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许承年周二全天有一节课,周叁全天有四节课,周四全天有叁节课,周一与周五都是无课状态。
周日晚送了黎甜甜回学校,许承年就可以回家待到周二来上班,但他想要每天见到黎甜甜,所以这学期周日晚到周四,他都是住学校的教师公寓,只有周末和黎甜甜回家里住。
许承年先行开车回到学校,提着一周换洗的衣物,往教师公寓走去,低头与黎甜甜发信息时,与一个拉着行李箱往校外走的女学生相交错过。
到达公寓寝室门口,许承年没有忙着开门,他站在门外和黎甜甜互发消息聊天,脸上露出深深的笑容。
门从里面突然打开,许承年抬起头,看见门后站了一个约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许承年愣了下,往后退了一步,去看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这间教师寝室一直是许承年和洪啸军两个老师住,不过洪啸军老师几乎很少来,早在一年前,洪啸军就是一周住两天寝室,后来一周住一天,再后来一个月住一天,之后一个月都不见他来。
许承年在寝室里碰上洪啸军的次数屈指可数。
平时这里基本上就是许承年单独一人的寝室,现在看见出现在寝室里的这个女人,许承年正想问她是谁,她就先对许承年说道:“你是许老师吧?”fùщēищǎиɡ.Ⅽǒm(fuwenwang)
许承年点头:“我是。”
“我是洪老师的妻子,我姓古。”古苏月说道,“我想要向许老师你了解一下,洪老师是不是不怎么回寝室住。”
洪啸军是结婚成了家的人,不怎么住教师公寓很正常,许承年上学期在办公室里还收到了洪啸军送来的红鸡蛋,说他老婆二胎给他生了个儿子。
家里有老婆,还有一双儿女,洪啸军只会天天往家里跑,不会经常来教师公寓。
许承年正要回答说是,但又觉得哪里没对,没有给出一个绝对的回答,含糊说道:“抱歉,我不太清楚,我也不怎么住教师公寓,我没课就会回家,不清楚洪老师是不是经常回寝室。”
“这遭雷劈的东西。”古苏月攥着手,恨恨骂了这一句后,就从寝室里走出来离开了。
许承年望了一眼古苏月离去的背影,进了寝室一看,发现寝室里像遭了贼,洪啸军的床被翻了个底朝天,床下的书桌凌乱不堪,被翻的到处都是。
连许承年的床和书桌都没逃脱被翻找,一片混乱。
许承年立即打电话向系上报告此事,系上的人却没有太惊讶,只让许承年查看有无丢失的贵重物品,如果有就报警,如果没有,这事就此翻篇。
这事透露着一种很反常的气味。
于是许承年挑在周一洪啸军有课的时候,专门去了一趟办公室找洪啸军,想要了解一下是发生了什么事,却得知洪啸军的工位已经搬得干干净净了。
系里的教师群,教务处主任临时让系主任胡川去代洪啸军的课。
胡川就私发了qq消息给许承年。
「许老师,我看过你的课表了,你和洪老师的课没有冲突,你暂时去代洪老师的课」
没有做教案的许承年被胡川紧急推出来,毫无准备,问胡川代课要代到什么时候。
「等新老师来了,你就不用代了」
「洪老师呢?他以后都不上课了?」
胡川没有回复此条消息。
包括许承年在内,文学院的老师们都不知道洪啸军为什么突然就辞职不来了,大家私下偶尔提两嘴,猜测着。
许承年守口如瓶,没有向同事们说出洪啸军妻子来教师公寓乱翻一通的事,但忍不住和黎甜甜说了。
两人在微信里讨论起此事,许承年表现出兴趣很大,又不好和同事八卦,就抓着黎甜甜说这件事,黎甜甜对那洪什么老师的事根本一点不感兴趣,敷衍应和了许承年几句,她就让许承年猜她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许承年的兴趣一下从洪啸军转移到了黎甜甜的内裤颜色,红绿青蓝紫黑白猜了一个遍,黎甜甜都说不对。
「我今天没穿内裤」
「如果我下面流水,水会顺着大腿,一直流到脚踝」
「我现在在图书馆做作业,压力好大,好想和许老师在图书馆做爱,我趴在书架上,许老师后入,书架的另一头有几个同学走动,我会堵住嘴不让声音发出来,但堵不住被许老师肏流水」
时值赶去上课,许承年提着电脑包正在上楼梯,周围有一群学生在行走。
对话框里的这几行字一出现,许承年都不敢细看,立刻摁熄手机屏幕,防着被别人偷窥。
许承年被几句话蛊惑到没留神脚下,一个踩空,在上楼梯时,直接单腿跪在了地上。
许承年一摔,上下楼梯的学生们都急忙去扶他。
“我没事。”许承年红着一双耳朵,刚被扶起来,脚下一滑,双腿都跪了下去。
胡海洋身着一套蓝色运动装,胸前挂了一个口哨,腋下夹了一本蓝色文件夹,正慢悠悠地下着楼梯,一看见许承年上楼时摔倒,被一群学生扶了起来,胡海洋加快步伐想凑个热闹。
当许承年被扶起来后,又摔了,胡海洋怀揣着一股兴奋劲,几步走到了许承年面前,假装伸出手去扶他。
“黛老师一向敬业,从不缺勤迟到请病假,现在走路摔倒了,肯定牵挂忧心工作上的事,让黛老师分神了。”
一想到让自己分心的事是什么,许承年耳朵上的红,蔓延到了脸。
胡海洋看许承年的脸一下变得这么红,在心里小小惊讶了一下,过去无论怎么阴阳怪气许承年,许承年的脸都不红一下,而现在他的脸……
也有可能是大庭广众之下当着那么多学生摔倒,感到难为情丢人,所以才脸红?
许承年主动拉过了胡海洋假装要扶的手,胡海洋五官紧皱。
没说要真的扶他,他这人怎么就顺杆儿爬了?
“谢谢胡老师。”许承年站起来后,拍拍裤腿,紧握着已经被摁熄的手机,红着脸,对胡海洋怀着感恩之心,感谢他赶来扶了自己一把。
他这人嘴虽损,但人还是热心的。
许承年向楼上上课的教室走去,胡海洋扭扭僵硬的脖子,继续下着楼梯,把许承年握过自己的手在裤子上使劲擦了擦。
转眼就到了周五。
许承年代了哄啸军的课,本来周五没有课都变得有课了,约好和黎甜甜在食堂3栋二楼教职工窗口见,因为下课后被几个女学生缠着问一些问题,他脱不了身,发微信让黎甜甜先吃。
黎甜甜用遮阳伞在距离自己一张桌子外,给许承年占了一张座位,一边吃饭,一边望着食堂大门的出入口。
“黎甜甜。”杜意生端着餐盘突然一下坐在黎甜甜身边,黎甜甜被他吓了一跳。
经过杜意生这段时间的观察,黎甜甜没有男朋友,貌似也没有交男朋友,这就说明她不是绿了自己,没有找到下一个男朋友才与自己提了分手。
这让杜意生的气消了,不生被黎甜甜甩了的气,只要没被绿,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他认为只要自己像上学期那样缠着黎甜甜,还是能够把黎甜甜缠到手。
黎甜甜一看见杜意生,端起餐盘就坐开,可她移到另一张桌子,杜意生端着餐盘也跟着她移动,坐在她身边。
“黎甜甜,不是你说的吗?我们做回朋友,朋友的话,一起吃饭,不可以吗?你一个人,我也一个人。”
他说一个人的时候,黎甜甜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当杜意生把他餐盘里那唯一的大鸡腿夹到了黎甜甜碗里,黎甜甜望着那鸡腿,又望向他,霎那间觉得他和自己有种莫名的相似,面对喜欢的人,总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掏出来,献给对方。
像只小狗,摇尾乞求能换来对方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