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隔送行 - 第7章

考完那天下午，宋行一出考场就看到柳青山在等她。
“我记得你今天不是有课吗？”
“一个不重要的课啦。”
宋行立刻眯眼，他这才大一怎么能逃课？就算是不重要的课也不能这样啊。
还没等姐姐发作，柳青山立刻将食指按在她唇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先陪我出去吃饭吧，我中午可没吃。”
说着将人肩膀一扭，转向了校门方向，宋行被推走时还在嘟囔：“我想回去睡个觉。”
“你可是答应过我等考完了给我补过生日的。”
宋行一想确实有这么回事，遂没有再坚持要回去睡觉。
路过蛋糕店时，宋行原本想去买个生日蛋糕，可是被柳青山拒绝了，他对甜食真没有什么兴趣，除非把蛋糕涂宋行身上。
不过那样，宋行估计要打死他。
柳青山将人拉到了一家日料店，装修典雅舒适，倒不是他多爱吃日料，而是因为学校附近就这家有看起来非常不错的小包间。
坐下来以后，宋行问：“这家不便宜吧？”
对面的人挑眉，笑道：“姐姐不想请客了？”话里话外说不出的诡异，主要是因为这人寻常时候不会这样叫姐姐，看似乖觉，实则听着并不舒服。
“请！”
宋行倒是壕气，二话没说答应了，其实这家日料店她以前来过一次，但毕竟是学生不可能经常来。
穿着和服的女服务生推门进来时，柳青山的余光落在那衣服上好一阵，搞得宋行以为他看上了这姑娘。
于是待人走后，宋行朝他眨眼。“还挺好看是吧？”
柳青山的目光这时才落回宋行身上，幽幽的，意味深长的。“是不错。”
其实他只是看着那服务生的和服，幻想了一下宋行穿那种衣服的样子，也不是偏好这种装扮，其实很多装扮他都很想让宋行试一下。
往常这个时间点，宋行还没有饿，于是点的东西少，倒是柳青山似乎点了一堆，只不过这一切在她看来只是一个想要趁机打劫的行为。
“说起来应该叫上你的室友他们的，两个人过生日会不会太冷清了。”语气是肯定的。
“你可别，我今儿就想两个人过。”实际上柳青山的生日前几周就已经过了，当时宋行忙着复习只是简单送了一句“生日快乐”。
看着柳青山认真吃东西的样子，宋行忽然想起这似乎是二人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给柳青山过生日，以往因为都是在家，爸妈会准备所以也用不着她操心，她一般都主要是扮演蹭吃的角色。
“话说，除了吃饭，你还有什么想要的礼物没有？”
她对柳青山这个弟弟，说了解也不算了解，说不了解吧，很多兴趣爱好还是清楚，比如乐高、球鞋还有游戏，毕竟一块儿生活。
本以为这小子还会趁机敲诈一笔，谁知他摇了摇头：“先不说这个，喝点吧。”
桌上有四瓶梅子酒，度数不高，但对宋行来说不是，她是个无论喝什么低度酒都容易醉的人。
酒送上来的时候，宋行还有些担心，这么多会不会喝不完，况且她已经很久没有沾过酒了。
柳青山一杯接着一杯，宋行也是一杯接着一杯。
“这才一瓶，接着继续。”柳青山看起来面不红心不跳，倒是宋行一脸通红，像煮熟了的虾子。
“不行，酒量不好的人不能多喝。”宋行摆了摆手。
柳青山却当作没听见。“就这一次，高兴啊，就当庆祝你终于考完吧，不得放松一下。”
这话说得不假，长日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下来几日，虽然过后就要投入到复试的准备中，但是这两天还是可以稍微轻松一下。
脑子已经有点不清醒的宋行转念一想，柳青山的话一点没错。
“喝吧！”于是又举起了杯子。
柳青山看着宋行醉眼迷蒙的样子越看越喜欢，他以前也见过她这样，似乎就在前两年。
那会儿春节的时候，宋行去某天晚上出去陪男朋友过生日，他在楼下接到人时就是这个样子，醉得跟什么似的，其实并没有喝多少。
当时柳青山担心了一整天，生怕宋行夜不归宿，于是隔半个小时就电话问候，假意是妈妈或爸爸问的。
其实柳青山就算不问，宋行也不会夜不归宿，她的开放程度比之很多同学还是差点，何况那是大过年的，起码的分寸她还是有。
事后宋行也没有怀疑过柳青山为什么不断打电话让她回去，全信了他所说的“妈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就是那一次柳青山好好打量了那个男生一回，心里骂了不知多少遍宋行是个瞎子。
情敌看情敌的眼光一般都有失偏颇，柳青山也不例外，只是他开学到现在似乎都没有见过宋行前男友，也不好主动提起，他只盼着这人从此人间蒸发了才好。
“你不是刚问我想要什么礼物吗？你坐过来，我告诉你。”柳青山朝宋行勾了勾手指。
只是宋行这会儿喝多了正上头，浑身软绵绵并不想动弹，于是半天没动，嗫嚅着似问非问的。
柳青山干脆坐到了宋行身边。
宋行显然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坐到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努力睁大了眼睛，只可惜脑子不清醒的她看不见少年人眼里闪烁的暧昧光芒。
柳青山的大手一手稳住宋行轻微摇晃的头，凑近了她的耳朵。
那声音轻轻的，像冬夜树杈上掉落了一捧雪。
“我想要的礼物——是宋行。”
“什么？你想要我？”
如果换作平时，宋行立刻就跳了起来，但眼下她的脑子已经没有这种快速的反应能力。
见宋行还是有点呆，柳青山胆子又大了一些，直接含住了宋行因为喝酒通红的耳朵。
仅有的一丝理智突然绷紧，宋行伸手想推拒绝，这什么人啊，真的是柳青山吗？
柳青山会做这种事？
“你别动。”柳青山一把按住正在捣乱的手，顺着耳垂一路往下，到脖子，动作很慢很慢，像在品尝什么珍馐。
喝酒之后上升的体温，泛红的肌肤对于柳青山来说都带着无尽的诱惑。
宋行感觉仿佛像有小虫子在自己的脖子肩膀上爬啊爬，一会儿痒一会儿麻的，可是手被人死死按着动弹不得。
直到柳青山将手伸进她衣服时，宋行才清醒过来大半。
“你在干什么！”声音不小，柳青山抬头，神色清明地望着宋行，天知道她现在多么诱人。
手停在了腰上，宋行挣扎着要起身，却又被按了回去，这次是嘴被堵上了。
柳青山亲得很温柔，和手上过人的力道仿佛并非出自同一个人。
宋行忽然想起了抬脚，可是腿也被柳青山的腿压住。
她弟弟，今天有点可怕……
这个念头一直回旋在宋行的脑海，宋行双眼失神，不知何时结束。
柳青山的脑海里却有很多很多疯狂的念头，可是他清楚今晚这样已经很过了，他想讨的甜头已经讨到，不能继续下去否则以后真没得玩了。
但他就是不想从宋行身上挪开，当一个未经人事又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将自己朝思暮想多年的女孩子压在身下那一刻，一切都很容易失控。
柳青山忽然将头埋在了宋行的颈窝。
“宋行，我……”我喜欢你。他本不是个内敛腼腆的人，想做的事都做了，话到嘴边却忽然又说不出口。
宋行一脸生无可恋，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柳青山慢慢直其上半身，发现宋行先前的醉意已经消了一半，只是脸和耳朵还是红红的，这个估计一时半会儿消不了。
“我很早就想这么做了。”此人没有半点愧疚的意思。
如果说最早，宋行还以为是这人喝多了把她当成其他某个人，现在宋行已经十分确定，这丫就是在耍流氓！
“放开！”她真的生气了。
原本也打算将人放开的柳青山，见她怒气要来，却忽然不想放开了。
将人都给惹火了，才占到这么点便宜，他是不是有点亏。
于是宋行见柳青山忽然笑了，笑得有点挑衅，他不放她又能怎么样？
笑完又亲了上去，这次亲的是额头。
额头过了是眼睛，然后鼻子，然后脸颊……
宋行觉得此刻的柳青山极其陌生，她原本应该大喊大叫将人呵斥住的，可是看这人一脸疯狂又神伤的模样，又有点吓住，加上酒精的作用还在，她就那样傻在了那儿。
柳青山终于腾出一只手不再压着宋行，只捏住了她耳朵，耳朵软软的暖暖的，这种感觉真好。
“柳青山，你如果不想死就赶紧给我让开！”
“我不。”少年摇了摇头，很认真。“如果我让开，你就会跑了。”
“我是你姐姐。”
“你不是，我从来都没当你是姐姐。”
从来都没有，这也是他从来都直呼宋行全名的意义所在。
宋行忽然想起自己生日的时候，柳青山给她剪辑的视频，那会儿，段希惠就曾说过“你弟不会是暗恋你吧”，只可惜宋行完全没当回事。
如今看来，这人只怕不仅是暗恋，还存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她虽没吃过猪肉，也知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脑子里多的是什么东西。
她想从此以后她真的没法再把她当成以前那个家人了。
柳青山则是另一番心态，他以后终于可以不再藏着掖着了，一身的轻松。
宋行见身上的人有所松动，猛地将人推开提起包就离开了，留下柳青山半歪在位置上笑了好久，他在回味，只可惜回味的同时还很痛苦，因为身下的小帐篷已经立起来了。
宋行气愤归气愤，出门的时候却还记得将账给结了，毕竟一家人……
可是以后还做得成一家人吗？这事也不能轻易告诉爸妈，徒增他们的烦恼，兴许柳青山只是年轻不懂事？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甚至比醉时还要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