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老婆,你听我说,把它收回去……”
“我们离婚了。”
“我可以带你回温莎领,不,温莎领已经被我用来抵押了,我们到穷奇国去……”
“我们离婚了,戟天。”
“老公很会赚钱,喏,我们回去当雇佣兵……开花店……”
“我们离婚了。”
“不——!”戟天失控地大吼道。
辰砂狠狠挥拳,在数万人的注视下,把戟天打得仰摔在雪地中。
“穷奇!”辰砂满脸是泪,高喊道。
一只巨大的白虎伸展翅膀,呼的一声掠下,拦在辰砂与戟天身前,继而张开口,一道电光在口中纠结成型。
“辰砂!你要做什么!”昆布大喊着冲前,抢着拉起戟天,挥起大剑。
突变陡生!
五万人对两个人的史无前例的战役拉开了序幕。
上万根带索勾枪如流星般飞向要塞,勾住边缘,继而朝四面八方拉扯,要塞轰然垮塌!
“退回来——!”玄及朝辰砂喊道。
辰砂跃上穷奇背脊,狼狈地朝后逃窜,毕方蓦然胀大,张开嘴!
昆布大声号令道:“人抓活的!怪物不要管——杀了!”
辰砂喊道:“不!”
毕方正要喷出火,两根锐利的弩枪便从地面飞出,嗖的一声刺穿了它的扁嘴。
“咕?”毕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口火憋在肚子里,上百名佣兵拉起粗绳,于地面一个平掠,开始飞速转圈,毕方单脚被地上绳索狠狠一扯,登时失去平衡。
“咕咕咕——”毕方的眼泪在寒风中汹涌而流,它拍动着翅膀,无可奈何地倒了下去。
腾蛇现出小山般的身影,扑上前去,扫飞了无数雇佣兵,戟天手臂魔炮高速分解,再组合,指向腾蛇,轰然一炮!
腾蛇七寸处浮现漆黑,在地上翻滚,逃了开去。
刹那间大地震动,一股震颤从冰雪线的西侧涌来。
“雪崩了——!”有人高喊道。
“不可能!这里是平原!”昆布吼道:“快把它们抓起来——!”
大地震动越来越明显,从微微摇撼演变为势不可挡的洪流,身穿白色军服的千军万马从西方冲来,为首之人抽出军刀,率领上万人,狠狠地撞上了雇佣兵军队!
“穷奇国军!怎么会……”
情况远远超出了戟天与昆布的预料之外,放眼四望,到处都是身着白军服的穷奇国骑兵,诃黎勒吼道:“辰砂在哪里——!”
“放开他!”诃黎勒以刀刃朝高处的玄及遥遥一指。
雇佣兵撤到冰原线以南,诃黎勒率军牢牢把守住了冰线以北。
“将军?”辰砂迷离的目光望向骑于战马上的那名男子。
“过来。”诃黎勒道。
玄及下意识地拉扯穷奇的脖颈,在空中停驻的神兽不情愿地朝后退开些许。
玄及道:“他怎么也来了。”
诃黎勒道:“辰砂,我命令你过来!”
辰砂拍了拍穷奇的头,神兽载着他与玄及二人朝诃黎勒飞去,落在两军中间的空地上。
“学长,看来你混得不错呢。”戟天吐出嘴里的血,抹了一把嘴角,慢悠悠道。
诃黎勒道:“自由都市的情报机构送来消息,这小子杀光了玄龟国的皇族,带着辰砂进入永恒冰原。”他旋过军刀,朝辰砂一指:“五万雇佣兵又在这里集结,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戟天收起手臂上炎枪,笑吟吟道:“没什么,一点夫妻间的小打小闹,有劳学长挂心了。”
辰砂道:“不是这样的!”
辰砂走近马前,低声朝他解释了自己与玄及所为,诃黎勒仍骑在马上,冷漠地听着他的阐述。
许久后,诃黎勒道:“所以你会死。”
辰砂点了点头,道:“将军,请放我过去。”
诃黎勒深邃的双眼望向戟天,后者眯起眼,不安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诃黎勒的披风在寒风中猎猎飘荡,他驱马侧身,让出一个空位。道:“再见,宝贝。”
那一刻,玄及与辰砂俱如释重负。
诃黎勒背后的军团让开一条通路,末端便是飓风肆虐的冰原入口。
“戟天学弟。”诃黎勒以他低沉,舒缓的声音道:“现在,让我们开始这场迟来的决斗。”
戟天的目光全不在诃黎勒身上,他眼中只有与玄及一同离去的辰砂。
辰砂走进永恒冰原的那一刻,回头看了戟天一眼,他们都没有说话,然而戟天知道,这场决斗不管输赢属于谁,赢家都会永远地失去他。
玄及的情书
玄及将辰砂死死地护在怀里,他们在凌厉的狂风中朝冰原中心走去,越靠近星之墓园,风便越到,到得后来,人的体重已不足以立在地面,风向来回变换,刮得他们几乎要摔在地上。
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极其艰难的代价。
辰砂脚下一滑,大叫一声,摔在冰层上,登时被风远远吹出数米。
玄及猛然抓住辰砂的手腕,另一手甩出钢爪,钉进地面。
玄及喊道:“这样不行!我们会被刮跑的!”
辰砂回喊道:“什么!”
玄及喊道:“趴到我背上来——!”
辰砂勉强听到了。他紧紧地搂着玄及的脖颈,俯在他的背后,喊道:“我觉得不对劲!”
他的嘴唇贴在玄及耳侧,猛然一喊,玄及险些吐出血来,怒道:“别这么大声!”
辰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星之墓园……离冰原边境不是没有这么近吗?”
辰砂这么一提醒,玄及也想起来了。
玄及道:“对,从墓园到北之村,驱赶雪橇要足足走上三天。但我们这里按照风力估测,已经接近暴风团的中央了,是怎么回事?!”
玄及咬牙以钢爪钉入地面,缓慢朝飓风的中央靠近,尖锐的冰块飞来,将他额头砸得鲜血直流,再靠近些许,两人都无法再睁眼,身体被风吹得飘往天空,唯靠着玄及手中深深钉入冰面的钢爪固定,而反复摇摆。
“你能……看清楚方向吗……”辰砂竭力吐出含糊不清的音节。
玄及艰难地答道:“可……以。朝风……大的地方……”
不知前进了多久,风越来越大,像是一双大手,狠狠抓着辰砂与玄及,把他们撕离彼此,辰砂道:“我……坚持不下去了……我们……回头吧。”
玄及无法再回答,冻裂的嘴唇渗出鲜血,他感觉钢爪的末端勾住了某个突起,同时气力耗尽,他绝望地朝那块岩石狠狠一扯。
瞬间所有的风都消散得无影无踪,风壁仍然在背后肆虐,然而他们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