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我帮你。”
“帮妈把菜端出去就好。”
郑妍以为妈还会想把这间店铺改成裁缝店,可是她在医院时一直研究菜谱,出院后又和上货渠道联系妥当,直接接手了郑欣家的小吃铺。从前她很难想象妈这种的女人成天在油烟里讨生活,可是小吃店开业一个月,生意越来越好,郑妍觉得她应该要适合这种转变。
她的生活好像又恢复以前的平淡,每天只需要考虑学习,没人会在半夜给她打电话脾气暴躁地要求她过去,睡觉的地方只有自己的小床,有时候学习太累睡不着,她会躺在床上抬起手去看手腕上的红绳,她想,段潮可能真的不要她了。
比起刚跟他那段时间需要给妈妈治病的钱,郑妍如今并没有强烈的理由去依赖他,所以她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悲伤,只是有时候还是免不了想起,毕竟那个男人算是自己的……初恋吧,可以这样说吗。
为什么现在她又要用爱、恋这种字眼来形容这段不伦不类的感情,她只是段潮包养过的情人之一,而且他对自己并不是很好,她应该没有自虐的癖好,对她越坏她越爱。
——
高考那天,妈特意关了小吃店,和其他家长一样送她到考场校门口,还特意穿了件旗袍,说是旗开得胜,郑妍听后笑了好久,她和褚芊不在一个考场,连说句祝福的时间都没有。第一天考试结束后,程利去她家楼下找她,刚吃完妈做的晚饭,踩着夕阳小跑出来。
程利穿着白半袖休闲裤,说吃多了,约她一起饭后消食。小区里有一块小广场,平时大姨们在这里跳广场舞,这两天高考全都暂停了,俩人走到运动器材那里坐着,郑妍侧着脸,暖黄的余晖刚好爬上她的发梢,程利望着她出神,眼前的画面和自己看过电视机里的青春剧重合。
“郑妍,你决定好要考去哪里吗?”
“嗯。”郑妍低着头“我,我应该和你说明白,你不用陪我去哪里。”
“是我自己愿意的…”程利慌张地辩解。
“可,可是我不愿意,你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放到以前,郑妍也许会对这种深情的承诺而感动,毕竟她才十七,可是经历过一些不属于这个年纪的事情后,反而不会相信同年龄男孩年轻时的冲动,她更向往来自成熟沉稳的保护,一份更加稳定的感情。
程利像是受到了青春里第一次重大的打击,回去的路上垂着脑袋,最后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郑妍回家后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理自己的假发,其实头发已经长出来一点,短短的贴着头皮,她觉得难看,连镜子都不愿意照,整天戴着假发,大热天闷得流汗。
“回来了。”女人的目光还在电视上。
“嗯。”郑妍蹭到她旁边的沙发上,乖乖坐好。
女人没再问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像是对里面的八点档狗血剧情很感兴趣。郑妍低头揪着衣角,半晌才开口:“妈,”
郑妍口中酸涩,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女人转过头,温柔地等待:“问吧,阿妍长大了,烦恼变多了,妈妈希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你。”
女孩声音很小:“你,你真的没有喜欢过爸吗?”
女人像是早有预料,全然没有惊讶,依旧从容:“那时我爸爸的厂子倒闭,他扔下一大笔债卷铺盖跑了,债主每天都堵在我家门口,趴着窗户朝我和我的妈妈吹口哨,用下流的眼神盯着我,晚上我甚至不敢合上眼睛……债主每天拎着刀和铁棍在蹲在我家门口,好几次要冲进来把我拉走抵债,”
陷入了沉思,女人在回忆许久之前的遥远故事:“郑伟就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不顾外人的异样目光,把自己做苦力攒了这么多年的钱拍在债主的面前。”
“妈说这个人情还不清,让我嫁给他,结婚前一天晚上,和我一直暧昧的初恋来找我,说要带我,说这分明是在卖女儿。债主堵我家门口时他人影都没看到,而我得救了他站出来伸张正义,阿妍,你觉得我该和他走吗?”女人望着她,郑妍下意识摇摇头。
“对呀,早在落难时我就已经对他寒心,年轻时的感情来得快散得也快。”
郑妍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妈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觉得妈妈或许不恨爸,可是为什么后来连句话也不愿和他说。
“阿妍,如果是你,你会不会对不顾一切帮助你的男人动心?”
“我……”
“我动心了,我答应嫁给他,不仅仅是因为人情,更因为我看中了他的人品,后来结婚后相处,他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我很难不心动,女人生孩子就是走一趟鬼门关,如果我不爱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把你生下来。”
“可是当我要慢慢开始和他敞开心扉,准备让他意识到我的感情时,郑伟外面又找了个女人。”
女人坐到郑妍身边,伸出手抱住她,手掌温柔地安抚她的发顶:“阿妍,要学会正视自己的感情,喜欢上一个人的起因可以有很多种,可能是因为他帮过你,或者那个男人的手段很高明,不要觉得羞耻,不要抗拒,因为你的爱是干净的,正视这段感情,你还年轻,好好享受。”
——
妈妈真的很温柔哦。
有没有微博来的姐妹儿,我本来已经开摆了想着鸽一天应该没事,但是催更的姐妹儿真的激发了我的码字决心,我疯狂地敲键盘。
以前都是乱七八糟的写文,没攒下什么读者兄弟,现在深夜码字有人聊聊天催更的感觉好像还不赖,承认了,我就是老m,挨骂很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