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养的什么狗啊?”刚才的队友绕个圈,正好到江榆楷面前,两人也不管走步不走步的,互相对视着偷懒。江榆楷假意伸臂,却没有把球抢过来。
每次提到家里养狗,都会被问这个问题,江榆楷倒是习惯。
可想起上次就是它捣乱,害他没能用成凸点螺纹小雨伞,他对福多尚有意见,嫌弃道:“土狗。”
“土狗?”队友低头看一眼他的球鞋,江榆楷的家庭条件看得出不错,没想到会养一只普普通通的小土狗,“农村里那种?”
“对,大街上捡的,看它可怜就收留了,一身毛病。”仗着福多不知道,知道了也听不懂,他胡乱编排起它。说的容易,谁要是真能在大街上随便就捡到一条纯种阿拉斯加,真是占了大便宜。
“你还挺有爱心。”
“现在后悔了,又麻烦又爱捣乱,还好色。”江榆楷说起福多来滔滔不绝,“见到个美女就要凑上去蹭,装乖卖俏,偏偏别人还挺吃它那一套,又是喂零食又是摸脑袋的。要是男的想摸它,它不把人家的肉咬下来一块已经算客气。”
宠物的任何行为在人眼中都会被美化,队友听他抱怨,反而笑出来:“有空去你家撸狗。”
“那你早点吧,不知道哪天它就被我给炖了。”他这说的倒是气话。
许星辙走过长椅,将香蕉皮扔进一边的垃圾桶,弯腰调整护膝,将他们的对话都听到耳中。
他又拿出兜里的牛肉干,沉未晴和江榆楷先后给的揣在一起,已经混淆,分不清谁是谁。他剥开一颗丢入口中嚼动,和上午吃的味道无差,包装纸也顺手扔掉。
或许刚刚……是他想多了吧。
教练又在唤他,许星辙回去继续最后的拉伸训练。
班主任课间来实验室,让同班的叁个人都过去一趟。等他们到时,办公室里还等着几个,都是平时成绩名列前茅的同学。他们本还在忐忑,忽被传唤,不知是好是坏。看到沉未晴跟在班主任后脚进来,都明显地松一口气。
其他人不确定,可有沉未晴的谈话,绝不会是犯错挨批评。
班主任从抽屉里拿出几张传单,给每个人发了一份,说:“这是过段时间要举办的英语演讲比赛,每年都有,你们应该也不陌生了。还是每个年级可以推选十个人参加,咱们班我就先问问你们的意思。叁个竞赛生可能不一定有时间,你们随意安排,其他人我还是建议去试一试。虽然高考不会有加分,但是对于你们的升学肯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说不定哪次就用上。”
每个人看向手中的赛事宣传单。
没想到今年的英语比赛也如期而至,高一和高二时,沉未晴都这么被叫到办公室过,那两次她都报名了,并且取得不错的成绩,现在步入高叁课业紧张,温度是随着季节变化,她却浑然感受不到日期迁移,所有的时间概念都仅仅来自于墙上的高考倒计时天数,快把这件事忘记。
走出办公室,沉未晴问同桌:“你要报名吗?”
“不报。”她回答得很肯定,“我竞赛都还不是特别有把握,没时间分神准备英语了。而且我高二拿过一次金奖,已经够用,没必要每年都参加。”
沉未晴和她想法类似,抬眼看在身旁同行的许星辙。
他个高腿长,步伐往往迈得很大,平时见他走路总是很快的,现在似乎为了和她们保持相同速度而放缓。那股刻意,不用他说,她都感受到。
“你去吗?”沉未晴问。
许星辙摇摇头。
“我记得你拿的是银奖。”去年沉未晴和许星辙同台,非常凑巧地相逢于同一赛场,不同赛道。可能是因为许星辙没有特别认真地钻研比赛技巧,报名也是被班主任赶鸭子上架的,寡言少语的性格令他并不适应在很多人面前侃侃而谈,还用外语,只拿到银奖。
他比赛时沉未晴在台下听着,若说发音和内容,没有哪里不对,就是毫无感情。说话没有波澜起伏,还面无表情,演讲如何能打动人心?偏偏与他同赛道的有个小童星,自小在儿童频道当主持人,评委熟悉、台风稳健,斩获头筹不言而喻。沉未晴有些为他遗憾,但许星辙下台更像松了口气。
这次又让他去比赛,许星辙的退堂鼓打得响亮:“不去。”
“你害怕?”沉未晴与他开玩笑。
他也回忆起去年下台后,在观众席看到沉未晴的错愕。却解释道:“和跑步比赛时间冲突,就不去了。那个比较重要。”
“这样。”她又看一眼英语传单,缓缓点头。
江榆楷这次从正门来的沉未晴家,他父母买了些东西叫他送给楼下,他光明正大地提着两纸箱东西和用做掩护的习题册来敲门。
早早地就听到屋外谈话的声音,沉未晴本想出去接待,听一会发现来的只有江榆楷,便坐回电脑前,反正他一会也会自己过来——锁住的房门传来几声拉动。
沉未晴起身,替他打开。
江榆楷溜进来,不等嘱咐自行反锁,然后不管不顾地直接抱住沉未晴,像只树袋熊。她甩几下没挣脱他,放弃挣扎,拖着这一大坨人回到座位。
没料到她这次不在书桌前,江榆楷好奇地探看:“你在查什么?”
电脑桌旁边还摆着英语比赛传单,网页里显示的是高中运动比赛官网的日程安排,她选的日期当天举办田径和大部分球类赛。沉未晴不作回答,关闭网页:“没什么,看完了。”
江榆楷自然熟悉那官网,虽然只瞄到几秒,却还是认出。
“你想知道比赛的事,问我不就好了。”他蹭着她的肩膀。
“那你们队这次有把握进决赛吗?”沉未晴问。
江榆楷也吃不准,鲜少有如此没底气的时候,说:“反正最近训练,我们是都进步了,可是对手也在进步,不好说。”
“加油。”
“光说没用。”江榆楷压住她的肩膀,将她的后背抵在椅子上,“我要是进了决赛,你得来看。”
“好。”
他弯眼,忽然斗志昂扬,举起练习册:“来,做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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