心想。
“对不起……”女孩快要羞得哭出来,这已经是她第叁次开错门了。
太他妈可爱了,这太犯规了。
洛无轻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收回炽热的眼神,生怕吓到她,语气无比的温和:“没关系,我也是刚搬来,你是一个人吗?”
“啊……是……”女孩没听懂他话里的逻辑,有些懵懵地看着他。
洛无脸上的笑容更加柔软了,他的声音温柔得仿佛可以掐出水来:“好巧,我也是一个人。以后就是邻居了,我们邻里之间……可以互相照应,你一个女孩子独居,如果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帮忙……”
“谢、谢谢……”他好温柔,笑起来好可爱。还有小酒窝。
女孩的脸红得可以蒸蛋了,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用心,认认真真地道着谢,他这么厚的脸皮都有些不自在了。
洛无,你可真是个混蛋,竟然哄骗起人家小姑娘了。
看着女孩眼里真诚不似作伪的感激,他心里一阵荡漾,甜得像是蘸了蜜。
其实小姑娘能这么毫无疑心,主要还是因为洛无长得……十分无害,是的,他也是一张可爱精致的娃娃脸,看上去十分单纯的那种。
笑起来就像天使下凡。
女孩脸上热度直往上升,再撩下去人就要着了。
没人能想到,这是个白切黑的芝麻汤圆儿。
女孩红着脸拒绝了洛无的邀请和帮忙,提起袋子开了对面的门,洛无有些失望,但是等看见女孩在对门脸颊红红地朝他挥手说再见,微微失落的心情立马像坐了飞机一样蹭蹭蹭地往上冲。
他克制住自己的兴奋,笑着朝对面挥挥手,直到对面传来关门声,洛无还站在门口,穿着睡衣傻乐了半天。
来日方长呀小……遭了!
洛无懊恼地敲了敲脑袋,名字啊名字!他居然忘了交换姓名!
好在就住对门,总有机会问的。洛无停下脚步,哼着轻松的小调子,转身安心啃面包去了。
……
快大半个月过去了,洛无硬是没再和女孩正经碰上一次面。也不知道这大放假的,她哪儿来这么多事要做。
洛无蔫蔫地趴在床上,从一开始的紧张期待,到后来的焦虑苦恼,再到现在的失落难受,心情就像坐了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
洛无天天窝在家里蹲点,整个人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一听见脚步声就要跳起来趴在门眼上看。
陆陆续续往外瞅了快一上午了,洛无眼睛都瞪酸了,脚也站麻了,一个、两个、叁个……都不是她!
啊啊啊!洛无烦躁地在床上打滚。
只听“咚”地一声,穿着单衣的人整个砸在地板上,疼得龇牙咧嘴,嘶声不断。
好疼,好想要可爱的妹子呼呼,他摊在凉凉的地板上,委屈地想着。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门边,还没等他趴到猫眼上,就听见了门锁上传来的动静。
洛无惊喜地瞪大眼,飞快开了门,果不然看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张脸,那张脸上飞快泛起可爱的红晕:“对不起……我又……”
“没关系!”洛无激动地应道,声音响亮得像是在军训答到。
女孩吓得抖了一下,他的声音太大了!
“对、对不起!”洛无赶紧补救,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我不……我只是……”
这回洛无的脸也憋红了,他搜刮空了脑子都蹦不出一个词来。
两个猴子屁股脸对脸,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是谁先憋不住笑了出来。
洛无心里放松下来,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
“上次忘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洛无。洛阳的洛,无所谓的无。”洛无伸出手,笑着看着她,“你呢?”
“简……简爱。”女孩脸上的热意才刚褪下就又升回来一些,声音小小的,“简单的简,喜爱的爱。”
“很可爱的名字,”洛无红着脸夸赞,“……和你一样。”
“谢谢……”女孩的脸更红了。
“要、要不要进来坐坐……”洛无鼓起勇气邀请道,心里七上八下地打起了鼓。
“不、不了,我就是回来拿个东西……”简爱看见男孩失落的表情,有些不忍心,不由自主地加了一句,“下次吧,这周末……”
“好,那就这周末,我……我会做蛋糕、蛋挞、小点心……还有、还有别的、很多……总之你一定要来,我……”洛无眉眼弯了弯,语气认真又羞涩,“我等你哦!”
“……嗯。”
尽管声音很小,但洛无还是听到了。那声娇娇软软的“嗯”简直就像一颗小种子从耳朵滑落,一路钻进心间,噗呲噗呲地生根发芽。
洛无心里又痒又酥,目送女孩转身,只见她迈着步子哒哒哒地拿了东西,出门看见还站在门口的洛无,脸上又腾地红了。
女孩路过他时带起一阵清风,留下一声小小的“再见”,就哒哒哒地踩着楼梯离开了。
洛无盯着她的背影,一颗心欢快地乱蹦,怦怦跳动的心脏许久才平复下来,他收回眼神合上门,激动地扑上床,忍不住又打了几个滚。
这个周末真是愉快无比呀。
……
有了第一次交集,接下来就简单多了。
虽然女孩还是整天在外忙忙碌碌,但是偶尔回来,几乎次次都会碰见正好在家的洛无。
洛无就这样偷偷摸摸地制造巧合,甚至忍不住跟在女孩后面,简直像个跟踪狂。
洛无,你可真是变态。他唾自己。
若是有空,两人会约着一起吃个饭——通常都是洛无掌厨。
也不知道洛无哪里学的厨艺,不仅什么都会做,还样样美味得女孩恨不得把舌头一起吞了。
吃白食的次数多了,女孩非常不好意思,经常会给他带点精致的小零食回来。
洛无一高兴又做了好吃的邀请女孩过来,女孩……根本拒绝不了。
嗯,礼尚往来,然后水到渠成。
洛无看着身边小口小口啃东西的女孩,笑得十分狡猾,就像个偷到了腥的狐狸。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温馨的日子不久就被一件意外打破。
有一天晚上,简爱回来太晚,那个浑身酒气的男人眼里泛着淫光扑过去时,跟在背后的洛无如同天使一般突然出现,拎起一块砖头将醉酒的男人敲晕,救下了瑟瑟发抖的女孩。
男人头上像破了个窟窿,哗哗往外流着血,红砖头四分五裂躺在地上,洛无却只心急地拉着女孩,生怕她哪里受了伤。
在来警察局的车里,洛无一路握着她的手,拍打她的肩背,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吓得不停打嗝的女孩。
折腾到天光,两人才从所里出来。
等好不容易回了家,一直憋着一股劲的女孩忽然“哇”地一声就哭了,看得洛无心尖都在抽抽,连忙笨拙地安慰她,急得那叫一个手忙脚乱。
自那晚以后,只要女孩超过五点回来,洛无都会等在巷子口,等她一起回家。
时间一晃而过,两个人之间就差那层窗户纸了,洛无决定捅破它。
毫无悬念地,女孩红着脸答应了,洛无激动坏了,抱起她就开始转圈。
最后两个人都晕了,勉强走了几步,晃悠悠一齐扑倒在沙发上。
约会,逛街,看电影,游乐园……这个假期仿佛像在做梦一样。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最后的期限。
洛无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今天的晚餐依旧是洛无准备的,这次女孩没打下手了,等着吃就行——今天是她的生日。
洛无给两人倒了果汁。
看着女孩腼腆又高兴的笑容,洛无想,最后几天了,就让他放纵一次吧。
浪漫的烛光下,洛无拿出戒指,在女孩惊讶又欣喜的眼光中单膝跪下:“简爱,今夜……我们在一起吧。”
女孩眼里满是欣喜和激动的泪水,似乎根本不觉得他的话里有什么不对。
她接过戒指,在戴上之前却又突然停下,忐忑又不安的表情,在烛光摇曳下忽明忽暗:“洛无……有一件事……”
眼前人的音容突然模糊,洛无极力瞪大眼,可依旧抵挡不住猛然袭来的困意,眼皮沉重地落下,盖住了那双带着震惊的漂亮眼眸。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的耳边飘来最后几个字:“我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