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以为是高瓒有忌于魏家权势,才出此一策,至于为何要逼他兄妹苟合,却是如何也堪不破,而今听闻魏甄这番话,不禁疑惑。
“甄儿,可知一二?”
想起高瓒的荒唐,魏甄一副嗤之以鼻状,直截了当道:“高瓒不能人道。”
魏修岚大惊道:“甄儿,此事不可胡言。”
“绝非胡言。哥哥可还记得初次与我…与我欢好之时,我还是处子之身?”
她一说,魏修岚便都记了起来:“是…甄儿入宫将近一载,陛下他…”
魏甄鼻中嗤笑:“哥哥还当他是什么正人君子?他那般声色犬马之徒岂会…”
原本激昂斥责的腔调陡然一变,她的声线抖不成调,脸色也变得鲜红欲滴:“他不过是不行罢了…”
“可他分明…”
——他分明在我眼前占有了你!
“我不知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告诉过我…他将我贬入冷宫,就是为了如今这个局面…他这人禽兽不如!”
嫡妹愤懑不平,魏修岚也哑然无声。
说不恨,那是假的。
可是无可奈何,他与她之间本就与世不容,生来就定好的结局,可是,他不曾想过今生能拥有她,与她长厢厮守。
要说怨,自己又有什么资格?
左右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结局,毁了甄儿一生,令她堕入无尽的自责之中。
“哥哥,你在想甚么?”
久久的静默,让魏甄冷得心底发寒,她摇着嫡兄的手臂问询。
魏修岚坐下来,认真地看着她:“甄儿,你怨为兄么?”
魏甄拧眉急道:“甄儿从未对哥哥有过怨怼。”
“甄儿,你要记着是为兄做了错事,你是无辜之人,为兄宁愿你怨恨于我,也不愿看你自我折磨。”
自从高瓒融于她兄妹二人,魏甄想要解脱的念头从未断绝,本以为此事深埋于心,岂料早已被嫡兄察觉。
“我…”
分明两人早有了肌肤之亲,这些日子来,魏甄却有些幡然悔悟,遂长长一叹,郑重道:“兄长,你与我不同。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是府上的嫡公子,咱们魏家还要由你继承绵延,爹爹和娘亲还等着你早日要成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如今你榜上高中,官居四品,事业步入正轨,前程似锦…我们之事,毕竟不得长久,兄长还是莫要将过多的心思放在我身上。”
此话听来催肠断,却又字字中肯,宛如刀刃般刺在魏修岚心上。
“甄儿…为兄…今生除你之外,再无旁人入眼。”
“不!”魏甄泪意涌上,坚决道,“兄长,此话勿复再言,你既为魏家独子,便绝不可忘了肩负责任,莫非你真要看着爹爹娘亲伤心断肠?”
“甄儿…”,魏修岚亦是凄然泪下,将她揽入怀中,“为时尚早,此事不急,还须从长计议。甄儿,当下勿要远虑,宁能与你相守一时也罢,为兄也不愿虚耗瞬时。”
二人相对无言,静坐须臾转而入榻,却是同床异梦,不得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