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心领神会。
她知道司越这种顶尖的盗贼出现在东尧肯定有不能说的原因。
他似乎常年背了秘密任务,不然两人上次也不会急匆匆的分别。
白灵以前不知道他给她那个剑穗是什么意思。
但是一起待久了,她从来都不是迟钝的人,她能够看出来司越应该是喜欢她的。
可她最明白的就是,世界上是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可也实在不知道这么回应他的感情。
虽然向往司越这种强大到无拘无束的生活,可她还有事情要去做。
她还要去找周礼炀,找秦此间,和他们平起平坐,她需要一个合理的真相作为支撑。
家中灭门案不破,作为唯一一个幸存者,有什么选择和人相伴终身的资格呢?
白灵不言,司越话就更少了,两个人望望天,望望地。
城楼底下不远处,白灵看到有好多小孩穿着红色的衣服在跑。
看了看司越给她买的新衣裳,也是红色的。
新年真好。
托司越的福,最近轻功大成,白灵终于不再拘束。
两人本来也是紧紧挨着,现在她更放松的靠在司越怀里。
他很高,胸膛和背好宽好温暖,身上是好闻的草木香气,白灵忍不住有感而发:
“这是我看过的最美的一次烟花。”
“是很好看。”
“小时候一直很想跟爹爹,娘亲一起吃饭,一起看烟花...”白灵从怀里仰头看向司越,他正瞧着远方。
想到司越也从来没提过他的家世:“司越,你也是一个人过新年吗?”
“是。”
白灵甜甜一笑,从怀里掏出那一方手帕。
“那今年有我们一起过了。”怕司越拒绝,白灵硬塞到他手里去:“我特意为你做的。”
怀中的女子晃了晃两人披着的大氅。
“你已经送我很多了,我也想回你点什么。”
司越看着手里小小的一方墨色手帕,绣法繁复针脚细腻,她费了很多心思。
素来面无表情的男人忽然抿嘴一笑,眼尾弯弯。
白灵奋力从城楼边起身,对他伸出手:“我带你去个地方,夜里两个人呆在一起,免得走散。”
两人牵着手穿梭在城中,她跃的很高,脚下的灯火像彩色的丝带一般向后褪去,大氅在身后展开,像一片红色的飞羽,在寒风里逆行。
司越紧紧握住那只小手,不知道她要带他去哪里。
白灵曾在东尧打听过,昔日的相府失去了当年的荣光变得荒废不堪,还被不少人当作不祥之地,提一嘴都怕也沾上满门抄斩的下场晦气,平日里都鲜少有人靠近,别说今日元宵人人更加唯恐避之不及。
这里曾住过他们一大家子百口人,现在也毫无人烟。
初到东尧时,白灵曾扯了个由头想来看看,秦此间不让她来。幸好布局没变,白灵轻车熟路的向后往她熟悉的小院子奔去。
对宅邸其余地方,她实在见得太少,就算当时再深刻,现在也忘得干干净净了。
幸好,远远的白灵就看见那一片她亲手种下的梅园,原来还在啊。
脚尖轻轻点地,白灵带着司越回到了这个待了十几年的院子,这里她还是很熟悉的,一股浓浓的怀念感涌上心头,这里似乎比起原来并没有太多变化。
只是灰扑扑的乱了一些,杂草多了一些。
没有她的打理,梅花也开的一直都很好。
司越到地以后没有多问,只陪着白灵默默除草。
“司越,你不好奇吗?”
“对我而言,你是什么人都没有关系。”
白灵低头揪了根杂草笑了起来,这回答很有他的作风。
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她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再院子里为一株枯草挤眼泪的小女孩了。
她还有要做的事,想到这里,白灵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有件一直想做的事情。
“师傅,你在这里舞剑我看好不好。”
白灵指了指梅园中一小块空地,托着脸问他。
司越轻咳了两声,似乎很是受用,发泄般的揉了她两下头。
只有求他的时候才会叫师傅。
他行云流水般从腰间抽出剑来,小臂一转便在空中挽了朵剑花,跃起转身挑剑,剑气破风,身形随招式游走在园里一招一式缓缓展现。
男人动作不似女儿家柔婉,即使舞剑也带着煞气震落了附近树上的雪,时而轻如点燕,时而如雷乍起。
白灵寻了个干净地方蹲在一边喝起她做的梅花酒。
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大约就是如此。
白灵随手拿起地上的一根树枝,站在他身前学着他的招式也舞了起来。
黑夜里花瓣簌簌落下。
司越忽然回头,吻住了她。
白灵被吻的猝不及防。
说对他没感觉是不可能的,两人经历过那么多事。
白灵羡慕司越自由,强大,洒脱,能对抗她想对抗的一切东西,是她想变成样子的终点。
但她也从来未被世俗束缚过,她还怕司越真的无欲无求,如果这是他的所求所想,她也不介意,让他多开心点。
所以这一刻,她选着勾住了司越的脖子,微张着嘴。
接受他侵略气质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