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到寝室的玻璃窗前,辰砂道:“没什么!”
文术唰的一声拉开窗户,寒风卷了进来,他趴在窗户上朝外张望,以手指去摩挲窗台上的几道刮痕。
文术狐疑道:“钢爪类武器?有刺客?”
辰砂吸了口气,道:“你怎么知道的?”
文术向雪地里望去,道:“废话,念书不行,你老大我,好歹是个打架高手。”
辰砂道:“我……嗯,我好像看到一个人。”
文术缩回上身,目光落在窗台前的盆栽上,想了想,觉得它们的位置有点奇怪,还未想清楚,便拉上窗,转身道:“亲爱的,你看到那个人……”
话还未说完,只听背后发出炸响,窗户爆裂,寒风裹着玻璃渣无情地卷了进来,在文术脖颈上划出无数血痕。辰砂大叫一声,文术未曾转头,玄及手中钢爪交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响。
玄及把玻璃窗上半部分蹬得粉碎,继而手中出爪,撕开窗帘,同时一脚狠狠踹在文术背上,把他踢得直飞出去。
玄及把手中窗帘一卷,挡住飞向辰砂身上的玻璃渣。单膝跪地,稳稳落定,一臂轻巧前探,利爪恰好架在仓皇翻身的文术脖颈上。
玄及轻声道:“你好,辰砂,请不要轻举妄动,我不会杀他,也更不想伤害你。”
五雷轰顶的院长
皇族都有异能,这是上天注定的。大陆上的四个国家在很久以前,都拥有自己的守护神,守护神的存在,赋予它们子民中的皇族一项特殊能力。
随着诸守护神在寒冬中接连死去,血裔的能力逐渐被时间削弱,传到当下,隐隐成为无关痛痒的小把戏,唯一的作用便是证明他们血统高贵,出身于皇族而已。
毕方国的护国血裔是火焰,自诃黎勒见到辰砂施展他那匪夷所思的,能快速愈合人类身上伤口时,便不由自主地想到各种异能。
然而在他的知识范围中,尚未曾听说有哪个国家皇族的护国血裔是“生命”“治疗”抑或其他,或许会是哪个早已湮灭在历史之中的偏远小国?
诃黎勒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辰砂不会是玄龟国的皇族,因为玄族的皇家异能是“水”,恰好与毕方国的火焰针锋相对。
玄及是玄龟国的皇太子,自然也拥有水的异能。
“辰砂。”玄及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见。”
玄及手腕一抖,收回右手的钢爪,修长,白皙的手指交错,在桌上拈了几滴水,施展异能。
指缝间焕发一点蓝光,蓝光无声无息地延长,化为一根旋绕的冰丝。
冰丝末端一顿,一粒晶莹的水珠破开,层层舒展,绽放出一朵巧夺天工的蓝色花朵。
玄及笑道:“送你的。”
辰砂笑了笑,道:“真漂……”继而微一蹙眉,急促喘息,双眼失神,倒了下去。
玄及吓了一跳,道:“你怎么了?!”
辰砂倒地的瞬间,摸到床脚的铁管子,手腕一甩,把那铁管沿着地毯在桌下抛向文术。
玄及正要上前察看,又猛然转身。
“狗娘养的!”文术大吼一声,单手挺起铁管,以击剑技艺直刺玄及背脊!
玄及吸了口气,知道中计了。
玄及钢爪错开,险之又险地架住当胸一式,钢铁互碰,迸出几星火花。
“啊啊啊——死吧!”辰砂操起椅子当头就砸,玄及哭笑不得道:“别乱动!我不想伤你!”
文术舞开铁管,呼呼风声伴随狂攻骤扫,膂力极大,全挑玄及关节处下手,玄及暗道轻敌了,竟低估这名少年武力。
若是一对一,要放倒文术本是不难,然而旁边又有不断干扰的辰砂,令玄及应付得左支右拙,煞是郁闷。
算了,先逃再说,玄及单手撑在桌上,借力一跃,双脚蹬墙。
“哪里跑——!”辰砂充满气势的大喊,继而抛出蓄势已久的超级暗器——呼呼旋转,黑泥飞溅的5kg重陶瓷大花盆!
砰的一声,准头取得极好,在玄及跳跃的瞬间正中其后脑勺。
玄及提到胸前的一口气散了,摔倒下来,直挺挺地“大”字型趴在床上。
文术问:“什么花?”
辰砂尴尬道:“番茄……”
文术点了点头,道:“算你识相,没拿蓝莓盆砸他后脑勺。”
辰砂摇着尾巴道:“怎么敢,老大打起架来真是厉害!”
文术又道:“过来过来。”一手拉过辰砂,把他护在身后,上前检视一动不动的刺客,道:“昏了?”
辰砂接过文术的铁管子,朝玄及身上试探地捅了捅,赞同道:“好像是,怎么办?”
文术想了想,道:“你在这守着,我去找根绳子把他捆起来。”临出门前又吩咐道:“你看他动了,后脑勺上猛敲,懂?”
“嗯!”辰砂乖巧道。
文术出去了,辰砂看了玄及一会,把他翻了个身,免得在枕头上闷太久挂了。
玄及直挺挺地躺着,他贴身且单薄的暗杀者装束极完美地衬托出了年青、修长的男子身材。手臂,双腿,长靴,俱显露出流水般健美的男子曲线。唯在腰下围着一袭牛皮的战甲。
这身薄薄的连体衣服,穿了就像什么也没穿,他不冷吗……辰砂心想。
他把花盆端起,放回窗台下,花盆上面又多了个缺口,形状与玄及的后脑勺吻合,不禁暗自好笑。
辰砂倏然转过身,发现玄及嘴角动了动,他正拿不定主意敲不敲,心下又有点不忍。
他充满疑惑地观察片刻,突然发现,玄及胸膛的起伏停止了。
没气了?!不会吧!辰砂如遭了晴天霹雳,忙伏身到玄及面前,侧着耳朵去听他的呼吸。
“你又不是没看过。”
“哎哎!”
玄及声音中笑意盎然,快如闪电地在辰砂耳朵上轻轻吻了一下。
“再见!辰砂!”
紧接着,玄及一瞬间身体后移,抽身荡出窗外,像一只夜空中的黑隼,消失在大雪之中。
文术提着绳子进来了,一见人没了,便怒道:“废柴!看个死人都看不住!”
辰砂讪讪地吐了吐舌头。
直到这时,冷风卷进室内,大流氓与小白痴才意识到一个灰常严重的问题。
玻璃窗没了……今、天、晚、上、完、蛋、了!!!
时间到,熄灯,锁门,文术把桌子竖起来,拦在破窗前面,等明儿白天校工来修。
文术把所有的衣服都拿了出来,自己的,辰砂的,都堆到墙壁边缘,拍实,在床上筑了个巢,然后道:“你……睡里面,我我我,睡外面。”
辰砂自觉地爬进巢里,文术也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