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回笼,意识到此刻自己有多尴尬,她立即转身,用最快的速度下楼冲出了学校。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气喘吁吁嗓子发疼她才慢慢停下来,失魂落魄地挪着脚步,抬头四顾,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
迷路了。因为路痴,她放假也很少单独出门,所以对学校周边完全不熟。
街道两旁的商店已经关门了,她身上没有现金,平时在学校都是用校园卡,又没带手机,打不了车。这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林疏月漫无目的地走着,想找个人问问路。可是她今天运气很不好,只遇到了两个喝醉了在大吼大叫的男人,别说问路了,她根本不敢靠近,拼命放轻脚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来只能寄希望于警察叔叔了,她留意着街角有没有移动警务站。
拐过一个弯,旁边是一个公园。
静谧的夜晚,陪伴她的只有声声虫鸣。
她走累了,想到公园门口的长椅上坐一会儿。
“啊——”
突然,灌木丛后面钻出来一个人,朝她走去,林疏月吓得魂不附体,愣在原地。
走到能看清对方的装束时,那个男人突然停下,脱了裤子露出了他的生殖器。Ⓧfádìáń.ℂǒⓜ(xfadian)
原来是个变态露阴癖,男人奸笑着:“小妹妹,给你看哥哥的大鸡巴。”
她连忙捂住眼睛,虽然根本没看清但也被恶心的不轻。听到变态自称“哥哥”,她觉得自己的耳朵也脏了,再也不能直视这两个字。
气死了,不能忍,她说话不过脑子讥讽道:“叁厘米的茶壶嘴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我哥哥的比你的大多了!”
不料变态恼羞成怒,上前扬手要打她,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贱货,敢骂老子。”
林疏月拔腿就跑,但是因为刚刚体力透支,速度太慢,没跑多远就被变态追上了。
她大喊救命,挣扎着抵抗变态的拉扯,但男女力量悬殊,何况她还是个未成年人,于是渐渐落了下风。
*
徐近阳接到派出所打来的电话时,刚刚走出校门,因为夏然的纠缠,忘了要再给母亲打电话问妹妹是否按时到家了。
“好,我马上到。”他挂了电话,听到妹妹遇险,差点没站稳。
下了车,他一路狂奔到派出所,进门就看到妹妹蜷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轻轻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他的胸膛因为刚刚剧烈运动还在上下起伏着,发丝凌乱,书包被丢到一旁,再也没有往日的清冷淡然。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急促喘息,温柔地叫她:“圆圆,对不起,哥哥来晚了。”心痛地无以复加,宛如五脏六腑被人生生剜去。
林疏月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他忍不住抬手想抱住她,才碰到她的外套,她就惊慌失措地大喊:“别碰我!”
“你是受害人的哥哥吧,你好,我姓杨。”一个年轻的女警察从审讯室出来,见此情景,好心提醒:“别担心,现在小姑娘还在应激状态,所以才会这样。刚刚做笔录的时候很冷静,准确地报出了你的号码,所以我们才能这么快联系上你。她已经做的很好了。”
徐近阳闻言站起身,点头致意,“你好,我是。”
杨警官把事情详细经过都告诉了他,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不要再让小姑娘一个人走夜路了,这个人是惯犯了,总是在夜里出没骚扰落单的女孩。我们会严肃从重处理。你要好好感谢那边两位女士,如果不是她们在公园夜跑出来刚好遇到,可能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了,谢谢您。”
说罢,他又走到救了妹妹的两位女士面前站定,微微俯身鞠躬,郑重表达感谢,并询问能否留下联系方式,方便后续酬谢。
两人均婉拒了,只说换作别人也会出手相助,举手之劳,不必如此客气,豪爽侠义,令人心生敬佩。
回头看妹妹,她已经不再发抖,露出眼睛怯怯地盯着他。
他又半蹲下来,平视她,小心翼翼地说:“圆圆,别怕,没事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林疏月点了点头,没说话。站起来没走两步,就眼前一黑,软倒下去。
徐近阳及时接住她,已经顾不得其他,把人打横抱起去了医院。
急诊医生做了基础检查之后说没什么大碍,可能是疲劳惊吓过度,可以先回家好好休息,观察观察。
*
林素芳迟迟没有等到女儿回家,心急如焚,正要打电话给班主任时,看到儿子抱着女儿回来了。
她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妈,小声点。”
直到把妹妹抱上楼,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他才出去把今晚发生的事简要告诉了母亲。
林素芳听完心惊胆战,要进屋仔细看看女儿,却被儿子拦住了。
徐近阳此刻身心俱疲,再也没有耐心应付母亲,安慰了两句就让她去休息了。
他进屋,走到妹妹的床前静静注视着她。眼前的人脸上还挂着泪痕,睡得并不安稳,梦中还皱着眉头。
床头的小夜灯散发出淡黄色的暖光。时钟的秒针无声划过凌晨一点。
他仍旧心有余悸,在心中默默忏悔,并痛恨自己给妹妹带来了不幸。如果今晚妹妹真的遭受了不可弥补的伤害,他万死难赎。
林疏月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都是哥哥的声音,但她不记得说了什么。
转头看到哥哥趴在床边,似乎睡着了。她想抽回手,才动了一下,哥哥就醒了。
“……”
“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我下去买。”徐近阳关切问道。
“我没事……”她被眼前哥哥狼狈的样子惊到了。苍白的面容难掩倦色,满眼的红血丝,衣服压的全是褶皱。这还是她认识的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