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姬噘着嘴将碗筷敲得当当响,别人的视线投过来的时候她就气呼呼的解释一句:“用不惯这些!”谁让祝义身上的味道太过明显,还有衣领都遮不住的吻痕。
梅怡晴不食菜饭坐在阴影里一双眼紧紧盯着林少泉,仿佛要将她的后背看穿出一个洞来。对于孟姬她倒是好脾气的大度,见她吃醋耍闹梅怡晴只是淡笑。
祝义满眼欣喜握住了孟姬了手,“你如今同以前不同,知晓了自己的情绪还真是不错。”桌上众人的目光投过来,她顿时讪笑松手。的确,她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
餐毕,杨化收拾餐桌奉上茶。祝义挪到梅怡晴的身边趴在她肩头轻声说着什么,梅怡晴面容松动露出柔和的笑意,伸手为祝义理了理额发。
突然一条毛绒大尾从眼前一闪而过,随后梅怡晴一声闷哼脸色痛苦,她僵直了身体一双眼求助般的看向祝义。
“王驾!”
祝义慌张之下原地跺脚不知所以,林少泉慢慢走过来从梅怡晴的后背捻下来一张符纸。她垂眸跪地,开口道:“孟姬山间生灵不懂规矩,还望王驾恕罪。”
梅怡晴后心灼烧般的疼痛,她自嘲笑笑心想接连两次都被祝义的“女人”暗算,算不算是她的荣幸?
梅怡晴抬手一指缩在墙角的那一团白,后又摇摇头笑说:“无妨,狐仙与本御玩笑罢了。”
林少泉松口气,将她昨夜给孟姬玩的降鬼符箓藏进袖口。
祝义抱起孟姬揉她化成本相的头,低声在她耳旁说道:“小坏狐狸,从前你若是有此心计万不会被别人欺负了。”
孟姬用张开长嘴巴叼着祝义的手轻咬,喉咙中用兽音哼唧着。祝义又揉了揉她的头,“这次不怪你,可王驾会疼,以后万不能如此。”
孟姬又是一阵哼唧。就不该让道士哄狐狸玩,把本是纯良的小狐狸都给教坏了。
祝义带着梅怡晴出门后,林少泉垂着头对孟姬说:“抱歉。”孟姬勉强露出个笑来,可随即红了眼圈,“没关系。可……祝义生气了。”
林少泉摇头,“她没生你的气。不过,还是对不住你,我再也不会骗你了。”孟姬只是带着眼泪笑着,像对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一样。
祝义敲开了府门李大人提防的看着她,“不知祝大人登门所为何事?”他还记得在太尉府那一日,这是个不可小觑的女人。
祝义对他粲然一笑轻易的拨动了这位中年官僚的心弦,“今日来寻在您门下做客的马公子,不知可方便?”李大人暗道妖孽!他一阵轻咳让下人去引路,而后慌张的回屋去还关紧了房门。
马嘉言让人可叹可怜,李大人好心收留他在府中暂居。可他过的不大好,身形消瘦面黄眼青,还真有点像被妖精吸了精气的模样。
马嘉言一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绝色女子,官袍都让她穿得万种风情。他几乎一瞬间就猜到她的身份,下意识的就要关门。
“哎!”祝义挡着门不让他关上,借势将小纸人扔向他的胸口,纸人粘衣便消失不见没被马嘉言发觉。
马嘉言慌里慌张四下张望,只见四周无人更是胆寒,“大人乃是朝廷官员,不会做如此失礼的事罢!”祝义轻嗤一声上下打量他几眼,眸中满是不屑,“你想什么呢?蠢材。”
马嘉言受了侮辱,他自负有才哪会甘愿被人骂成蠢材?他“啪”的一声推开房门,气急说道:“谁是蠢材?他日皇榜状元我让你跪在我的脚下!”
祝义被他的反应所愉悦,连声娇笑,“好好好,来日的状元郎。”她上前一步,阵阵芬香在马嘉言的鼻尖萦绕。
她佯装绊倒身子一软扶住他的胳膊,香气更加浓郁。她媚眼轻挑满是风情,伸长的脖颈上无数暧昧红痕。在马嘉言身上的纸人乃是阴间鬼物,受它影响他能嗅到香气中缠绕的桂花酒气。
桂花酒气!如此熟悉,贡院那一日。
祝义这幅模样分明是挑衅!她分明是嘲讽!宣战,对,宣战。
马嘉言目眦欲裂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大吼:“是你!是你害我!”他又摇头,“不,不对。你是那花果香气,酒气是谁人的?与你苟合的那人是谁?”
祝义反手按在他的手腕,欣赏他疯魔的表情。她知他入了套在劫难逃,“想知道?明日早朝你便知晓。”
马嘉言颤着手放开了祝义的衣领,“我如何能上得朝堂?”祝义揉了两下脖子,“自有人带你去,你莫要推辞就是了。”
辞了李大人的府邸祝义转而行向相国府。梅怡晴附在她肩背上阴气森森,让祝义又冷了几分。她搓了搓手,说道:“王驾别气了,好冷。”
梅怡晴咬牙,“方才本御能直接要了他的性命。”祝义身上冷心里暖烘烘的,她点头,“我知晓。可你不能伤人性命,我不愿你受罚。”
祝义拿着请帖上门自然被当做贵客请进了府门,相国罗围亲自来迎她。只一打眼罗围就看出祝义是一夜欢好的滋润,她心中暗想此人如此轻浮自家儿子当初怎么瞧上这样的人?
可她面上无比热情,“早就盼着你能来家中做客,你也是忙,等你得空还真是不容易。”不是太过生疏的客气,她说的很自然仿佛和祝义相识许久了一般。
“是您赏脸,下官高攀了。”
罗围请她进厅堂,“可别与我如此生分,快快入座。”
祝义感叹真不愧是相国啊,明明她儿子危在旦夕可她还在不紧不慢的与她寒暄闲话,真的沉得住气。
茶斟了一盏又一盏。两人从朝中政务聊到祖籍家乡,又从民生水利聊到边疆贸易。
祝义到底是年轻心中的那点底气都快被她给磨没了,她从信心满满逐渐变得心虚不安。当然,她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被罗昂看在眼里。
“祝义啊,茶需细品。一盏接一盏的饮可就变成牛饮了。”
祝义放下茶盏手掌握成拳,指尖在掌心里冰凉。“是下官失礼。”罗围摆着手对着她笑道:“别紧张嘛,随意就好。”
她又说道:“祝义你藏拙了啊,这可不太行。我要上禀陛下你的才能,可不能让你年纪轻轻的就偷懒。”看似打趣的一句话实则是罗围在试探她,想许给她的好处。
也因这句话祝义的心终于落回了胸口。这罗围终于不再绕弯子了。
祝义终于敢提起正事,说道:“说起来下官的确有事求您。”罗围对她使了个手势示意她往下说,她点头,说:“马嘉言的事已了,下官想让他上金銮殿听判。”
罗围眯起双眼收敛了假面笑意,“那我就问祝大人一句,可要见见我那缠绵病榻的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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