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情的称呼在手机里打出来是一回事,在床事上喊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重一礼被肉麻得想死,到后来话都不愿意跟他说了,一句回应也不给。
周誉执得了便宜就卖乖,不逼她,只埋在她身体里认真耕耘。
临睡前做的那次,周誉执靠坐在床头,把重一礼背对着自己抱到身上,抬着她的臀,将上翘的性器一寸一寸地挺进红肿外翻的穴肉里。
重一礼腰间横着少年肌理分明的小臂,下体被磨得几乎失去知觉,单薄的身板跟纸片似的瘫在周誉执怀里。
周誉执自知今晚做得狠了,这一回向上挺动的速度放得极为缓慢。
重一礼又困又累,在这般浅尝辄止的律动之下舒服得快昏睡过去,眼皮打架的时候,身后的人突然含住她的耳朵尖,将她的双手从身侧握进掌中。
两人的左手掌心交迭,十指相扣,右手之间却隔着一块坚硬冰冷的板状物体。
重一礼手指一颤,堪堪掀起眼皮,周誉执就像是猜到她的想法,举起那东西给她看。
——他的手机。
对准脸部解锁之后,周誉执指腹向上滑开锁屏,在重一礼身前点开微信与她的聊天界面,将对话框置顶,然后牵引她的两只手,让她自己捧住手机。
重一礼手指使不上力气,机身滑得快握不住:“干嘛……”
见她的手落下去,周誉执垫着她的手腕,大手一左一右拢住她的,又将手机抬到眼前:“给你我女朋友修改备注的权利。”
重一礼这才抬眸,瞥了一眼手机屏。
周誉执原先给她的备注就是叁个字的全名。
重一礼没精打采地:“你自己改。”
“行。”
于是周誉执就这么掌握着她的手,在键盘上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用她的指尖键入。
L、a、o……
——老。
重一礼眼皮一抖,察觉到不妙,想把手抽回来却为时已晚。
手背被人死死按住,周誉执捏着她的大拇指,在屏幕上摁下最后两个字母。
P、o……
——婆。
合在一块的两个字看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重一礼不忍直视地闭眼:“快拿开……”
手机是撤走了,但人却是变本加厉地缠着她。
周誉执的手指探进她的腿间,一边揉她敏感发硬的蒂肉,一边加快速度抽送着性器。
直到重一礼又一次挺着腰高潮,他也终于收工,在她耳旁喘着气射出来。
……
……
一连几天,重一礼都没给周誉执好脸色看。
消息不乐意回,午饭也不愿意约,两人在食堂各自打饭,隔着人海遥遥对视一眼,然后离得远远地坐下。
每天放学后回到房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锁门,以前防邓华康都没防周誉执这么离谱,重一礼往下面抹了好几天的药,才从撕裂摩擦的疼痛里恢复过来。
但毕竟两人的生活轨迹高度重合,重一礼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
周五下午,周誉执在体育课后的器材室捉到她。
两人虽不在同一个班,但每周的体育课恰好被安排在同一堂。
重一礼刚把排球扔进铁筐,身侧便压过来一道人影。
似意外,肩膀擦着肩膀转身,少年身上干净清冽的气味迎面扑上重一礼的鼻尖。
临近下课,器材室里往来归还体育器材的同学不少,但就是在这样人来人往的嘈杂环境里,重一礼垂在身侧的手在身形交错时被少年干燥的手掌裹住,滚滚暖意交渡两秒,而后松开,周誉执神色自若地将另一只手里的篮球扔进筐里。
然而两人连眼神都没有相触。
重一礼在原地怔了一瞬,正打算离开,器材室门口有人喊她:“重一礼,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是个身形高大的男生,留着凌厉的板寸头。
大概不是同一届的,重一礼对他的脸完全没有印象。
原本闹哄哄的器材室安静下来,正巧赶上这一幕的吃瓜群众齐刷刷地看向重一礼,都在猜测她会怎么回应。
周尧新欢上任的传闻已经板上钉钉,而重一礼和他分手到现在竟然还保持着单身状态,这才是他们眼里最觉得稀奇的事。
但重一礼仅是无波无澜道:“没空。”
板寸男很执着,热情地望着她:“那我就等到你有空的时候。”
大眼瞪小眼的氛围尴尬不下,身旁忽然有人低低笑了一声。
听不出情绪的笑。
重一礼说:“随便你。”
……
放学后到底还是被人堵在校门口了。
板寸男不遮不掩,在围观的人群里大声告白:“重一礼,我喜欢你,可以考虑做我女朋友吗?”
这段时间,重一礼周围跃跃欲试、想要竞争上岗她男朋友的人一直没少过,但绝大多数都碍着面子,就仿佛追她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面上死不承认,背地里却天天给她发暧昧短信。
板寸男算是其中的特例,他长得并不丑,但却是少见的胡搅蛮缠,重一礼都当着众人的面拒绝好几回了,他却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走,说是非要让她给个名分才算完。
围观人群将路堵得水泄不通,叽叽喳喳地对两人指指点点,重一礼头疼得要命,正烦恼该怎么脱身,“教务主任来抓人了”的消息在人海里一传十十传百。
人群轰然作鸟兽散,空气这才流通。
但板寸男头铁啊,教务主任走到跟前了也不撒手。于是两人理所当然地被请去办公室喝茶,板寸男指着重一礼,言之凿凿地说就是她勾引他,害他天天茶饭不思还睡不着觉。
教务主任多么火眼金睛的一个人,重一礼有多无辜她看得到,在门外单独说了她几句就放人回家了。
出校门时,重一礼透过对面奶茶店的橱窗,捕捉到周誉执的身影。
不知怎的,心中郁结下去不少。
重一礼步伐轻快地推开奶茶店的玻璃门,在柜台点了一杯无糖的招牌奶茶。
周誉执站在等候区,全程低头看手机,听到重一礼点单的声音也没抬头。
重一礼领了小票,过去排到他身后。
手机振动几声,周誉执垂眸点开来自“老婆”的对话框。
【生气啦?】
【吃醋啦?】
平心而论,在经历周尧之后,板寸男今天的行为根本无法牵动周誉执任何有关生气和吃醋的情绪。
周誉执打字回复:【都不是。】
他只是有些胸闷。
周誉执以前在学校偶遇过好几次,重一礼在非单身的情况下被人告白、被迫与人拉拉扯扯,但那时的他乐得旁观看戏,心情愉悦时甚至还会可怜一波她那倒霉男朋友:摊上重一礼这人,估计每天都要活在担惊受怕里。
谁能料到现下入了局,担惊受怕的倒霉男朋友竟成了他自己。
方才长达半个多小时的闹剧耽搁下来,奶茶店里的学生寥寥无几,周誉执拿到奶茶,就那么明目张胆地站到重一礼旁边,牵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