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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与林法官合法了吗 - 第50章

鼻尖有草药混合泥土的浸香,是陌生的味道,身体疲倦的动弹不得。
耳边隐隐约约有打火机的咔嚓声。
我倏地睁开眼,两个东南亚面孔的一男一女正一瞬不瞬的打量我,女的叁十来岁,坐在木椅上,体态瘦削,男的也叁十来岁,眼窝深陷皮肤晒的黝黑,倚在门框边抽着用白纸卷起的烟丝。
我的神经骤然紧缩,蹭的爬起来,下意识向身后躲去,男的深深看我一眼,冲外面喊了一声,进来一个穿着低调深色T恤的华人面孔的男人。
外面进来的男人扫视了我一眼,显然为我提前醒来感到棘手,低头看了看表,似乎在等什么人出现。
我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叁个人,余光扫到周身简陋狭窄的屋子,全身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
我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天白市长的宴会上,此时此刻的情景令我恍惚在梦里。
女人看我嘴唇干涩,浑身抖得厉害,心下动容,为我递来一杯水。
她眼中满是善意,我直视她片刻也看不见精明算计与狠厉,但我仍不肯接那杯水,女人便将它放在了我的跟前。
男人对她说了句什么,语调是东南亚典型的口音,我心中寒彻,我这是在东南亚的某个国家吗?
我发现自己身下是一张竹床,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理顺如今的状况。
我在宴会上晕倒,醒来竟然出现在异国,我是被什么人带过来的?他们目的是什么?绑架,还是与此前我被华人du枭枪击的事情有关?
思绪纷杂涌来,我观察周围都是封闭的墙壁,墙上的窗户很多但大多狭小无法突破。
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原本倚在门口的东南亚男人走了出去。
我浑身一激灵,抓紧时机从床上跳下向门外冲去。
身体穿过木质门框,外面刺眼的阳光倾泻在我脸上,灼辣的热度令我下意识眯起眼,等我不顾一切的向前方跑着,视线逐渐清晰下来后,我整个人都仿佛被坠入冰窟般凛冽悚骨:眼前是一大片罂粟花海——
广袤的平原上,娇艳鲜红的罂粟花连绵成片,挺傲纤细的枝茎撑着微张的花瓣,密密麻麻的连缀到天际。
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敢种植这样大规模的罂粟花?
我呼吸急促,脚下一软跌了个趔趄,身后追赶来的几个男人利索的将我制服,我拼命挣扎,口中厉声问道:“你们是谁,你们做什么的!”
那个穿神色T恤的男人走到我身前,因剧烈奔跑而有些气喘,但还是尽量温和的对我释放善意,“林小姐,我们要带你去个地方,但我们不会伤害你。”
“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手指插进头发里摩擦几下,望着远方并不理睬我。
我极力抑制着我的恐惧,对目前的情形进行了分析研判:罂粟,毒品,东南亚......我心上一凛,“这里难道是金叁角?”
男人们的神色确认了我的猜测。
远方有一辆改装车驶来,穿着深色T恤的男人吹了声口哨,向来车招了招手。
我以为那辆车上的人是他的同伴,心中恐惧加深。
突然改装车门右侧伸出一只拿着半米长枪的手,制服着我的男人们显然没想到以为是同伴的车里会突然现出枪支,惊呼一声“躲起来!”时,对方已经射出子弹。
我捂着脑袋,拼命向罂粟花从中滚去,子弹声在远处砰砰响起。
车很快就开到了我们跟前,穿着深色T恤的男人刚掏出手枪,便被对方一枪毙命。
此前制服着我的七八个男人都倒在了地上,我浑身抖得犹如筛糠,在罂粟花从中匍匐逃离。
突然我身体上方被遮下一大片阴影,我还未来得及抬头看,嘴巴便被人自后用湿布捂住,紧接着我的意识涣散,身体不受控制的瘫软在了罂粟花从间......
紧接着又是无休止的昏迷,黑暗里我偶尔会有知觉,感受到有人在轻轻温柔刮蹭我的脸,中途我朦胧醒过一次,不知是否是错觉,我仿佛看到了凌越隐约的脸庞。
......
再次清醒时,我正身处颠簸的游艇之上,船舱里有两个男人看管我,一个是M国混血面孔,一个是印第安人。
我还浑身酸软动弹不得,对方见我乖顺也便放松了警惕。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全身恢复了些力气,我听船外有人用英文喊了句“到岸了!”,船舱里两个男人皆走到了船舱外查看。
船舱里一时竟然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心神一紧,抓住时机猛冲出船门,入目是碧波浩荡的大海,夕阳将天际处的海水染上绯红,一片壮阔绮丽。
我向身后看去,近处是白色的沙滩,游艇已几近岸边。
我掉头冲身后大陆方向跑去。
对方显然没想到一直安静认命的我会突然激烈行动,几个男人拼命想从身后拉扯住我,但我已经纵深跳进了靠近大陆的海水里。
海水灌进我的耳朵,嗡嗡作响,我屏住呼吸,在翻滚的海浪中拼命向大陆游去。
我尝到海水的腥咸,海浪一波接着一波的翻卷着我,被海水包裹的窒息似曾相识。
突然,我感到脑袋装上大块海岸边的礁石,礁石上凸起的寄生贝壳扎到我的头顶,脑中如轰炸般隆隆响着。
我望着没有边际的青天,朗净的天空中漂浮着稀疏的云,身体俯仰于大海里,意识模糊间,流泻了的记忆如滔天卷来。
叁年前,我也曾被海浪缠卷着,天空也是这般澄净清明。
我的心神骤然澄明贯通,意识却在之后因猛烈撞击而逐渐消失,我坠入脑海中叁年前华胥旧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