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需要那种东西。在呼唤它的时候从未出现过,如今却要他放弃到手的财富、权力、声望,为了那虚无缥缈可有可无的救赎。
当他是3岁小孩哄吗?
舒佩也好,舒朗也罢,他看重他们,他们才有与自己一战的力量,其余人不过是杂碎。
自不量力的杂碎!
舒妍泰冷冷听着话筒中的声音。未了,从那头传来一声讥嘲的笑。
“大哥翻车了?”
“怎么会,不过是两只自不量力的蝼蚁。”
舒妍泰温柔的嗓音轻松回复着,脸上却是丝毫不见笑意。
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温润男人的神情愈发冷凝,抓着电话的手指用力到近乎泛白的地步。
“那对兄弟还没死?”
镜片下的双眼危险眯起,电话那头的嗓音满不在意的告罪。
“我本以为他那样高傲的人落到那种地步,定会选择自裁。是我低估他了。”ыpōpō.čōⓂ(blpopo)
当年他们把管理FA政要的嫡子弄进了黑街妓院,本想以此来迫他自杀,也省的他们亲自动手。
谁料这家伙不但在黑街扎了根,还控制住了FA城的所有势力。若非如此,他绑架舒朗的计划也不会出纰漏,让个藏头露尾的鼠辈占尽便宜。
想到这里,舒妍泰只觉得气的肺疼。他有多少年没吃过这样的大亏?
蓝瑟也就罢了,好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弟弟,但他尉迟澜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到他面前叫喧,当初他就该把这条疯狗一并弄死。
对着尉迟家施了那么多压力,那些废物的私生子女连个人都看不住,不但让舒朗和尉迟澜成了朋友,如今这条野狗还骑到了他的头上企图来撕咬他。
果真是贱种命硬!
“那边不用去管,花国不是他的势力,他想报仇也只能找人合作。让秦溭看好渠道,我不想再听到货物弄丢的事。”
“不过一条丧家之犬,当年我能毁了他,如今也能。大哥若是不放心,我就亲自带人去做了那婊子。”
“然后让蓝瑟那蠢货彻底以为是我们为了消灭绑架舒朗的知情人而做的灭口!”
电话那头一下子陷入了沉默,舒妍泰讥嘲一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蓝瑟不是想装正常人,在舒朗面前当个好男人吗?我偏要在他心上人面前撕开他的面具,我得不到的,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过去如此,现在还是这样。蓝瑟敢忤逆我,我就彻底毁了他在意的东西,舒朗!他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男人面容扭曲着神经质的反复低喃。
****
上午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帘洒落在洁白柔软的大床上,舒朗抱着被子翻了个身,雪白的面颊上泛着惬意和熟睡的晕红。
尉迟澜端着托盘进来叫人,青年睡的正酣畅。放下托盘走到床边站定,手指轻轻描摹着青年微涨的唇,探入一小节指节,按在温软的舌苔上。
舒朗不舒服的蹙眉,舌头也抵住了侵入的异物用舌尖推拒着吐出来,尉迟澜眉目舒展发出一声轻笑。
抽出手指,将青年翻过身来。舒朗撒娇的“嗯”了声下颌就被人捏住,一根滚烫腥热的肉棒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塞了进来。
舒朗猛地睁开眼,尉迟澜低笑一声便恶劣的前后摆动起了腰身。被塞了满嘴的舒朗不好下口咬,只能柔顺的含着尉迟澜勃发的性器。
尉迟澜按着他的双手放在面颊两侧,两人十指交缠着,唇舌的舔弄愈发卖力,尉迟澜轻喘着享受着舒朗温热的口腔,抽插了一阵后便将滚烫的液体射进了舒朗嘴里。
舒朗被喂了满嘴的浓精,面颊唇角边也沾染了些,尉迟澜抽出性器将人拉起替他拍着背。
“你是野兽吗?咳咳咳!突然插进来,要是咬断了怎么办?咳,还射那么多,呸好腥好粘。”
“抱歉抱歉~看到你的睡脸那么可爱,就忍不住~要不我也帮你舔出来!”
说着跃跃欲试去拉舒朗的睡裤,舒朗紧张的抓过一旁的被子死死盖住下身。
“不准碰,不能舔,我才不是你,随时随刻都在发情。”
“好吧,我扶你去漱口。”
“自己会走,你不准跟来。”
被拉满戒备值的尉迟澜只能好脾气的陪笑,目送舒朗走进卫生间,他摸了摸唇角露出个坏笑来。
“下回还敢~”
****
【别人都叫我幸运小子,可我却不觉得这是好运。如果只是运气,为什么偏偏是我遇到这些麻烦事。所以啊~他人的善意什么的我可从来都没感受到过。】
身材高挑手脚细长的黑发男人用着陌生的语言跟追在身后的人喋喋不休说着,他声音柔滑低沉宛如歌剧演员在念台词。
没留意到迎面走来的舒朗,两人的肩膀碰到一起,男人身后的助理有一瞬的紧张。
“抱歉,撞到你了。”
男人不愠不火的说着,舒朗点头带着宋思悦继续向前走去。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明星,他长得可酷了,跟你有的一拼,就是传闻性格不太好。”
宋思悦欢快的在舒朗耳边介绍道,舒朗安静听着也不打断他。
“舒朗。”
“是的,小祖宗,你可别去招惹他。”
“我,是那种,人?”
长相俊酷的男人用着与方才流利语言截然不同的结巴口音说着花国通用语,助理陪着笑哄着自家摇钱树赶紧走人。
两人走出没多远,就有面色羞红的姑娘上前来围住了男人。
“你是那个拍电影的启吗?我能跟你要签名吗?”
男人拨了拨遮着左眼的发丝,露出个不羁的笑利索的抽走小姑娘手中的纸笔刷刷刷签下自己的大名,完了递还给姑娘,姑娘激动的满条通红不断保证会好好保存也会支持他的新作品。
【你看,这些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小家伙,多么单纯好骗,都以为我拍的是什么幻想英雄的动作片,他们绝对想不到,我拍的可都是“纪实”呢~】
“是是是,祖宗眼光深远不一般,咱们能继续赶路吗?摄影棚那边都在催了。”
男人耸耸肩,继续大踏步向前走去,助理松了口气迈动短腿赶紧跟上去。
男人黑色的外衫下是一件暗红色的打底背心,耳边头发用喷雾和同色系的红色发夹固定在一侧另一边的则自然散落遮住挺翘的鼻梁和左眼。
和舒朗截然不同的酷帅,却总会令人莫名将他们两人联想在一起。
这大概就是一类人的气质。
这点小细节他们不清楚,启却万分清楚。
他们是非常相似的一类人,内敛又疯狂,从不轻易信任任何人。不同的是舒朗选择当个正常人,将多余对暴力血腥的渴望投入到了别处,而他则是个从不肯安于现状的危险分子。
男人成熟的魅力在镜头下全力释放,想到擦肩而过的那人,启微笑着在闲暇之余跟工作人员套话。
舒朗来时启的拍摄已经结束,一位小明星正在热情的请大家吃蛋糕。刚来的舒朗面前也被分了一块。
“是提拉米苏。”
虽然不喜那个小明星,宋思悦却对好吃的没意见。他在位置上坐下挖了一大口塞嘴里。
“挺好吃的,这点巧克力的量应该没关系吧?”
宋思悦小心询问舒朗,那个小明星笑着打趣。
“减肥啊,这么点蛋糕还不至于发胖啦!”
宋思悦笑笑打哈哈过去,并没有解释说舒朗对咖啡因过敏。舒朗用勺子挖了点尝味。
“这点量还好。”
坐在不远处也吃着蛋糕的启如有所思的看了眼那个小明星,唇角恶劣的翘了翘。
【看看,金丝雀当久了,都忘了基本的警惕心。】
“嗯?”
咬着勺子的助理疑惑看他。
【这里面的量~可是足以致人发作呢~】
“我说啊,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吃不胖,您可嘴上积点德吧!”
助理理解错了意思,日常陷入被自家艺人逼的狂暴。男人愉悦的大笑,伸出长臂呼噜了把助理的刺头短毛。
吃完东西休息好后舒朗坐到镜头前开始拍一些偏日常的照,舒朗摆着姿势不知是灯光太灼热还是没睡好,他总觉得心口发闷有些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按了按太阳穴,舒朗在摄影师的提醒下调整好状态又换了个姿势。
短暂的休息时间,舒朗起身去拿药瓶,他记得尉迟澜有把舒缓的药放包里。宋思悦去倒热水还没回来,舒朗难受的厉害不得不亲自去接水。
走到茶水间附近,从里头传来清晰的争吵声。
“大家都是跟过尉迟大少的,凭什么我要让着那个死瞎子。”
“别这么说啦!”
“我偏要说。他一来就给魏严甩脸子,还抢了我堂哥的工作,看着年纪比我还大,还这么有手段,指不定在床上多骚浪”
“唉!但他长的好啊,气质也干净,真不像是”
“你站哪边的!”
“哈哈~”
“圈里大家伙都知道尉迟大少心底藏着个打小要好的白月光,我们都是替身而已,凭什么他就这么横!自打那瞎子来了,尉迟大少再没找过我们,都是伺候老板的,他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装给谁看?”
茶水间里头还在说的欢畅,各种下流的阴私猜想简直不堪入目,舒朗在他们口中左一个瞎子,右一句独占金主宠爱的狐狸精。
本没往心里去的舒朗打算离开,谁料那小明星被捧的不知所以然,公然开口骂舒朗是陪睡的婊子,指不定将来玩腻了要被抛弃。
这一句瞬间触中了舒朗的逆鳞。
“等他倒霉了,我啊——”
小明星捂着脸连连后退,一把匕首稳稳扎在小明星身后的柜子上。
众人惊骇不已时,舒朗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众人顿时噤声,只有那个小明星捂着被刀子擦过的脸嗷嗷大叫。
“吵。”
轻声吐出个字,仿佛在嘲笑对方的狼狈。那刀子并没擦破小明星的脸,但近距离的威吓令那人暴怒不已。
“唉!朗哥,水我打来啦!”
宋思悦本是为了避开这群人绕远路去了别处打水,谁料回来时就看到舒朗亲自来找他。
舒朗点头表示知道了,没有理会这群傻掉的人,径自走进去去拔自己的匕首。
那小明星被如此无视不知发什么疯,抓起正在烧的水壶就往舒朗身上泼去。
“朗哥危险!”
一道身影更快一步冲过来将舒朗挡在怀里,滚烫的热水尽数泼到了对方背上。
对方发出压抑的一声压抑的闷哼,屋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总秘,你没事吧!”
高大的男人沉默着摇头,他松开舒朗紧张的上下检查。
“老板让属下暗中保护您,您没事吧?”
“没事,你”
“嘶!属下没事,是属下保护不力,害舒少受惊了。”
舒朗摇头要送对方去看医生,总秘扭头冷冷看了眼那个胆敢泼热水行凶的小明星。
不过跟老板睡过一次老板随手给了点资源打发,谁料这家伙在公司如此妄为,到处打着老板情人的名义胡作非为,如今居然敢嚣张到舒少头上来,舒少若是蹭破一块皮只怕老板要雷霆大怒。
“这里人太多,好闷,先出去。”
舒朗不是完全没事,他的手背被开水烫到,加上屋子里闹哄哄的,那种心悸恶心的感觉愈发明显。
有人胆怯的悄声询问舒朗究竟什么来头,居然惊动了老板的总秘。要知道总秘只为老板服务,任凭多受宠的情人,老板也从没叫人照顾过,更不用说这种贴身保护。
舒朗出了屋子,手撑在走廊墙壁上。
“舒少?你脸色很难看。”
“我”
舒朗捂着剧烈跳动的快要坏掉的心口。
“让开点,没看到,他呼吸困难。”
出声的是那个据说脾气不好待人冷淡的大明星。启大步走过来强行将舒朗打横抱起朝着休息室走去。
“有药的吧,他这是过敏反应。”
“有。”
宋思悦说着赶紧去拿舒朗的包,收到总秘发来消息的尉迟澜也赶了过来。舒朗靠在沙发扶手上面色苍白很是难受的吞咽着启喂过来的水。
“多喝点,稀释掉药性,我送你,去,医院。”
“小树!”
尉迟澜走过来扶起舒朗,他一眼就看出熟悉的过敏反应。
“别怕,把药吃下去。”
接过宋思悦递过来的缓解药物,尉迟澜哄着喂舒朗吃了下去。舒朗靠在他怀里难受的蹙着眉,尉迟澜按着他虎口上的穴位帮他缓解恶心。
“好端端的怎么会过敏?”
尉迟澜口气不好的质问宋思悦,宋思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求救的看向总秘。跟着一同过来的容颂风带着总秘去上药,没人能救场。
“大概,蛋糕”
启猜测着说道,尉迟澜眸子一眯。
“不可能啊!那个蛋糕我也吃了,里面没有过量的成分。”
宋思悦说着跑去摄影室把藏在里头的提拉米苏端了一份出来,尉迟澜用叉子扒拉了几下凑近闻了闻,英挺的眉迅速皱起。
“饼干内芯里是手磨的黑咖啡粉,装饰用的巧克力粉也是纯度很高的品种,几口下去足以诱病复发。”
解释到这里尉迟澜的脸色已经可以堪称滴墨,他抓起舒朗另一只手,看着手背上明显的烫伤红痕,声音已经冷的结冰。
“宋思悦,我会再给你配两个助理,如果再有类似的事发生”
“抱歉老板。”
宋思悦很惭愧的真诚道歉,尉迟澜冷淡瞟了他一眼。
“你是蓝鸢老板的秘书,希望你明白你走出来代表的是蓝鸢,你老板舒朗的脸面,只有你让别人尴尬的份,没有你避让别人的份。谁敢在背后非议你老板,你当去打脸回来。”
“是。”
青年的背下意识挺直了大声回复。
休息了阵的舒朗也逐渐缓了过来,启看了他们一眼。
“既然没事,先告辞。”
“谢谢。”
舒朗没力气的道歉。
冷峻漂亮的大明星一副麻烦的样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上好药顺便换了衣服的总秘也跟着容颂风一同回来了。
索性西装足够厚,加上衬衫和贴身汗衫缓冲,才没被大面积烫伤。
“市场部那边贪污的证据足够了吧。本来想给他留条活路,连同上次放猫进来的事一并算,让他在牢里吃牢饭吃到死。”
“还有那个被推出来当枪使的小明星怎么办?”
“什么狗屁明星,没人捧他他算什么。去发通告与他的公司解约,顺便告诉圈里,不准再用他。”
当然,这些只是明面上的报复,还有更血腥残酷的却不好在舒朗面前提及。尉迟澜理了理舒朗面颊上的发丝,心疼的整个人都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明知道舒少的身份还敢做这些,他是打定了要离间您和舒少的关系,好叫他侄子魏严上位。”
“嗤!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一套,也不看看他侄子是什么货色,我会看的上他?就算小树跟我闹别扭,我也不会去将就那些玩意儿。”
容颂风一言难尽看着他们老板,然而舒朗还是受了无妄之灾,若是按照他家那位的脾气,恐怕这事还真要如了那老匹夫的意。
舒朗轻轻扯了扯尉迟澜的领带。
“哥”
哟~这都气的叫哥了!
容颂风暗戳戳看好戏。
“澜哥,有个心上人是吗?”
尉迟澜被大庭广众的问出来,有些羞赫的样子,却还是沉闷的应了声。舒朗伸出手指勾了勾尉迟澜的小尾指。
“原来你喜欢了我这么多年”
“啊知道就知道了,拜托你给我留点面子。”
“大家都知道啊!”
尉迟澜促狭的调笑,仔细看脸上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尉迟澜却已经羞耻的快要把头埋沙发里。
“本来生气,但不生气了。”
尉迟澜猛地抬头,一双眼睛里爆发出明亮的光,舒朗打了个哈欠闭上眼。
“澜哥是笨蛋来着的”
“嗯。”
“我是澜哥的月亮是吗?”
“嗯,月亮,大宝贝。”
容颂风已经开始在心里酸了,瞧瞧人家男朋友,再瞧瞧自家那位德智美劳体全面发展还特能阴阳怪气吃醋的男朋友。
真想把人叫过来好好跟着学学。
看看,这就是白月光的修养。这度量,老板过去鬼混都能一笔带过,还闹的自家那个风流无情的崽种老板跟个纯情小处男似的抓耳挠腮脚趾头快抠穿地心。
自家那只公老虎,不过出去喝个小酒回来都能被拎着耳朵一顿嘲讽。
似是尘埃暂且落定,平静祥和的日常下暗藏着波涛汹涌。
缠在手背上的绷带一圈圈掉落,舒朗垂着眸盯着已经消肿的手背。宋思悦见到舒朗的样子以为他在担心手上会留疤。
正打算上前安慰新老板,一名助理拿着文件敲了敲门示意自己进来了,宋思悦咽下要说的话坐回去悄悄打量着桌边的两人。
“少爷,这是尉迟澜曾经交往过的对象名单。按照交往时长统统列在这。”
“放我桌上。”
“是。据详细调查目前尉迟澜身边除了少爷再无别人。”
舒朗摆弄着灵活的手指漫不经心吩咐。
“尉迟集团内,不需要倚老卖老心太大的管理。去梳理一遍,识相的让他们交出权力送他们养老,不安分的指手画脚的,把名单送去那边。他们不是喜欢玩心术吗?那就去矿上边挖矿边卖弄他们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吧。”
“官方接手的话他们的资产都留不下来。”
“只是抓了顶梁柱,又不是废了他们一家的手脚。借着尉迟集团的名义作威作福,也是时候赶出去让他们自食其力了。呵!还当是几十年前的家庭运营呢,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觊觎别人的东西。澜哥念旧,我可没这顾忌。尉迟集团不差这点钱,搜出来的财产也不用追回以澜哥的名义全捐给官方为国家做建设好了。”
“是。”
助理声音中透着点笑意。
“那些情人,大多很识相没打算纠缠尉迟澜。少爷打算怎么做?”
“听话的就捧着,不听话的、别有居心的,就打入尘埃。”
“上次放猫进来惊吓到您和这次害您过敏的”
“不用管,他会处理。”
“是的。尉迟澜把那个小明星的双手给废了,市场部那位管理被带走调查后,您吩咐关注的那个叫魏严的也失踪了,猜测可能是尉迟澜做的。”
“帮忙扫尾。”
舒朗这么说着,好似在随意吩咐打扫屋子里的灰尘一般。听了全过程的宋思悦却是头皮发毛,心中原本对舒朗的那点点好哥们情绪也消失殆尽。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去吧。”
助理双脚并立,皮鞋帮碰撞在一起行了个响亮的军姿。虽这个礼看不太出来,但对方行走坐下交谈之间的雷厉风行,隐约能窥出是出自部队的。
宋思悦心中复杂,知道自己曾经的老板被新老板这么调查,他心里矛盾的很。舒朗似是猜到了他的反应,起身走到他面前,宋思悦下意识挺直脊背。
“你是澜哥推荐给我的,我信的过澜哥。蓝鸢藏的越深对尉迟集团而言,就是最牢靠的后手。”
舒朗并不在意宋思悦是哪边的人,以前他能亲自处理蓝鸢与尉迟集团之间的往来,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抓住V和设计绑架他的祸首。
至于公司里的事,只能让对尉迟澜忠心且又知道他们关系,有能耐的人来充当中介。
宋思悦是最好的人选,不出头,也无过分的野心,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尉迟澜知道舒朗一直在调查当初的事,可他不知最近舒朗恢复了点记忆。模糊的,不能连贯的片段。
其中有一个叫“南”的大个子,他不记得那人的容貌,但他清楚记得林堂光在他被抓住后这么叫了那个人。
或许是假名,但既然是线索他就不会放弃。
****
就好像Mafia不会自称黑手党,他们一般称呼自己为“体面人”或是“家族成员”,当然或许翻译成“家人”更贴切些。
千家是不折不扣的Mafia,自打他被那个狗男人狠狠出卖后,他放弃了自己的信仰,成为了自己最厌恶的暴力分子。
活着只是为了找出当年坑害他的那五个祸首然后报仇,无论是掌握FA城还是与尉迟澜合作,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会如一潭死水般的迎来终结。
不过干他们这行的,似乎大多数都不得好死。
他不在意是不是好死,只要在他死之前看到那五人凄惨狼狈的模样就够了。
尉迟澜推开健身房休息室的门便被门后的吞云吐雾喷了一身,尉迟澜左右迅速扫过,才状若无事的反锁上门。
“又来看千惠?”
“他在你这里当律师我很放心。”
绑着马尾的漂亮男人叼着烟回道,他背靠着老板椅双腿交迭着一副慵懒之态,尉迟澜不会小瞧了面前这比女人还艳丽的男人。
他抓起毛巾擦着汗湿的头发,颔首示意对方交代清楚来意。
“蓝瑟查到了我那,你别那样看我。这是我故意安排的,他这样的聪明人,你真的做的没有破绽才会引起怀疑。计划一切如常,他已经彻底怀疑起舒妍泰,只要再稍微这么推波助澜一把~”
艳丽的男人不知从哪拔下来一根羽毛,放在手心里轻轻一吹,羽毛便飘飘扬扬的落下。
“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特地跑来一趟?”
“妍泰有难他不会不出现。”
千家十指交叉托住下颌,垂下眸子轻描淡写的解释。
“你说过当初参与的有五人,妍泰是舒妍泰,秦溭是商秦溭,还有改名图鲸的蓝瑟,另外两人呢?他们就不曾改名?”
“南和古里奥,古里奥、妍泰、蓝瑟叁人是一个孤儿院里出来的,古里奥却在蓝瑟进黑街前就在黑街摸爬打滚。他曾被变态看上险些废了当性奴,当初也是看他可怜我才心软收留了他,谁知居然养了条毒蛇。”
“无法凭图像找到他们吗?”
“这么些年过去,气质早已大变。谁会想到当初那个畏畏缩缩漂亮的跟个小姑娘的蓝瑟会是如今赏金猎人帮会的首领。商秦溭、舒妍泰也是如此,更不用说另外两个,他们都是变装隐匿的一把好手。”
“南?他跟林堂光接触过,你没从他口里套出些什么?”
“嗤。那个白痴吗?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命之人,被人利用也不知道,我能问出些什么?”
千家嫌恶的摆摆手。
“这种小人最好利用不过,破坏力强却又什么都不知情。什么也问不出来后我就叫人给他打了药送进窑子里给你的心肝报仇,你该满意了?”
“只要别把舒朗扯进来,你就算拿枪崩了他们的脑袋我也不会管。”
“好歹我是来给你送他们的情报的,你就不能客气点?”
呼出口气,尉迟澜在椅子上一屁股坐下。
“什么情报?”
“他们各自的喜好擅长,我想你还不如我了解他们。当然除了你的情敌图鲸。”
口中打趣着尉迟澜的小心眼,千家还是配合的将准备好的材料放到桌上。尉迟澜接过拆开迅速过目。
五人性格分明,经历都很坎坷,不看他们做的那些事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天才,然而这却是五个没有底线,拥有恐怖破坏力的疯子。
尉迟澜轻笑,他与舒朗若不是从小一起扶持着长大,只怕也会变成两个没有是非观念的危险分子。
他为了破坏舒朗跟图鲸,用的那些手段,又比那几个疯子干净到哪去?
“奉劝你一句。既然是辛辛苦苦骗来的爱情,继续欺骗也好,用锁链捆着也罢,不要去想着什么愚蠢的开诚布公。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尉迟澜垂眸,唇角自始至终挂着笑。
“我从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伤害他非我的本意,可如果得到他只有这种方法的话,无论多少遍,我都会去做。”
“把强奸说的这么动听,那叁个月里你可没少上他。”
千家用手指卷着头发很是冷漠不屑的拆台,尉迟澜双眼迅速扫过那些资料,不在意的笑了笑。
“把属于别人的东西抢过来,那滋味是最好的。声音、表情、身体包括他被侵入时绝望脆弱的哭叫不把他狠狠弄哭,我实在咽不下那口气呐~”
“你真该去照照镜子,你现在的表情活脱脱一个十足的变态。”
“呵~从小到大除了小树我一无所有,谁抢走我的命根子,我就要谁的命。当个让人忌惮的变态总比被人成天觊觎着宝贝强。”
“也就舒朗那个傻子当你是什么绝世苦情傻白甜。”
尉迟澜翻着纸张的手指一顿,望着图片的瞳孔剧烈收缩。千家见他神色有异紧张的询问。
“舒妍泰完了!”
“怎么?”
千家再也坐不住,站起身走到尉迟澜跟前。他俯身看向那张资料,那些背熟的东西上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
“7月6号,是舒朗母亲的祭日。”
“这跟扳倒舒妍泰有什么关系?”
“舒朗母亲是在7月6号跳的楼,而舒朗是在7月6被V看上强暴,舒妍泰的仪式感很强。”
“这会不会太牵强?”
千家很是怀疑这位合作对象的脑子。
“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任何蛛丝马迹都会是给对方定罪的铁证。何况你这里还藏着一张铁证。”
尉迟澜将资料上附录的一张照片撕下来,千家接过仔细检查。
“这张照片是拍立得上撕下来的,林堂光那小子为了保命交给我的。它有什么特殊之处?”
“照片上穿裙子的背影是舒朗母亲的,在舒佩女士跳楼之前跟舒妍泰见面,你觉得舒妍泰会察觉不出舒佩女士的异常?”
“你是说”
千家猛地一惊,不敢相信的张口叫道。
“是他说了什么才导致的舒朗母亲跳楼自杀!”
“拍立得的时间显示的很清楚,谁会在自杀前还有闲情逸致找人聊天?如果舒佩女士见舒妍泰是为了诉情那更没道理要在自杀前这么做。”
“可是,就算如此,也就是让那混蛋多添一桩人命。”
“舒朗这辈子最无法释怀的是母亲之死,之前我只打算从林家着手,让舒朗知道当初舒妍泰制造谣言破坏他的家庭。如今有了这张铁证,无论舒妍泰怎么狡辩,就算图鲸还不相信他是V,舒朗也绝不会放过他。”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投以一笑。
“祝你报仇成功。”
“也祝你早日扫清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