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隔送行 - 第19章

分手是没能分成，宋行一看到柳青山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就想“算了，算了”，尽管知道他是装的。
有了前一次的教训，柳青山决定再练练脸皮厚度，坚持不懈地骚扰宋行，他这姐姐啊可真是太傲娇了。
于是从那以后，宋行时常都能在下班时见到柳青山，渐渐地，学长都开始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弟弟。
“我看他对你可比对女朋友上心。”
宋行没敢说出那就是自己男朋友，她不太清楚这些人会怎么看待这段关系，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弟，长大后就把人泡了？
不对，她才是被泡的那个吧？
柳青山回回忽悠宋行搬去和自己住，回回失败，宋行总是有很多很多的借口，什么太远不方便，想自己一个人呆着等等。
可是当柳青山提出要搬来公寓住的时候也被宋行拒绝了，理由是公寓太小，不适合两个人住。柳青山看了又看，这公寓的确不大，但住两个人还没到拥挤的地步吧？
“你就是不想跟我住一起罢了。”
“你明白就好。”宋行笑眯眯地摸了摸他脑袋。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她要是和他同居了，不得天天面对一头精虫上脑的狼。
即便是现在这样，柳青山也总是一找到机会就开始动手动脚，频繁到宋行已经要习以为常了，一开始还会矜持地挣扎两下，现在都直接放弃挣扎了。
“这就是堕落啊！”脑海里想起段希惠之前的口头禅，她吃了夜宵要说这句，交了新男友要说这句，睡懒觉也要说这句。
这不，天天念叨着自己在堕落的某人，悄无声息就非到了宋行所在的城市。
那天宋行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很忙，“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忙呢。”宋行戴上耳机，继续敲打着键盘，电脑上开着两个窗口，一个是工作的事，一个是毕业论文的事，如此能一心二用，正是段希惠很佩服宋行的一个地方。
“你猜猜我在哪儿？”
宋行全无好奇，一般好友能这么问，估计是在一个自己意想不到的地方，以当下二人的情况来看，什么地方最意想不到呢？
“你来找我了？”
“对啊！地址给我，我今晚要睡你！”
“行嘞，你睡。”
挂完电话，发了地址，宋行才想起还是先叫柳青山别过来了，估计过来也只能看她们闺蜜热闹。
“希惠要来，跟我要来有什么矛盾吗？”
“怕你来觉得无聊啊。”
“行，我先不来。”
宋行熄灭手机屏，觉得柳青山未免答应得太干脆，如果换作之前，她说要和朋友聚会什么，柳青山都会跟个粘人精一样，即便不真的跟来都要碎碎念几句，像极了被丈夫抛弃的怨妇。
其实二人分别不过叁个月左右的时间，但是段希惠这次在异国他乡再见到宋行，总觉得她气质变了，但是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一样了。
“诶，说实话，有没有交个什么老外男友？”
“没有，你知道的，我对老外兴趣不大。”
“真爱，那是可以跨越性别、年龄和国籍的！”说起来，段希惠确实有一位前男友是个老外，是来自挪威还是哪儿的来着，宋行有些忘了。
反正从当时二人并不长的交往时间来看，段希惠最终应该还是觉得有很多思维观念上的差异，所以没法继续。
宋行可不认为段希惠是单纯来看她这个朋友的，“说吧，怎么突然出国了？”
“辞职了，反正没事就到处玩玩，顺便看看你。”
“你舍得你家那位宝贝了？”
“老是粘一起也没意思，会没有新鲜感。”
段希惠翻出行李箱，清出很多袋零食。“我猜这边肯定没什么好吃的，看，都是给你带的，就是飞机上限制太多，有点油啊啥的都不能托运。”
饶是如此，宋行还是有些惊讶：“你是把超市的品类都搬来了吗？”
“差得远哩。”
二人拆了好几袋零食，窝在沙发上看偶像剧，这是段希惠的最爱。宋行虽然不好此道，确也跟着追过好些剧。
剧情正进行到男女主接吻的地方，段希惠抓着宋行的胳膊，激动不已。
宋行：“你至于么？”
很快，接吻的戏份过了，段希惠嘟嘴，“我可是会员，后面有什么不能看的吗？”
“再演下去，就不是普通偶像剧，是爱情动作片了。”宋行还是看过一些成人影像，一是出于好奇，二是被前男友安利的，说起来这可能是他们之间仅有的关于性事的交集。
前男友期许宋行看了点18禁的东西，能够生出点其他什么想法来，然而宋行草草看了看，只有一种感觉：无趣，甚至还有点恶心。
这时，屋内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段希惠猛地抱住宋行的肩膀。“为什么会有人？”
“应该是”柳青山，宋行也有点慌，她还从来没有和段希惠说起过这事。
“你把钥匙给其他人了？”
宋行点头，心想估计有些事要瞒不住了，虽然柳青山答应过他暂时不会对外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段希惠是什么人，偶像剧看太多，不会那么迟钝。
最重要的是，宋行不认为柳青山真的会一直那么听话，跟自己装什么姐弟，这人总是会在她注意不到的地方，搞点宣示主权的事。
有赖于这种努力，那位叫Kerwin的同事近来对宋行已经没有那么热情了。
见进来的人是柳青山，段希惠松了一口气，她很早就知道宋行的弟弟和宋行在一个地方，有钥匙也不奇怪。
“希惠姐姐来啦。”
“是啊，好久不见。”这二位才是真的许久不见，上次见面，柳青山才上大学。
看着柳青山像到自己家一样熟练，段希惠开始狐疑了，直到他拿了什么零食喂到宋行嘴边，宋行下意识就张嘴嚼了。
段希惠选择战术性喝可乐，喝完了两口压压惊。
“喂，我说你们两个，就没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
宋行：大惊！我就说很容易暴露吧。
柳青山：我故意喂她吃东西的。
男的一脸泰然自若，女的扣手似乎有点尴尬。
段希惠审视般盯着柳青山，她九成九笃定这两人有一腿了，而且说不准已经睡了，看这进屋之后轻车熟路的样子。
柳青山转头望向有点囧的宋行，笑道：“对啊，我和宋行在一起了。”
“天啦噜！我吃到了什么大甜饼！”她要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吃瓜小分队！
宋行柳青山：“大甜饼？”
“对啊，我以前就想过你俩挺配的，可是碍于你俩是姐弟，所以从来没说过。”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宋行以前表现出一副根本不可能对自家弟弟有任何想法的样子，段希惠才及时遏制住了心中的邪念。
段希惠翻身坐到柳青山身边，“告诉姐姐，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喜欢你姐了？”
“她出国没几天我们就在一起了。”
“啧啧。”段希惠左瞄又看，觉得自己要重新认识一下宋行了。
宋行低头，她确实也觉得最近自己的表现已经不太像自己了，总是被柳青山左右。
“你啥时候喜欢你姐的？我可不信你是最近才喜欢的。”虽然他们不同级，段希惠也知道柳青山在学妹中人气很高，不止学妹，学姐也好些喜欢他的，可这么个人竟然一直没有交女朋友，就有点奇怪。
如今看来，一切都很好解释了，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柳青山有其他喜欢的人，而且那个人和他暂时没法在一起。
“啥时候啊，很久……很久以前吧。”说完，柳青山看了宋行一眼，她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什么，一直都望着窗外。
宋行耳朵微动，她不可能没听到。
段希惠歪头，拍了拍宋行的背，“你就不说点什么？”
宋行回过神，面无表情继续吃零食，她能说什么？说“承蒙您看得起，喜欢我多年”？
柳青山收走宋行的零食，“别吃这个了，出去吃饭吧。”
段希惠鼓掌道：“好呀好呀，弟弟请客吗？”
“嗯，你随便吃。”
叁人吃饭时，段希惠非要喝酒，宋行怕她喝多了胡言乱语，遂稍微拦了一下，没让她喝太多。
即便这样最后还是柳青山帮忙把人扶回了公寓，柳青山走后，段希惠却忽然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你们睡了对吧？”
宋行端着水杯的手一顿，“嗯。”
“哎呀呀，我的小行行终于破瓜了。”
“喝水。”宋行之所以不让她喝太多酒，怕的就是她当着柳青山的面问出什么离谱的问题来，这种事段希惠干过。
段希惠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啜，“兔子就是要吃窝边草啊，柳青山不简单呐。”
宋行心想，兔子就是要吃窝边草？他是不简单……一个未成年时期就在肖想姐姐的人，能简单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