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情报泄露,公安动静不小,卧底是谁?
是代号成员,还是那个靠近代号成员的女人?
苦艾酒垂下钩子,抓捕那个女人,抓到好,没抓到也不差,正好试探波本,确定他的底色。
这是铺垫。
故意报警有炸弹,再编个理由,让警察厅一起出动。
这是背景。
在车底装窃听器,趁他们靠近时开枪,匆忙之中,只能用汽车做掩体。
这是行动。
枪声不绝,波本,你要怎么逃?
是化险为夷,证明忠诚,还是寻求帮助,暴露身份?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你会舍弃那个女人吗?
你知道的吧,第一枪瞄准的不是你。
琴酒兵行险棋,波本关心则乱。苦艾酒真假掺半,演得栩栩如生。
他以为组织要杀她,只好联系恰巧在附近的防暴部队,直直咬住了钩子。
而现在,最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凉奈……”降谷零灰头土脸,撑在地上,焦急地拍着她的脸。
她额角有血,双眼紧闭。
他探她的呼吸,检查她的头部,翻她的眼皮。
是撞到头晕过去了吗?还是颅骨骨折、脑干受损?
他非常不安,开始胡思乱想。
她会死吗?她要死了吗?
这种可能性迅速地击中他,他开始颤抖,他突然意识到,原来前叁个世界,都是他先离开的。
这个世界,是她先走一步吗?她要离开他了吗?
“不要离开我……”他感到恐惧,感到痛苦,噩梦成真,心慌落到实处,眼泪落了下来。
“凉奈……”他把她搂进怀里,盯着她的眼睛,“快睁开眼,看看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都给你,好吗?只要你活下来……”
是因为他对她不好,失手差点杀死她,所以上天看不下去,要带走她吗?
这是对他的惩罚吗?
他想怒吼,想咆哮,想控诉,想悲鸣。
为什么不带走他呢?为什么要留他一个人呢?
引擎的声音传来,他茫然地抬起头,防暴部队、消防车、救护车姗姗来迟,还有急匆匆的风见。他看到希望,把她抱了起来,往救护车冲去。
“降谷先生——”风见跑不过受伤负重的他,“等等我,降谷先生——”
他跳上救护车,守在担架旁,一路跟到急救室外。
“快去处理一下伤口吧。”风见劝他,“您身上也都是伤呢。”
过了好久,风见的话才被加工,化成有意义的信息,传入他的脑海。他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手臂上有子弹擦过的烧灼伤,胳膊被贯穿,又托举重物,流了好多血。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烧的灰黑一片。
他没动,还是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风见焦急起来,“您站在这里也没用,我知道您担心里面的女士,但是您不能不顾自己身体啊。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您去处理,如果您倒了,我相信里面的女士也不会开心的吧?”
不,她会开心的。他内心麻木,毫无波动。风见发挥了此生最佳的说服水平,却精准地踩中了雷点。
但是,确实,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他疲惫的大脑终于从焦急中回过神来,缓慢地运转起来。
他的身份暴露了。
他最后望了一眼紧闭的手术室,带着深深的担忧和不舍,离开了。
他还有工作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