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颤抖的双肩太惹人怜惜,还是他听见了人类皇后一反常态的狂颤心跳,这一次,黑发恶魔竟精准的读出了女人的心思。
他说了。
「在我这儿,你永远不用勉强自己。」
眼眶有股湿意涌出,她晃了晃脑袋,伸手放在脸庞挥舞着,想要驱散开热气。
「好奇怪呀!怎麽会这样。」
她明明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就如同断线的珍珠般,一滴接着一滴的滑落下来,在毛绒地毯上开出了一朵朵的深色花蕊。
她明明勾着嘴角想要发笑的,可是当她开口,却是破碎的喑哑哭腔。
这是她第二次在柯瑟特面前哭了。
第一次是在他为她取回龙蛋的那个夜晚,她因为首次感到备受宠爱因此喜极而泣,这一次则是因为他发现她的脆弱,非但没有强硬的比迫她,反而深深的给她拥抱。
她一直以来都很在意别人是怎麽样看她的,她害怕拒绝他人之后看见的不满眼神,她一直抹去自己的界线去迎合他人。
她所以为的保护色,在黑发恶魔的面前,是根本不需要存在的。
因为他会温柔的拥抱着她,告诉她他在这儿,他永远不会离开她的,就像是与他共有的印记,会陪伴着她直到生命消散的那天。
那一夜,魔王与皇后的房内,不再只有餐盘与银制餐具撞击的声响,不再只有粗重的喘息还有撩人的呻吟,不再只有肉体与肉体撞击所发出啪啪啪啪的声音。
娇小的人儿枕在了黑发恶魔的臂弯中,她跟他说了很多很多的故事。
她告诉他,关于自己的过去。
从在省立医院被母亲的亲戚留下开始。
再到进入福利院好的坏的、大大小小的、记忆深刻的事情,再接着那个令她憎恨的、给予她痛苦万分、伴随她无数梦魇的那个男人,以及那个如同天使般的沉老师又是如何将她拉出深渊,打碎她的恶梦的。
柯瑟特听着那平静优美的音色,缓缓的流淌进他的耳里,就像是月色下的Y游诗人,正在说着谁谁谁的故事。
他低头去看怀中的人儿,看不见她脸上任何的情绪浮动。
就好像被亲戚谩骂着灾星的人不是她。
被迫分离的人不是她。
被许镇那个可耻的人渣羞辱的不是她。
在无数个数不尽的深夜里嚎哭着醒来的不是她。
偶尔他会加入她的故事,在提起那些曾经给予她伤害之人时,他会骂骂咧咧的嗔道,语毕他还会心疼的亲吻她的额,告诉她往后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她。
尤其在提起许镇时,他的双目之中肉合着恨意夹带着杀意,好似那人只要现在出现眼前,他光靠眼神,便可以将人给洞穿。
她听着,只是笑看魔族王者愤慨的侧脸。
要是她还有机会见到许镇的话,她究竟会以什麽样的表情,做出什麽样的事情呢?
说实话,现在的她也答不上来。
此刻的他,大概已经接受审判,就被关在监牢中了吧!
在牢狱里的他,可有好好忏悔吗?
他可有后悔过,曾经在她身上所加诸的伤害。
可有对她感到抱歉。
然而这些,她或许再也没机会知道了。
她伸手摸上了柯瑟特的脸。
她并没有忘记,在他们第一次上床的那一天,得到她「第一次」的他,脸上有多麽的欣喜。
不知道魔族是否崇尚处女情节,但黑发恶魔脸上的喜悦是骗不了人的。
「柯瑟特我其实早就被许镇脏了身体的,你会不会因此而厌弃我呢?」
在她的星球,她所居住的国度里,女X一直是弱势的族群,但凡任何的不洁,都会被轻易贴上标签。
即时如她这般的人儿,也无法避免。
「老婆,我心疼你都来不及了,又怎麽会去厌弃你呢?」
在听完了璃恩的故事之后,对于许镇究竟有没有任何悔意她并不知晓,可是她却可以看出了黑发恶魔脸上的愧疚。
像是她这样曾被强暴过的女孩儿肯定或多或少会对性事有一些阴影存在的,然而他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强要了她,再将她带回魔界来。
当时,她是以什麽样的心情,去看待这件事的呢?
他怎麽会这样糟糕。
他明明粗暴的扒开了她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然而她却温柔的接纳了他。
自我厌恶油然而生,他竟在无意间伤害了他最爱的她。
「我还想跟你说句对不起。」
当时的他太害怕会被拒绝,因此使用了那种下三滥的手段,现在想来,他跟那个人渣有何不同呢?
他们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称一句禽兽都不为过。
他只想着,睡上了,就是自己的,未曾想过是否会对对方造成伤害。
不知道现在弥补她,还来不来得及呢?
不管她有没有过这样的过去,他似乎都不该以这样的方式,在她身上落下属于他的记号。
曾经的他,实在是太过自大了。
以为不管是什麽样的女人,都敌不过X权力的支配。
可是爱情并非是这样的。
它是需要透过经营的。
「怎麽突然跟我说对不起呢?」娇小人儿偏了偏头,即使心里知道答案,可能亲耳听见的,往往比起她领会到的,还要更加受用百倍。
「对不起那时候的我实在是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靠着优异的床上技术,就可以抱得美人归呀!可是我没有想过,原来老婆你曾经因为性爱备受那样的折磨。」
璃恩总算是忍不住大笑出声。
她试想过各种各样的回答,却未曾想过原来在柯瑟特的心中,原来做爱的技巧是可以当作婚配的指标。
她也没想再让气氛变得沉重,也就顺着对方的话茬,接续下去。
她故作沉思的捏着下颔。
「呜??柯瑟特的做爱技术,确实不错呐!当时可是把我服侍得,舒服的都要找不着北呀!」
听见女人夸自己,那双黑眸登时变得明亮。
他翻身将娇小人儿压在身下,坏笑着在女人的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麽。
女人咯咯笑着,轻轻环上男人下压的颅,两道柔软的唇瓣再次贴合在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