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晋深介绍来的心理医生是个中年女人,人看着有些严肃,笑起来又如沐春风,可能是在自己家,熟悉的地方,容易卸下心防,第一次的会面格外顺利。
房间里放着歌,江穗月穿着睡衣,人陷进懒人沙发里,何晋深推门进来,见她闭着眼,他蹲下,轻声问道:“困了?”
“徐医生走了?”江穗月睁开眼,问道。
“嗯。”
窗外阳光正好,积雪融化,难得的艳艳天,何晋深问她:“出去走走?”
“也行。”
徐医生离开前什么也没多说,只让他有空就多陪陪她,多带她出去走走。
出了门,没开车,两人漫无目的地走,天气好,满大街都是人,成群结队的孩子叽叽喳喳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把两人冲散,他们应该是刚从前面的博物馆出来,嘴里兴奋地讨论怎么把奥特曼送上太空。
江穗月被一个没看路的小男孩撞上,周围都是孩子,她也不敢往后退,怕踩到人,地太滑,她双脚一绊就要摔。
手臂突然被抓住,她勉强站稳。
“没事吧?”何晋深问她。καdésんμ.còм(kandeshu)
“有点扭到。”她看了一眼脚上的高跟短靴。
何晋深牵着她慢慢走,进了一旁的知名运动品牌专卖店,江穗月已经忘了多久没穿过休闲鞋,除了开车,平日里不是粗高跟就是细高跟,高跟鞋能带给她安全感。
换上新买的板鞋,她比他矮了很多,说话要仰起头,这让她极不习惯。
“确实舒服很多。”她道。
何晋深问:“脚还痛吗?”
她摇头,其实是有一点的,但是她觉得眼前的氛围正好,不想打破。
出了鞋店,街上多了台网红雪糕车,不少家长带着孩子排队,江穗月想去凑这个热闹。
“你在这里坐着,我去买。”他道。
排队的队伍里多了一个他,显得有些突兀,他前面站着个洋娃娃般的小女孩,女孩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他蹲下身和她说话,女孩被他逗笑。
江穗月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底某一处正在瓦解。
她想起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如果此时还在,何晋深是不是也会这样温柔对她,带着她去买雪糕?
他买了一大盒,每个口味都要了一个球,递给她的时候说了句:“都尝一口就行了。”
江穗月心里酸酸的,挖了一口吃,味道平平无奇。
“也没有多好吃。”她有些嫌弃。
何晋深笑了笑:“都是图个新鲜罢了。”
“你刚刚跟那小女孩聊了什么?她笑得那么开心。”
“她问我给谁买雪糕吃。”
“你怎么说?”她好奇。
“我说给一个小朋友。”他也坐下,自然地接过她递过来的雪糕盒:“她问我小朋友在哪里,我就指了一下你……”
“我哪里算小朋友。”江穗月笑得不太自然。
“你在我面前,可以是小朋友。”他挖了一口雪糕,喂她吃:“每个人的人生多多少少都有点遗憾,但是我们现在还年轻,还有弥补的机会。”
顿了顿,他又道:“我知道,你对你的童年一直过不去。”
“徐医生跟你说了什么?”她警惕起来。
“她没说什么。”他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我这些天也看了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所以我猜的。”
“未来还很长,穗月,我愿意陪你解开这个心结。”他柔声道:“但是前提是你自己有这个意愿。”
江穗月听到这些话,心里没办法不动容,她有点无奈:“我这人是不是很偏激?”
“这是你的处世之道,无可厚非。”
“你真的是大圣人。”她语气淡淡,也不知道是出自真心,还是反讽。
“我不是圣人。”他也只是对她有愧罢了。
“怎么弥补?”她扯了扯嘴角:“时光能倒流吗?”
“不能。”他说:“人要往前看,如果你总是停留在过去,你会错过很多东西。”
“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除了赚钱。
“那是因为你把自己禁锢住了,放过自己吧。”
他抚摸着她的脸,有点凉:“我会陪你一起,只要你有需要,我随时都在。”
随时都在……这轻飘飘的四个字,背后的含义却有千斤重。
重到江穗月有些喘不过气来。
晚上回到家,她的脚肿了,何晋深盯着微微隆起的脚背:“你怎么不说?”
“也不是很疼。”她也不知道竟然肿得这么厉害。
“扭到了还走那么多路。”他蹙眉:“家里有跌打酒吗?”
江穗月摇头。
他下楼去买药,江穗月躺在沙发上,看着椅背上放着的他的外套,她拿了过来,放在鼻尖闻了闻。
她将整件外套盖在脸上,鼻腔充斥着他的气味,她闭上眼,整个人仿佛被他的气息包围。
她想起上次那场被中断的性爱,呼吸逐渐急促。
何晋深回来时,见她身上盖着他的外套,睡着了。
他放缓了脚步,轻手轻脚走到她身旁,把外套往下扯了扯,她面带潮红的脸露了出来。
灯光刺眼,江穗月睫毛轻颤,忽地睁开眼。
yy被打断,她有些不耐,见到男人放大的脸,想起方才脑子里那些事,她有些恍惚。
“醒了?”何晋深抬起她的腿,褪下她的袜子。
脚背一凉,多了个冰袋。
肌肤相亲,他动作丝毫没有半点越界,但是江穗月却……湿得更加彻底。
何晋深望着她迷离的双眼:“怎么了?”
她红唇微张,舔了舔,想说话,却还是咽了下去。
他的手放在她脚上,轻肉:“痛?”
她轻轻地摇头。
上回那事不太顺利,她不应该再去招惹他,可她真的……好想要。
“你今晚陪我睡,好不好?”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