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酸疼,关节像生了锈,黎秋意醒了,她一条腿搭在祁焱腰上,性器还埋在她身体里,放了一个晚上,原本是入侵的怪兽,现在反而成为她的一部分那么自然。
轻轻拔出来,抽了张纸把还未苏醒的器物擦干,她又轻轻躺回去。
微光勾勒男人的侧脸,一根手指轻轻抚上棱角分明的下颌,顺着轮廓往下,放到胸口。
而后毛躁躁的脑袋也贴上去,在祁焱胸口用着力,又不敢真的压醒他。
别对我好了。
我怕我离不开你。
她听着他的心跳,指尖写下两行字。男人睫毛颤了颤,在她抬起头前赶紧打消睁眼的欲望。
他早就醒了,在黎秋意拿着肉茎轻轻擦拭时,装睡是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眼皮落下温软,是她的唇瓣。
男人收获一天里第一份惊喜。
原来是想偷着亲他。℉цщёηн.©Θм(fuwenh)
之后温暖远离,接着怀里也空了。他睁开一条缝偷看她,幽暗里的小影子在地上摸索着找衣服,穿好之后蹒跚着到卫生间。
一阵水声后又出来了,没回屋直接到客厅,接着他听到塑料摩擦的声音,美满生活受到威胁,祁焱几乎是从床上蹦起来跑进客厅,夺下她手里的药扔了出去。
“不是不许你吃药?!”
“”
“这是,胃药”
黎秋意低着头,不敢看他赤裸的男体。她一直有胃病,不舒服才出来吃药,没想到最后两片却被祁焱给扔了。
但也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脸色潮红,一时说不上什么心情。
男人抿着唇,低垂的鸦睫挡住情绪。小药瓶自己待在茶几上很尴尬,他想再拿出两片来,可里面已经空了。
“胃疼?”
“嗯”
“我再去给你买一瓶。”
穿上衣服,他手习惯性伸进口袋,顿了一下,手拿出来掌心托着项链。
“你要是不要,就扔了。”
大门“咚”一声合上,黎秋意故意不看那心形的小坠子,躲到卧室里。
可抓心挠肝的,有根刺横着,她待不利索,几分钟的时间反反复复开了几回门。
到底还是拿走了。
气温骤降,前两天黎秋意来医院穿的还是裙子,现在已经披上厚外套。
“你不上去吗?”
祁焱坐在医院的花园里,额前的碎发轻轻晃动着。他状似不经心地看了眼表,“不方便,你自己去吧。”
祁焱有他的好,即便对谁都冷漠,却从不轻视了她们。
黎秋意自己走进医院,观望这边许久的年轻男人坐到祁焱身边,面对川流不息的马路,抽出几张纸递给他。
“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年轻男人翻到其中一页摆到他面前,“她们是母女。”
意料之中的答案,心被恶意揉成一团。
祁焱蓦地闭上眼,眉心拧起的川字很复杂。
“当时把她带回来的是祁鸣手下的人,但不是吕梅,吕梅要她,只是想给自己女儿留条出路。”
“呵”舌尖抵得槽牙发麻,“她倒还是个好妈。”
“黎颖原本想自己生孩子,可她底子不好,怀了两次都没保住,养了黎秋意后才赖上文家。但文家人也不傻,她们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被赶出来了。”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男人拿了报告,黑瞳情绪难辩。身后的大楼背景发白,一场秋雨正在酝酿。
他想给郑洁最后一次机会,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那次她的反应明显是认出了黎秋意,可是她没冲进去和黎秋意相认,也没有和方思思要任何联系方式,而是逃了。
对亲生女儿避之不及,怪不得明明离得不远,黎秋意却这么多年都没找到父母。
住院部休息室里。
“郑医生,郑医生,郑医生——”
“啊——”
护士叫了郑洁叁次她才听见。
“怎么了?”
“该查房了。”
“嗯,我知道了。”
郑洁被她吓出一身汗,这走廊里这么多病房,有一个仿佛禁地一般,她每天都在盼着那个女人出院。
她站在病房门口,不想让护士看出异样,忍着不适推开门。妓女住过的病房凭空生出一股怪味,这种味道像是啐出来的口水,让郑洁觉得恶心。
病床上的人她尽量不去看,小女孩坐在另一张床上,捏着本书轻轻扇着一杯水。
方思思转到这个医院时伤还很重,能弄出这样一身伤,她的身份不言而喻。管她叫妈妈的小女孩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收获的尽是些冷眼。
想起这个小丫头那天撞破自己窘态,女人冷了眼。
“你先出去。”
碍事的小丫头。
茗晗放下水乖乖离开,站在楼梯口,她看到上次来看过妈妈的漂亮阿姨。
除了黎秋意没有人来看过方思思,方茗晗很喜欢她,跑过去抱住她的腿。
弄出的动静有点大,路过的护士斜了她们一眼,故意弄出更大的动静让小女孩安分。
茗晗捂住嘴,小声对黎秋意说:“医生在妈妈屋子里。”
“嗯?所以你出来了?”
黎秋意往门上的小窗户望了一眼,一身白的医生口罩拉在下巴,露出大半张脸,一双和她极相似的眼睛藏着轻蔑。
“阿姨?你怎么不走了?”
手背上落了滴水,热的。黎秋意松开她抚到门边,门正好打开。
“你”
“妈”
分不清是叫她,还是单纯抿掉了眼泪。郑洁没想到黎秋意在这,脑子一空她拉上口罩,拂开女孩伸过来的手。
“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