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晌,他得出结论:原来像驮着壳的笨乌龟啊。
郝时荷被她超重的行李拖慢了脚步,事实上,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到达目的地,这个地方太多弯弯绕绕。
“小姐,等下。”一位巡逻的保安叫住她。
满脸汗湿的她,有些手足无措,“怎么了?”
“你有出入证吗?”保安上下打量她。
郝时荷抬头想看一眼对方,炙烤般的日头却让她睁不开眼。她拖拽着几个大袋子到旁边有绿化的阴凉处,然后在她的黑色大书包里翻出一个小布包,再从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
“你看看。”她把它递给保安。
“你找周先生?”
“周益黎。”
“跟我来吧。”保安接过她两大袋行李。
“这里。“保安指了指十一层唯一的一户。
“谢谢!”
“等等,我的照片。”她拦住即将合上的电梯门。
保安皱着眉头按住按键,“你这样拦电梯很危险。”
“你忘了把照片还给我。”郝时荷收回手。
“在那个袋子里。”他指了指她后面。
“哦,好。”她返回确认后,想回头道谢,电梯已经下行。
“咚咚咚……”郝时荷锲而不舍地敲着冷冰冰的门。
十几分钟后,她揉了揉自己的右手,坐在门口。
她重新拿出那张照片,盯着照片上的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她又随意丢回袋子里。
当她站起来打算对着门狠狠踹上一脚时,突然听见有人叫她。
她收回刚准备好的腿,平静转身。
尽管郝时荷的眼神不算友善,朱迎仍然保持标准弧度的微笑。
“郝小姐,我是周总的秘书朱迎,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挎着爱马仕限量铂金包的朱迎不卑不亢地站在郝时荷面前。
“没关系。他不在家吗?”郝时荷问道。
“是这样的,周总不住这。”朱迎用自己的指纹开了锁,然后把包丢在玄关,踏着八厘米的细高跟过来帮郝时荷“搬”行李。
俩人把大包小包挪进去并没花多少时间。
“郝小姐,您喝什么?”朱迎轻车熟路地来到厨房。
“水就行。”郝时荷把自己的东西移到一旁,坐在沙发上默默观察四周。
这里比起她住的地方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她虽出身农村,却也不算没见过世面。即使是从前又破又穷的土乡镇,也早有几户衣锦还乡的有钱人家盖起了恢弘气派大别墅。当然,总有个别有钱人是不愿回来的。
这里的面积大小虽比不上大别墅,但处处散发着的是和大别墅一样的金钱的味道。不不不,这里比大别墅还高级,郝时荷不自觉地盯着天花板的某个角落发呆。
回过神,朱迎优雅地走过来,郝时荷一面看着她一面想:瞧,人也是。ⓕàdǐàΠχs.cóм(fadianxs)
“郝小姐,这是给您的手机,里面有我的号码,您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打给我。”朱迎把东西放在她面前。
“好的,谢谢。”
“那没事的话,我就不打扰您了。”
“那个,我能出去吗?”郝时荷问道。
“当然。不过,我得先帮您录入指纹。”
朱迎走后,郝时荷拆开桌上的盒子,拿出手机开机,没怎么摆弄,直接按了一串数字拨通。
只听她说:“我到了……没见到他……嗯……您不用担心……会见到的……”
郝时荷在两间卧室中选择了小一些的那间,整理完行李,洗完澡,她立刻陷入柔软的床。
长时间的奔波让她没空思考任何事,她只知道她很累,她需要休息。
楼上盯了几个小时电脑屏幕的男人终于移开视线,他看一眼时间,然后靠在椅背上假寐。
几分钟后,他坐直,拿起桌上的手机。
“朱秘书,一个小时后过来。”
“好的,老板。”朱迎一边推开胸前的男人,一边答应道。
电话那头还没完,“你旁边那个一起过来。”
荆然从朱迎手里接过手机,好笑地说:“周总怎么知道我在旁边,莫不是在迎迎身上装了监控?”
周益黎难得没有提前挂断,“那倒不是。”
“哦?”荆然好奇道。
干嘛浪费时间跟他废话?周益黎直接挂了电话。
他起身打开柜子里的保险箱,从中拿出两份文件后离开书房。
郝时荷被突然的关门声惊醒。
“郝小姐,您在吗?”朱迎的声音传来。
不知道她过来有什么事,郝时荷匆忙打开房门。
客厅亮着灯,而通往卧室的走廊有些昏暗,她只看见一个明显不是朱迎的身影逆光朝她走来。他离她近一点时,黑色的身影才逐渐清晰,是个拥有完美比例的高大男性。尤其是被光圈萦绕着的他,两手插兜,长腿迈着悠闲的步伐,那姿态仿佛是人群当中的天生佼佼者。
直到他这般来到她面前,她却发现,此人并不是什么天生佼佼者,而是无可救药的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