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好几声她才有反应,“爸,怎么了?”
时父笑出声,两人不再谈刚才糟心的事,某个想法一闪,他戏谑的问道,“姝姝,是不是有喜欢的男孩子了?”
时姝惊了,一言不发的看着时父。
时父神色一变,认真了起来,“真的有了?”
时姝乖巧的点点头,神色有些为难,时父不免多想了一些,担心乖女儿所遇非人,又担心她心里装的都是心上人老父亲的地位会一落千丈,不免惆怅起来,“姝姝,能告诉爸爸是谁吗?”
她捏了捏手指,脸颊鼓着,终于还是说出口,“是江渊嗷。”
时父愣住了,这件事变得复杂起来,眉头皱了皱。
“爸,会很复杂吗?”
时父没找借口敷衍她,认真的点头道,“会有一点。”
既然女儿有喜欢的人,他怎么都不可能牺牲时姝的幸福去换取利益,江清山真遇到了问题,大不了帮他一把就是,用不着走到联姻的地步。
想到这些他也就释怀了,看着时姝笑意腼腆,神态傻傻的,试探着问,“姝姝,你真的喜欢那小子吗?”
女孩子的隐秘的心事被父亲揭露,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脸红红的,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想到那小子比时姝大了那么多,他和江渊接触的不多,只听过他的传闻,说当年犯了事,进了军队,不过好像在军队混的还不错,时父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女儿才满十八岁,青春大好的年龄,怎么会喜欢上那小子,不由的问道,“姝姝,你告诉爸爸,是不是他骗你了。”
时姝被时父这个脑洞惊的半张着唇,眉眼笑的弯弯的,“不是哦,爸,是我对他一见钟情昂。”
时父:“........”
不知是不是她从小远离人群,所以性子被养的单纯,表达爱意都这么直率,时父突然很后悔把她从小送到小岛一个人生活。
时姝看到父亲这样为难的神色,反倒变得没那么紧张了,桃花眼轻轻眨着,带着点乖巧讨好的意味,“爸,江渊很好的。”
“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很可靠,后来就喜欢他了,他真的特别好。”
时父温和的笑了起来,“他哪里好了?”
“他好厉害,我听他朋友说,他为了执行任务还受过伤呢。”
连江渊的朋友都见过面了,时父心脏紧了紧,但还是耐着性子说,“这样啊,那姝姝改天带来见见面,怎么样?”
女孩子对喜欢的男生多少有点儿滤镜,还是得他这个老父亲来把把关。
时姝闻言一喜,“爸,你接受他了?”
时父哑然,连话都有点说不清楚了,“额,爸爸只是让你带来见见。”
言下之意,离接受还差的远呢。
“那,那他来了,爸爸你又不接受他,他会难过的呀。”
时父磨砂着指头,身体微微前倾,“所以……”
“爸爸,你接受他一点点好不好?”时姝不想让老父亲为难,也不想让江渊难过,只好取了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
老父亲能怎么办,也只能勉强答应时姝的要求,毕竟,年轻女孩子的爱情,总是美好的,他不希望时姝的爱情有什么磨难,也不希望她在爱情里受伤,不过即便受伤了,他还是会在后面无声的支援她。
时父抬手揉了揉她毛绒绒的脑袋,时间过得真快,她都长这么大了,还有了喜欢的人,叹了好几声后,想到什么,他咳嗽了一声,手放在唇边掩了掩,“姝姝,爸爸很开心你遇到了喜欢的人,你很幸运,他也喜欢着你,但是,要记得保护自己,知道吗?”
时姝觉得自己挺能保护自己的,所以一点都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时父看她这样,放下心来,看来江渊那小子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禽兽,人品还是可以的嘛。
黑色的路虎车上,手机的震动声一直在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江渊问了声,“许木木的电话,不打算接?”
陆焕坐在驾驶位置,看了眼手机屏幕,欲言又止的样子,江渊看不下去了,“在这儿停车吧。”
车停了下来,陆焕瞅了眼江渊,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江渊实在是不想听这个妻奴的电话,索性下车走到一边,猩红色的烟在黑暗里闪着光,陆焕下车走近时好大一阵烟味袭面而来,他赶忙往有风的方向躲,“唉,江渊啊,你少抽点烟,一会儿回去木木又不舒服,不为了我,好歹为你那两个小侄子想想,行不?”
陆焕和许木木是青梅竹马,后来分开了叁年,高中遇见之后就在一起了,大学一毕业两人领了证,没两年又生了两个小家伙,是他们这群人中的人生赢家,江渊懒得看这两人腻歪,那两个小家伙生的可爱,所以他对那个小家伙还挺喜欢的。
掐灭了烟,江渊动了动唇,“陆焕,你回去吧。”
“江渊,我这走了,你真打算一个人面对?”
江渊睨着眼瞧他,陆焕曾经是他们这伙人中脾气最爆的一个,现在成了守护一方百姓的警察,他还有点不适应,他眼神意味不明,但陆焕还是感觉到了一种“你在教我做事”的不爽,抿了抿唇后说,“行行行,走行了吧,反正地址早就发给你了。”
陆焕在背后甩了甩手,咧着牙一副要打人样子,暗暗的说,“搞得好像离不开你似的,边儿去,我回家还有木木呢,你个单身狗就单身一辈子吧。”
说完脑海里闪出几人以前在一块儿的画面,江渊是他们这群人最特别的,他不像林森那么多嘴,也不像他那么张扬,他总是很沉默,不发一言,气质阴郁的像是要毁灭世界,但又静的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间一样。
摇了摇头,陆焕把车钥匙扔给他,“回头给我。”
反正他一个电话过去小陈就过来了,路虎开久了,都有点腻了。
“谢了。”江渊接过车钥匙,对着陆焕的背影道。
陆焕抬手摇了摇,姿态随意,一如以前那个张扬不可一世的少年一般。
车拐了几个方向,最终停在一个老巷子里,他打开车门,走过小巷,尽头是一栋很普通的平房,在这个繁华的城市显得格格不入。
房子有光亮着,声音断断续续的,江渊凝视着铁门,看了好一会儿,还是选择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