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妍见过不存在的小公举的妈妈后,那晚,一篇以【这些年,陈海并没洗心革面,他持续欺骗女人感情……】为开头的小作文在网上炸开。
下附截图照片:【太太交通意外身故后,陷在思念伤怀中,一直没另娶,慢慢走出来时,刚刚好遇见了你……】的拙劣短信内容悬在陈海那用了二十几年的139打头手机号下……
子夜,又有小号晒照:尚未中风的陈海在夜总左拥右抱、带小嫩模买名牌包包,【杀死元配,用元配帮他发家的钱浪!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已洗心革面?】
……
从陆伦带动协会转发支持、到小公举妈妈小号图文并茂小作文,事件迎来支持峰值井喷拐点。最高检(架空)终于回复:注意到舆情,已在审核流程中……
兄妹俩在不同城市肩并肩,她从没有过的懂、理解陈奕,他们都不是好孩子,他们想当孩子。他们是好孩子。他们应该放手;他们应该紧紧抱住对方!深深相爱!
陈妍回了趟家,录了口供,去了家附近的银行,看到躺在险柜里纸条,她见过妈妈的字,柔圆中不乏棱角,这张纸条上寥寥几字,棱角尤其凌厉,握笔人当时心绪直透纸背。
每个感叹号下面的加重圆点,都像在呼喊强调!
她拿走金条,到医院,站在门边偷偷看望陈奕,其它伤应已恢复得七七八八,脊骨裂比较麻烦,还得卧床休养;几个警察围着他开会,捕捉到的几个词却是网贷、私贷这些……
脸上水肿褪去,俊脸似更俊了?苍茫和疲颓也在褪去,薄唇轻抿间透着坚毅。
陈妍没进去,直奔机场回来。
……
自始至开庭,陈妍都没出现在公众视野。
她照常上班。——某天在被几个无良记者堵在大堂口后,行政总给她安排了个房间,就在公司20楼的接待会所。
陈奕上访谈节目,回答妹妹为什么没出来发声、没出现时只淡淡说了一句:又不是家庭野餐欢乐日。
……
陈奕再次蹲在老杨表弟药店对面杂货店门口,药店歇业,卷闸门上贴着封条,顺着街角拐过去,老杨的汽修厂的待遇也一样……
高波给他来电,达成的股东给了个厂房数字化升级大单子,指名要他负责;达成鞋厂开春实施集团化战略,正招聘信息总监/经理,问他有没意向?
这次帮他推网络热度的运营好手建议他趁热度转直播带货……
在他协助下,警方摧毁了以病残老人为目标活动在棋牌室、福利园骗贷的私贷团伙,光头阿伟可能比陈海更早被判刑。
面前的黑雾,缓缓如烟散。
那个大娘没在店里,换了个小哥哥看店。小哥哥似认出他,给他递烟,想问什么,欲言又止,他起身,脊背略僵硬,高高大大的走了。没回头看,他知道,少年陈奕已不在那店门口……
……
完成所有薪资测算案,外加主动呈交的全集团新版薪资福利体系培训建议,陈妍获得当季优秀员工奖、当季绩效A 。
她请林树吃饭,兼表达感谢,在世纪大厦20楼,日料铁板烧,一溜儿厨师在跟前,林树还是告白了。
林树说在机场遇见她时,她挺直腰板,望着窗外像在向操蛋的尘世叫板,“我一直以为,我想筑一个爱巢,迎进我的安琪儿,但被你颠覆掉,我想和你并肩,创、看世间繁华。”
他说她是聊得来、不管是事业还是生活版图,能吃、喝、笑到一起的神仙伴侣……
她听着,想着她哥陈奕。她琢磨,就是她从小冷漠以对妈妈一切相关,陈奕从不曾压制、说教、同化她;她哥怎么做到,全身心顾护、又放养式包容,令她恣肆精彩飞扬?
……
回家,端坐在餐桌旁,她点下视频邀请键。
几分钟后,陈奕才回拨过来,他还没回来,在那边忙着案件、公司破产清算,“妍妍,吃了吗?”
“噔噔,”她向摄像头秀了精美的亚克力风帆奖杯,“第叁个喽,我进中高管培育基地啦”。
陈奕看着她傻笑,一脸宠溺、骄傲。
她也看他,眸眼紧敛,没卸妆,眼线在眼梢儿窜了个小勾儿,眸湖渐波光滟涟,陈奕本放在桌上的手,移了下去。
“陈奕,你手在干嘛?”她问,嗔嗔嗲嗲的。
“要你管。”他眨了眨眼,拿出哥哥的派头——大贼手抚按胯间蠢蠢欲动。
“林树,今晚跟我告白。”她也眨了眨眼,顿了顿,他手拿了起来,略蹙眉歪着脑袋。
她:“我答应了。”
他:“扯吧你就。”
她笑得草绿莺飞的。
他手又钻下去,清了清嗓子,腔调却还是有点哑,“和高波收了个大单,完成后,二季度中,去达成上班。网上报名了在职专升本,准备同步同等学历考J大在职研。回去后,咱们住一起?”
“两个?只认最高学历呀,不李姐。”她唇角快冽到耳垂下了,和语境完全不符捣蒜般点头。
“有学士学位才能申请硕士,我要双证。”俊眼闪着熠光,他要补回来。
“噢,哥,你真是神仙伴侣。”她夸张摇头感叹。
“什么乱七八的……”
兄妹俩看着屏幕里笑得不能自已的对方……
临下线时他说,“几天前,我做了输精管结扎。”
一直冽着的嘴突然就瘪了,她:“哥……”
“伤心干嘛,去搜查资料,健康、性情,什么都不影响,最安全的避孕方式。”修长的手指按向自己唇瓣,又按向摄像头,“早点睡,回去,追你。”
——今晚她拒绝林树时说:她是个不婚、不孕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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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清明,一审当庭宣判:陈海有期徒刑二十年,不出意料,陈海和老张都监外执行。
老张瞪着陈奕,嘶哑着声追问偏方。
陈奕:“我就是骗你的!”
老张呲牙冽齿:“操!你肯定有!”
陈奕:“操!对,有!就不给你。”
……
清明节,外婆和小姨也过来。
几个高僧,围着墓碑齐诵地藏经……
陈奕跪在妈妈坟前哭崩,“妈妈,判刑了,就这样了,好不好?!就这样了?!”
陈妍闭着眼睛,长睫间渗出一行又一行泪;她知道她哥在说什么,不能明言的赎罪、不能明言的祈求……
“我很好,妈妈!我一直很好……”
一只彩蝶停在墓碑上,扑颤着蝶翅,绕着他俩,终轻盈远去……
陈奕头呛地,“呃、啊……”
陈妍把套着喜庆红封套的金条送给外婆,让外婆给其它表姐妹作嫁妆;她不会有下一代了……
——和家人决裂远嫁,外婆还是给女儿备了嫁妆!她们那依古俗,出嫁时,娘家备首饰、金子压箱底,给女儿在婆家姑姑、婆婆面前挺直腰板的底气,夫婿若动这些物事主意,会遭世人唾弃,待新妇掌家,小小千金出嫁,这分心意又传承下去……
“妈妈,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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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申请批准,陈奕带着陈海回来。
陈奕重新租了个离市区近些的小院,请了住家护工,当然,他经常亲自给陈海换纸尿裤、洗身、喂饭,经常被喷得一脸米汤;阳光好时,他把陈海抱到院里晒太阳。
有时,长时间看着高大的儿子在院角打沙袋、练平板支撑,没人知道,陈海在想什么……
这阵子,陈海竟能站起来,踉跄着走上两步,开心望天流着口水哂笑。
“抽一口?”陈奕将烟头放到陈海嘴边,陈海轻吸了一口,一脸陶醉……
也没人知道,陈奕心里在想什么……
……
那家歇业婚纱店竟真的重新开张。兄妹俩进去拍了套民国全家福,一袭长衫高高大大的哥哥站着,前面紫檀木椅上,坐着蓝小褂黑裙学生头妹妹,墙上挂着张妈妈的遗照……
晚上有课时,陈奕住陈妍公寓,周末,陈妍过小院来。
陈奕下厨,炒两盘小海鲜,拌两个凉菜,兄妹俩在院里小石桌上,喝着小啤,说些工作上的、人生规划的、突然涌进脑里的闲话、某些带颜色的打趣,嗯,就林树梦想的那样,并肩创、看世间繁华,说着、笑着、吃着、喝着……
(正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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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实现了,也继续无奈承受着,这就是人生……,哪来那么多的快意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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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本写崩了的,原定一章当下、一章回忆,感情会更饱满,结构也更有意思。那时有点忙,第五还是第六章就没坚持住,气!本就奔着送给某几个友友,修文让人重看更不礼貌。就硬杠完成了。
有时间,再大修吧。海涵喽,当遗憾也是种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