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染（NP） - 第8章

这一路都太顺利了，顺利到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否暗藏玄机。
卫壹抱着她顺利地进入了密道。
他们这一路疾驰，无论是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入承乾殿，还是卫壹转动龙椅机关，乃至于抱着她走入密道，他们都没有碰到任何禁卫军，也没有遇上任何楚国士兵。
卫落染也没有言语，她在不会干扰卫壹的行动下小幅度转头观察着四周。她亦是觉得不可思议，也不敢出声，怕干扰了卫壹的判断。
幽长的密道里四周青砖上镶嵌着照明的火把，卫壹的脚步声撞在墙壁上，一圈圈向前扩散去，形成一道道回音。
卫落染抬头看向卫壹，他坚毅的下颚角线条都透露着生人勿近的冰冷，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在这时却莫名给了卫落染一种安全感。
“卫壹，你知道密道通向哪里吗？”卫落染轻声问道，她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但总觉得他们走入密道就像是一步步走进敌人的陷阱似得。
“卫都城内一处府邸，有专人看管打理，里头物品、细软、马匹一应俱全。”卫壹的回答没有一处废话，简短地交代完了一切卫落染想知道的所有信息。
他的步伐迈得极大，速度虽放慢了些，但还是带起风来，摇曳着墙上的火光，在石板上映照出二人忽明忽暗的影子。
密道的走势一直是缓坡向上的，约莫二里（九百米）开外，石板路已经到了头，透露出些许亮光来。
卫壹反而放慢了脚步，他与卫落染对视一眼，然后将卫落染放了下来。
他漆黑的眸子望向卫落染，向她做了一个向下压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她所在的地方。
卫落染便不动了，她期许地望着卫壹小心翼翼地向前探去。
他走的很慢，一丝声响也没有发出，直到他走到离光亮一里远处，卫壹蓦得向前一甩手，一缕冰冷的银光从他指尖闪过，“咻”一声，是那银光破风之声。却见那银光在空中转了个向，直直地冲向上方光亮。
一声闷哼声自上方传来，紧接着便是重物落地之声，如同惊雷一般，炸在二人耳边。
卫壹身形一闪就来到了卫落染身边，单手握住卫落染的腰肢，脚下未停，借着这股巧劲继续向前，而卫落染已经被他扛起，架在肩头。
卫落染被他坚硬的肩膀硌着胃，不得不用双臂撑着他的背不让自己头垂下去。突然她瞳孔微缩，檀口不由自主地张开了。
只见上方出口处，跳下来几个持盾牌、握长枪的士兵，紧跟着又是几个手拿长弓的士兵，卫落染急忙喊道，“躲！”
说时迟，那时快，卫壹箭一般向旁一闪，足尖蹬出，身子几乎与地面平行，卫落染被他互在胸前，恍若是擦着地面。她的脸埋在卫壹的衣襟前，几近窒息。
箭矢擦着卫壹的背堪堪飞了出去。
他凌空一旋，已是安然落地，他一只手紧抱着卫落染，另一只手手腕一抖，又是几声破空声，继而响起几声惊呼与肉体落地之声。
这下卫落染终于看清从他手中飞出去的物什了，那是一炳身长两寸、通体乌黑的菱形飞刀，尖尖的四端虽然小巧，但都刻有血槽。银光每闪一次，便会有一名追兵倒下。
可是追兵太多了，而且大部分都是弓箭手。此刻他们已经跑出很远，可是那入口处的光亮明明暗暗，说明还在源源不断下来人。
尽管卫壹已经很多次用各种卫落染看起来完全不可能办到的诡异身法带她避过了数次箭雨，箭矢太密集，又太来势汹汹了。
眼瞧着飞刀已经打落了所有在空中的箭矢，一根隐藏在黑暗中、擦着石墙射来的箭却突然拐弯，下一秒就要射入卫落染心脏！
卫壹猛然压着卫落染向前迈了半步，只听“噗”的一声，素黑的衣服上已经漫出一片血迹。
正是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