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沉洛熙果然还是独自来到劳斯凯私宅的门口。
天气越来越寒冷,忍受不了每天耳朵被冻的刺痛,他今天带了个可爱的毛帽,远看像个被遗忘在家门口的孩子。
看上去单薄弱不禁风的小身躯,抚着外衣里的隆起物,喃喃自语:「爸爸会替你找回爹爹的......让小恩当一隻幸福的小老虎。」
沉洛熙脸上掛着淡淡的笑容,在冬季的摧残中,那抹笑容彷彿随时会消失在这场雪夜里。
围墙外传来了脚步声,沉洛熙帽子里的耳朵窜动了一下,欣喜的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走来。
沉洛熙藏不住脸上的期待,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沉洛熙总是像个回到十五、十六岁的少年,他对劳斯凯撒娇,对劳斯凯耍耍小任性,就算对方毫无反应也不要紧似的。
劳斯凯看他今天又冻的晕红的小鼻头,水润的大眼总在看见他后藏不住欣喜却又不敢主动上前,每次都等到自己把他抱起来后,才会在回家的路上撒撒娇。
想着不久前他还不准自己接近,那隻如此高傲不服输的狐狸杀手,如今知道自己是克雷提后,委屈求全变成一隻随着自己情绪起伏而小心翼翼的软弱Omega。
他确实希望过沉洛熙能像个孩子什么都不会的依赖自己,但现在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资格照顾他,自己又怎么能...残忍的把他变成如此......。
劳斯凯面无表情的冷道:「洛熙,再这样你会冻坏的,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小恩。」
「我知道的。我就是想...想见见你而已呀......」沉洛熙扯动被冻僵的唇角。他笑的虚弱又免强,但......这是他目前摆的出最好看的笑容了......。
劳斯凯走近,弯腰准备把他抱起。
沉洛熙立刻开心的像个孩子,迫不及待的踮起脚尖朝男人的脖颈伸手,让自己主动掛上那抹高大的身躯上。
才刚趴到肩上的小狐狸,没多久开始细碎的发出不异察觉的呻吟声。
「你在哭吗?」男人故作不耐的语气,听在沉洛熙心中,竟然可以冷的比这寒冬的夜晚还要冷上几分。
「......」沉洛熙蹭了蹭,抬起傻憨的笑容,摆在劳斯凯面前:「...没有哦......」
劳斯凯皱眉,他不喜欢看见沉洛熙故做没事的模样......那样会让他觉得心很疼。
察觉到脖子上有刚被抹上去的温热湿润感,把往下滑的小狐狸又往上颠了颠。
沉洛熙装作没看见那抹不耐烦的表情,静静的又趴回男人肩上,厚着脸皮开口。
「克雷提......」
「怎么?」
「你能不能......晃晃你的尾巴......逗一逗我呀......?」
劳斯凯没多说什么,照做的立起自己原本垂着的虎尾巴,对肩上小狐狸的脸左挠挠右蹭蹭。
被挠痒的轻笑声从肩上传来,没过多久他感受到小狐狸紧抓着他的尾巴末端,沉默的紧贴在眉心。
他不懂小狐狸在做什么,才想开口问,怀里的小身躯无声的开始剧烈颤抖,伴随着极其压抑的吸鼻水声音。
他心里闷闷作痛,却只能冰冷的开口:「别哭了。」
手上的小身子浑然一震,立刻放松哭的紧绷的身子,继续趴在劳斯凯肩上笑着说道。
「呵......我...没有哭呦......」细弱委屈的声音分明说着谎,劳斯凯却不再接穿他。
回到私宅。
沉洛熙依然又被放在沙发上,他红着湿润的双眼,拉住男人准备离开的身子。他看着男人头上的厚实的白色虎耳朵,忍不住伸手搓搓揉揉。
劳斯凯无奈的闭眼任沉洛熙摆弄,没多久那双小手下滑到他两边脸庞,唇上又传来温热的轻触感,一睁眼就见沉洛熙又踮着脚把自己的唇送了上来。
他放任带着莓果香的唇舌舔吮自己的唇瓣。对劳斯凯来说,这是一场温柔的考验。
在及格与不及格间徘徊,垂放在两侧的手指反射性的抽动了一下,握紧想回应沉洛熙的衝动。
沉洛熙搭着他的肩,加深这个冰冷的吻。轻吮过后,试探的伸出小舌舔着男人紧闭的唇缝,在男人放下坚持微啟唇瓣,他藉机探入,加深两人唇舌的缠绵。
劳斯凯再也忍不住捧着沉洛熙的头,霸道的吻上,另一手轻松的圈住那肩板窄小的身子。
「唔嗯......」沉洛熙被男人咬的吃疼呻吟了一下,却还是紧紧缠着对方,两人交缠的唾液在安静的屋内持续良久。
当他们再次离开对方时早已喘息不休,劳斯凯复杂的看着眼前满足的小狐狸对他崭露甜笑。
他抬起自己手腕上的机械錶,拉起沉洛熙的手指按在錶盘上。
「明天进屋等我,天气越来越冷,别冻着了。」
男人说完后转身离开屋子。
他看着瀟洒离开的男人,心里被斩断的那朵花似乎又开始萌发新芽,他捂着心口开心了整晚,克雷提终于愿意回到自己身边了。
延续了好几天的苦盼终于又进展了一步,克雷提又愿意抱抱他、亲亲他了。
从来不曾恳求过任何人感情的沉洛熙,在这一刻终于了解原来等待一个人回应,会是如此煎熬。
他曾经歷过爱人离开的苦痛,却没想过爱人在眼前却触碰不得的折磨。
他独自开心了好久,决定今天要好好的在床上睡饱,明天才有好的状态去见克雷提。
正要起身回到房间,看到玻璃拉门外的风信子开得漂亮,披上外衣走到庭院,他决定把劳斯凯送的留下,拿起自己买的其中一束进屋子里包装。
这一晚沉洛熙睡的异常的好,彷彿不再觉得夜晚孤寂了。
他今天替自己做了营养大餐,原本日日的食慾不振,因为拉近和劳斯凯的关係,变得很好。
整天开心的像个傻孩子,只要想到傍晚能够再见到他所爱的Alpha,他就止不住嘴角上扬。
他抚着孕肚和狐恩喃喃了整天:「爹爹愿意再回到我们身边了,小恩开不开心?」
沙发旁早就包装好的花束,躺在一旁陪伴他等待黄昏的到来。
冬天的夜晚总是提早来临,今晚的雪下的有点大,不过这都阻挡不了他想见他Alpha的心。
沉洛熙依然戴上保暖的毛帽,抱着花束撑上一把小伞。
怀里的风信子频频传出花香,在他走动的时候,可爱的花株朵朵抖着。希望他的克雷提在收到花之后,会像自己当初那么开心。
今天的街道让他觉得漫长,开始期待今天与克雷提的见面场景会是如何,他期待又紧张,心跳快的像情竇初开的小少年,会不会今天一见面克雷提就会给他个温暖的拥抱,让他闻闻一直不肯给自己的信息素。
柔软雪靴的脚步声,来到男人的私宅前。
他乖顺的照着劳斯凯昨天告诉他的,进屋子等他。把设定过指纹的手指贴在感应电子锁上,门锁弹开的清脆声响起。
沉洛熙小心翼翼的把门拉开,里面昏昏暗暗的,沉洛熙也没打算待在他和卡加尔的公共区域,想直接到克雷提的房间等他。
屋子里有克雷提淡淡的丁香信息素。
他贪心的多闻了几口,羞耻的觉得自己像个要不到饭的小乞丐在偷馒头似的。
紧抱着花束,慢慢移动步伐到克雷提房间,刚拐过了客听,他看见和劳斯凯并排的另一间房间亮着灯。
那是卡加尔的房间......?
他在家......?
沉洛熙心里闷痛的想躲开那个让自己心里不舒服的区域,下一秒卡加尔房里突然传出的声音,却让沉洛熙把转动门把的手停住了。
他僵硬着身子转头看过去,心里明明有个警告般的声音告诉自己不要过去,他却禁不起好奇的踏着步伐前往那道光亮。
沉洛熙站在门板前,看着只掩着的门根本没关上,里头的声音让他心跳漏了好几拍......。
不断祈求里头的画面,能不能不要如他想像的那样......。
他抓着发疼的胸口,悄悄推开那如同潘朵拉盒子的门板,床上两拒交缠的身影已经让他忘了如何呼吸......整个人像个断电的机器人在这一刻停止了所有运作。
「凯......嗯......」
卡加尔销魂的不停喊着劳斯凯,那婴猴背对着身后不断衝撞他的男人,两人欢愉的相连着。
而那个男人就是让自己像个傻瓜,在大寒冬等待许久的克雷提,沉洛熙怕自己难受的窒息声会引起两人注意,紧紧捂着自己已经吸不到空气的口鼻。
眼泪早就迷离了他的双眼,当他回过神眨眼时,劳斯凯闻道门外的花香侧过头看向他。
那道眼神像雷射般射进他心里,他想,他永远也忘不了劳斯凯此刻的眼神。
像是一头被打扰到进食的猛兽,那目光充满警告和危险,像在告诉他不离开便把让他挫骨扬灰。
「嗯......凯......再进来点......啊!...」被他罩在身下的卡加尔扭动着臀,试图勾起男人对他的性欲。
劳斯凯收回目光,看着身下的卡加尔,一把拉起床上的少年,扳过卡加尔的下巴与他深吻。
沉洛熙已经崩溃的不知道该继续观看还是逃跑,不懂一个人的世界怎么能够天崩地裂这么多次。
劳斯凯对他说过的情话好像跑马灯般的衝回了他脑海,那次在育幼院哀求自己留下来,在车上和他说若怀了别人孩子就要把他带走锁起来,这些所谓的情话,是不是都是不需要负责任的甜密谎言?
当他对男人发情般的磨蹭下体时,男人是不是其实在心里笑自己傻逼?
因为新鲜感所以劳斯凯陪他玩玩扮家家酒,回过头,当他发现游戏结束后,只剩自己太入戏了还无法抽离。感情就是这么一回事......只要对方不认帐,你能拿他怎么样。
眼前割心般的画面让沉洛熙太过伤心,连逃离两字都忘了如何运用。
他回过神,劳斯凯那双带着蓝光的幽暗眸子望了一眼门口的自己一眼,没有任何犹豫的低头咬下卡加尔后颈上的腺体。
「啊啊!......」两人的信息素再这一刻交溶结合。
卡加尔满足的呻吟像是一把锋利汤勺,一匙一匙掏空沉洛熙装载着劳斯凯的心。
在看着自己最爱的Alpha标记别人后,他心口已经麻木不堪,除了疼,还是疼。
这回他才被现实狠狠打了一棒,清醒过来。
他退了两步,跌跌撞撞地狂奔,跑出这让他窒息的地方。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悽惨的模样被路人视为异类。
一抬头,自己已经在不认识的街道上,周遭的商店是自己平时不会过来的陌生店铺。
他啜泣着靠在某个巷子里的墙边,觉得双脚怎么也无力再走任何一步路,哭声止不住从他嘴里窜出,他紧握着胸前的衣物,想减缓那抹疼,却怎么也无济于事。
他只能无助的痛哭着。
因为男人一个回应的吻,一句天气越来越冷,别冻着了他开心了整整一天。现在回过头想,昨天自己像个白痴充满期待的模样,就是所谓的又傻又可笑吧。
嘲笑自己一切都没了,劳斯凯莽撞的闯入他的世界,夺走他的心,又夺走了他念想克雷提的权利,一切都没了。
原本在被劳斯凯拋下后,他还能自我安慰的念想着克雷提,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沉洛熙瘫坐在地板,摘下头上的可爱毛帽替自己拭泪,就连受刑时,自己都没觉得这么痛过。
「呜唔!......」
哽咽难鸣的沉洛熙,肚子突然疼的让他呻吟了一声。
他抚着剧痛的下腹,刚才的闹剧让他忘了自己是怀着身孕的Omega,只顾着疯狂释放自己的情绪。
「小恩......小恩对不起......呜呜......爸爸好疼......好疼......」眼前天旋地转间,两位穿着黑衣的路人上前关心他。
还没看清对方的模样他就疼的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