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戳着姜绣的肩问:“如此雅致,哥你今天这么换风格啦”
姜绣向后挪,“这是我一位友人所开,”顿了顿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来这里能打折,不来白不来!”
弟弟笑说:“这家酒楼在京都富有名气,两年时间享誉京中,平日座无虚席钱财不愁都不一定能在这落座,多亏了哥的面子不然我们今日是吃不到的。”
该夸的时候就要夸,给人充足的机会爽。姜桉竖着拇指夸赞:“不愧是英明神武的侠客姜绣少侠,真是神通广大!”
姜绣睨她一眼,高贵冷艳的说了句“爷一直很牛。”
一位着装不同的伙计上前和他们说话,叁人来的不是时候,包间都已坐满只好让几人坐大堂,姜绣不介意,伙计见此把叁人安排到一楼一处视野开阔僻静暖和的好地。
不得不说,堂哥朋友酒楼的东西真好吃,姜桉本来还和兄弟两插科打诨聊天,见菜上桌尝过后变成了专心干饭的干饭人。
隔壁桌传来声音:“兄台兄之前赠我那对银月二方牵牛花觥甚是精美,贱内见了钟意的很想再要一个浚户兄能否割爱啊?”
“小事,等我们家商队再去齐国我叫他们多带几个。”
他身边的人大叔想到什么感叹,“现在世道太平啊,以前打仗不说觥粟米且难有,多亏了当年那场仗!娘的齐国现在乖乖的根本那敢过来犯我们一寸。”
她听着腹诽,不自察的摇头,堂弟自然也听到他们说的话瞧见看见她这样,自己又是个立志报国的读书人一直都保持着多听思辨,当下就是愿闻堂姐其详。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的望着堂姐问道:“堂姐对这事有何己见?”
突然被点,姜桉顾虑到周围人多,压低声量说:“夏国国力固然强健,齐国却不见得孱弱,十五年前夏齐两国墒宿之战,我国虽然战败齐国但也落得元气大伤数十万九幽将军从此退役,齐国割关让城从此十五年未予夏国开战,多年来全靠多国制约和平至今。”语气在这顿了半响,轻声说“势者,因利而制权也。”
一番话下来姜陵听得模模糊糊没听明白,姜绣一直在低头吃饭,看他呆呆干饭的样子,应该是根本没听。
其实碍于场合她还有话没说,齐国这些年经济发展迅速,修建商道和各国通商,长期发展下来国力绝对不弱,却一直隐忍不发休养生息,换作现代她可以理解齐国的休战,但这是古代,征战杀伐的古代,齐国修养多年至今,该补的都补回来了,卷土重来迟早的事。
酒足饭饱后叁人离开了酒楼,就在她们走后不久。大门来了一位绿衫黑衣的俊郎君信步,他进门后漫上楼梯停在二楼,风流冷漠的玉面此刻变成笑脸盈盈。酒烧热飘香溢到李柳合鼻下,冬日的凛风寒的他手脚冰凉有些受不住赶住进到包厢落座,一边念念有词,“冷死我了。”
对面的人身着衣冠楚楚也是一副俊容五官和李柳合有几分相似,此刻正为他斟上茶水。
李柳合挂好外袍举杯站起“臣拜见六殿下,好久不见。”
见到这位表弟六殿下颔首,“起身吧,是挺久的,上次见面还是叁月。”
李柳合干下杯酒,软在椅子上调侃道:“臣和六殿下的虽是血亲同族但情谊还没到六殿下牵挂叁月的地步,不知殿下召来我所谓何事?”
六殿下一闪即逝的皱了下眉而后舒展,“儋州御史六日前突然暴毙,听闻当时你在王总督府上做客。”
“死啦!这么突然?一月前扬州一行结束后我又去了趟儋州,但御史一事我毫不知情。”
草包此刻察觉了,“六殿下疑心此事与我有关?!”
“朝廷要员遇害,本殿下身为皇子,定当调查此事,本殿下对世子无意刁难,若是世子堂弟不小心与此时粘上瓜葛,堂哥只好奉公守法了。”
吓得李柳合手中酒杯跌落,碎出一片凄声,他恐慌的说:“不行啊!我爹可是幽王,这种事我怎么会做!要是我干的我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给我这心也没这胆啊!”
此次私下会面审问,因为幽王势力有所忌惮,父王对幽王态度又玄妙,六殿下见此他这副软蛋的做派心中疑虑打消大半,外界评价没错,现在看,果然真是个草包!“世子不必太过担心,只需如实回答,无罪本官也无法拿你如何。”
草包战战兢兢的点头,六殿下问话一通,本以为会得到新线索,眼前的幽王世子却真的落实了草包的名号,脑子里装的全是杂草,说的话又是实实在在的没用,本以为能大有进展,但也给六殿下提供了新思路。
“今日之事有劳世子,多谢。”
李柳合堂皇一脸凄惨的走出包厢,离开有仙楼下一秒又回到之前那副风流清冷的做派,眼神深不见底仪态优雅,如刚才哪位胆小如鼠的农胞只是烟云幻象。
入学后姜桉才明白堂哥当初问那嘴的含义,此时姜桉正看着案前的古筝轻抚着发红的指尖陷入灵肉天人交战的局面。
方玉书院创办至今已过七旬涵盖众多出色的学者,假如把方玉书院比做人的话,这所书院可以称得上是叁朝元老了,按现代的说法:这相当于现代的清华北大,全国叁分之一的博士都在这教书,叁分之一在当公务员,叁分之一到别的学校教书。
书院分为男院和女院,设有入门考试,只要通过考试者均能在方玉书院读书。不过要负得起学费,方玉学院一年的学费为十两金,许多平民学子在这一关被筛掉,留下的普遍是官员之后和商户之子。
入学考试对姜桉来说不难,毕竟是21世纪清华准大一学生,但她没想到难的在后面,书院课程分为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书,数两项姜桉并不担心“御”本也在她的担心范围内,第一堂“射”课她对射箭的天分很高,之后“射”上课她愈发熟练,她才放心。
人才因为自负得以优秀,上辈子姜桉一直是人群中最优秀的。从小到大都处于峰顶区域的她不允许自己疏忽。但是除了这叁项,别的她掌握的稀烂。
一个月来她一直在和“礼”“乐”“射”较劲,每日下课立刻回府苦练,春桃和香草私下都嘀咕着:姑娘最近好可怕,每日回府脸色总是乌鸦一片,她们都不敢和姑娘说话了。
叔母听闻此事,送了些补脑的补品,香草她们日日炖给姜桉喝,也不知有用无用。
不过还是挺有用的,女院不类男院,男院每十天便会有一次文会,月底各科会有会试。女院每月一会试,姜桉在这次会试中拿到了第二十名,其中占分最大的还是“书”“数”“御”,姜桉对这份成绩基本满意,对手是从小按着大家闺秀培养的姑娘,她一个初学者得到这个名次不意外。
姜陵看到这个成绩心中感动,这一个月他辅导堂姐六艺,看着堂姐从五音不全,举止跳脱到五音略全,举止跳脱,小小年纪第一次有了哥哥的感觉,当然只是一时的。
就在姜桉奋斗学业的时候,春节悄悄来临了。
屋子里外都贴的红彤彤,一家人飨飧后全家聚在一团守岁,启初大家还聊天,时间长了困的都不说话了,姜陵年纪小又总爱装老成,合衣端坐眼神开始的神采奕奕,时间一长眼皮已经耸拉了,姜绣大手拍他后脑勺,“别睡着。”他身子猛晃,立马回神了,对面的姜桉看到这一幕被逗的偷笑,腰间的铃铛跟着笑得幅度发出悦耳的声音。
两兄弟的小动作逃不过叔父的眼,他朝妻子传眼神,妻子领会,“孩子们先去偏厅休息,我们看着就好了。”
兄妹叁人溜达飞快。
姜桉做了一套扑克牌,表兄妹叁人早就玩过了,由于几个月都在忙着学业没空玩,姜绣便借去自己把玩。守岁太无聊,姜桉终于想起来那套借出许久的扑克牌。
“堂哥,我的牌呢?”
是啊,姜绣想起来扑克牌,他这段时间拿着这副排和老友玩了好几天,差仆人赶紧去拿,木制的牌面拿在手上,叁人总算有得玩了。
叁兄妹达成一致觉得空打无趣,姜桉提议输家给赢家一贯钱,姜陵不敌输的最多,姜桉第二,没想到姜绣成了大赢家。
老二还能撑住,姜桉赔掉一半还有一半月银。姜陵越输越瘾,意识到这月月钱快输光了,偷瞄他哥,大赢家不慌不忙满面红光,不笑比笑更可恶。
二人怒视姜绣,而“大恶人”只是轻轻拍拍手,得意洋洋收起他们的月钱。
此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第一声鞭炮霹雳炸开。
下人叫他们过去,坐在一起度过了姜桉在京都的第一个年。
阖家万户伴着爆珠声声响,起开新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