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前夜才喝完酒,还是拦的士稳妥。从海滨长廊走到路边,万姿突然心里一动:“不然我们坐叮叮车?”
“也行,就是比较慢。”梁景明牵紧她,“怎么突然想坐这个?”
“早晨吹吹风很舒服啊。”
有轨电车,天星小轮,香港最浪漫的两种交通工具,万姿向来偏爱前者。
天刚蒙蒙亮,车上人很少,基本都是早起的老人家。有对夫妻坐在他们对面,一看就刚买完菜。其中老婆婆面相剽悍,显然是北方来的,一口粤语浸着东北味:“你又买猪腩肉做咩!我看你长得像腩肉!”
老爷爷紧抓菜篓,委屈道:“……你不是爱吃么。”
“我爱你就买啊!我爱山顶别墅你怎么不买!”老婆婆愈战愈勇,“我吃你也跟着吃,你血脂就是这样降不下来!”
老爷爷被骂得灰头土脸,万姿只想笑。然而往旁一看,她身畔人也没好多少——
梁景明正端详手里那条龙趸石斑,一脸柔情,像在凝视自己的初恋情人。
“这鱼够大。”他说,“头尾做汤,中段清蒸,鱼骨椒盐,好吗?”
“听你的。”万姿彻底笑起来,在他怀里窝得更深。
阳光从窗户透入,把整辆车纵向劈开,铺陈金棕交映的舞台,尘埃飘得晃晃悠悠。初中物理教过,这叫丁达尔现象,现在看起来,有种原始的唯美与荒凉。
对面老夫妻已经不吵了,在商量中午吃红烧肉还是咕噜肉;身旁梁景明拎着那条鱼,正详细阐述鱼的做法。光线为界,他们如同坐在光阴的两端,仿佛镜像。
会跟一个人过到老年,乃至生命尽头吗。
这个问题,万姿以前从来不想。
“对了,”看她若有所思,梁景明换了个话题,边吻上她的发心,“昨晚都是我一直在讲,没听你说什么。”
“不会啊。”万姿淡淡一笑,“跟你相比,我家里那点事太矫情,现在说不出口了。”
她无非有个严厉泼辣,有时逼得人无法喘息的母亲;有个老实了一辈子,然后突然出轨的父亲。他们还活着,还纠缠在一起,万姿觉得相比梁景明,她没什么好抱怨的。
“好吧……反正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告诉我。”他盯着她,毫无保留。
他的眼睛笼在晨曦下,呈略浅的栗色。剔透程度令她想起宝石切面,以及一切精美又凛人的东西。宝石没有灵魂,他的眼里却尽是无垠温柔,蔓延过她的心头,激得她喉间微微一动。
“我的确想。”
把他手中鱼提得更高,高到他的裆部。做好遮掩,万姿伸手过去,开始一点点揉:“但应该不用说了。”
隔着牛仔裤,她描摹他的铃口,茎身,囊袋。娴熟细致又漫不经心,她几下便唤醒他的巨兽。
还玩不过瘾,她拉开拉链,寻得那处已然勃发的马眼。打圈,堵住,戳弄,有一下没一下,泵出他渐次混乱的喘息。
万姿还故意撇开脸,佯装闭目养神。是被梁景明搂得更紧,才对上他情难自抑的神情。
隐欲在他脸上纵情四溢,像个渴水的旅人,他急切寻找她的唇。
“一晚上没睡很难受吧。”
出其不意,她偏头舔上他的耳,连带着低语都湿意融融:“姐姐帮你晨勃啊。”
在梁景明控制不住轻哼时,叮叮车到站了。
万姿看他走路姿势简直想笑,用条鱼遮住裆部,皱着眉步伐扭捏,比起勃起更像割了包皮。
实在看得通体舒畅,她假装靠着他并排走,悄悄伸进他的口袋,细软手指寻得极致,直抵那滚烫物什。
这次是一上一下地撸动。
“别……有人在看……”
快感和克制在全身乱窜,梁景明眼角都红了,咬紧牙关,简直要疯。
然而一进电梯,他就变了副面孔。任凭欲望汹涌而来,凭借身高优势,他锁高万姿的双手。制住她的扭动,把她推到在墙,吻落在那瓷白的脸,一路缠绵燎原。
他沙哑的哀求,就是最勾人的命令:“姐姐,给我嘛。”
万姿怔了一下,顿时升腾起酥酥麻麻。
梁景明温柔过,强硬过,就是没现在这样,蛮横地小声撒娇。
就好比驯了一只大型猫科动物,早已对它喝水进食等等日常活动了如指掌。却没成想,它会像小狗一般追着自己尾巴玩,这种天真浪漫令她心软。
但万姿还牢牢记着,昨晚梁景明撩拨她,又不满足她,弄得她欲火焚身。
现在又要她说给就给?
哼,怎么可能。
“这么猴急干什么。”
勉强开锁进门,万姿躲闪过他的吻,克制腿心汹涌的潮意,她抢先进了厕所:“昨天没回家难受死了,我要刷牙。”
谁知梁景明这个死皮赖脸的,一起挤了进来。从后面牢牢环住她,他把下颔搁在她发顶,伸手打开洗手台抽屉,拿出他的牙刷:“一起一起。”
“走开!烦死人了你!”
从没见过有人这么刷牙,万姿简直哭笑不得。一米八六的梁景明,粘着她就像块橡皮糖。怪他体温太高,烧得她腰窝宛如蓄着火。
也怪他们身体曲线太过贴合,她的圆臀直吻他的隆起,也在他用有意无意的挺动下,震颤着荡漾开去。
牛仔裤撞着柔软裹身裙,本身就是一种色气攻击。
明明满嘴泡沫,明明都穿着衣服,万姿还是不由自主夹紧腿,不争气地湿得一塌糊涂。
仿佛察觉她的软化,梁景明手向上探。相隔裙子与胸衣,他托住她的左乳根,像在掂量,像在把玩,像在晃荡。
那略有薄茧的指腹总是如此敏锐,在重重布料中,捉住那最娇嫩的蓓蕾。
然后轻轻一按。
“嗯……”
万姿不由得娇吟出声,眸子漾起湿润。眼睁睁看着自己激凸起来,在轻薄衣料中撑出小点。
她不用低头看就知道,他的大手深嵌在她的胸前,把那软白乳包被肆意捏成了什么形状。
而他的勃发也跳动着,紧贴着,仿佛在暗示她——
这也要嵌进来。
“你以后别把牙刷放抽屉里了。”
也许色令智昏,当梁景明急急漱完口,扳过她的脸要吻,万姿脱口冒出一句。
“晾不干的,不卫生。”见他不动,她补充道,“以后就放我杯子里吧。”
梁景明真愣了。
他经常来万姿家,以至于洗手台下有个专属抽屉,放他内裤、袜子、换洗衣服等等个人物品。万姿从来不管,除了牙刷。
刚开始他没注意,刷完牙就随便插在万姿杯子里。可他后来发现,牙刷总会跑回他的抽屉,一次又一次。
本来他莫名其妙,再接着就回过味来了。都是万姿放回去的,她不喜欢他的牙刷。
或者说,她不喜欢他们牙刷依偎在一起,像一对小情侣。
他当然有点受挫,但也不好说什么。
这毕竟是人家家,要尊重她的边界。这种事情也无法开口,弄得他像个要名分的小媳妇。
但在他心里从此就种下了根刺,不能让牙刷整天待在黑暗抽屉,总得要重见天日。
这是一种小小的认可,他必须争取。
“想什么呢?”万姿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你放不放。”
“放!”
梁景明赶紧捏起牙刷,非常小心地插进杯里。一矮一高,一粉一黑,交颈支撑,看起来相当般配。
虽然她用的是千颂伊同款飞利浦电动,他则是楼下屈臣氏的高露洁竹炭,还做促销,叁十港币四支。
可他还是满足极了。
“傻瓜,也不知道在爽什么。”看梁景明喜不自胜,万姿忍不住摇头。
其实她当然知道。毕竟之前看见他的牙刷在她杯里,她总忍不住皱眉,再放回抽屉。
她总觉得牙刷放在一起,总在暗示正经的男女关系。
今天这点改变,当然算不得什么。但对她来说,也何尝不是里程碑。
“你也别高兴太早。”万姿还是想激他,“一支牙刷而已,其他野男人来了我再收起来呗。”
“不准!”梁景明从后面搂住她,又开始细细密密地亲。
“哎呀你走开!”即便腿心还湿润着,万姿今天真不想让他这么快得手,转身抵住他的胸膛,“等等,我先洗个澡。”
“好啊。”谁知梁景明一口应下。fⓤωéωμ.мé(fuwenwu.me)
被一把小小牙刷鼓胀起所有勇气和得意,万姿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她抱到淋浴间,手指游走如蛇,轻轻扯开她的裹身裙系带——
“牙都一起刷了,澡不一起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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