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他……”
简简单单的四句话他就想把两人的关系撇得干净?
握著信笺的手突然一发力,沐晟红著眼睛当著明不戒的面将那信震得粉碎。他转过身,一字一句地对明不戒道,“明家堡与沐家寨联盟的事情我可以答应你,日後你也可以盟主身份号令北武林的任何一支江湖势力。但交换的条件是,事成之後,明少卿归我沐晟所有,明家堡不得有任何干涉!”
“你疯了!你拿少卿当什麽?!”
没想到在这个关口上沐晟居然提出这样的条件,明不戒心惊胆战地看了他一眼。那双向来沈静的眼睛里,此时已经被肆意而出的怒气占满。明不戒知道他根本就是在气头上才说出这种话……他……
“一句话,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当初抛下他的人是你!你有什麽资格怨他?我告诉你,这种条件我不会答应的!日後你敢碰他一分一毫,我明家堡与你势不两立!”
一时间被沐晟的态度激起怒火的明不戒也狠狠抓住沐晟的衣领,他虽看上去斯文瘦弱一些,可是气势上却一点也不输给这个以武力称雄北武林的沐家寨寨主。沐晟望著眼前这从前将沐家寨逼到绝境,又在关键时刻放他一条生路的对手,忽而冷笑一声,一掌劈开明不戒的手,“好,好,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沐晟要什麽,还不需要得到别人的允许。明不戒,你有本事保他一辈子别让我逮到!”
沐晟最後撂下了这句狠话。他忍得够久了,从两人一开始的见面,到他无声无息地离开。他一直忍著不去靠近他,不去打扰他,等自己想透了,了悟了,想要好好待他的时候,他为什麽要一走了之,
什麽缘分至此,什麽後会无期?
留下这种该死的鬼话就像让他死心麽?明少卿你把沐晟当作什麽?当初将他骗得一无所有的人是你,闯进他心里让他再也放不下的人是你,一次一次受伤让他心痛难当的人也是你。到了现在,留下几个字就像抽身事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沐晟,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之前已经收到密报,白水家的人已经在明家堡别院设下了埋伏,我特地赶来就是要阻止你们过河,没想到一来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少卿,你与他的恩怨能不能先不要计较,难道你真要看他落入东瀛人手中才肯跟我联手麽?”
一时怒极的明不戒渐渐恢复理智。他拼命摇著沐晟的肩膀,对他大声吼道,“你醒醒吧,少卿吃的苦够多了,他还怀著六个月大的孩子,你连自己孩儿的性命也不顾吗?”
“你说什麽?!”
犹如惊雷一般的话在沐晟耳边轰地一声炸开。他还没反应过来,外面的侍卫已经纵马而来,在两人面前跪下,
“前方已经探明,并无少堡主的下落。不过江面上有两只船队在交战,战旗上都挂著白水家的家徽,其他并无异样。”
“白水家?”
明不戒眼前一亮,刚想对沐晟说什麽,只见他一双迫人的眼睛逼视自己,明不戒知道事到如今不能再隐瞒什麽,只好将真相一一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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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主啊,你终於没忍住把实话说出来了啊。。。。。远目。。。。
(八下)弱攻强受 生子
在夜色的掩盖下乘小船离开的明少卿等人开始时并未引起两艘大船上人的注意,可是没过多久,被火光照亮的江面上这一船人的行踪就格外显眼起来。战船上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随後便有不少的黑衣武士如鬼似魅一般从踏著江风向小船袭来。
被厚衣裹住全身的明少卿坐在船尾仍是感觉到周身不可抗拒的寒意。他也是在江湖中行走过的人,知道这股杀意是直逼自己而来。可是他现在不只是内力未复,而且大夫也说了,眼下这个身体已经不能再受损伤,否则这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可是当下战局一片混乱,仅靠陆季以寡敌众,结果无异於众人束手就擒。明少卿想到这里,不由将手伸向衣袍内侧暗藏的匕首,他已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即便是战死在这里也绝不能落入东瀛人手中……
沐晟……
握紧匕首的一刹那,他想到的人唯有沐晟.
也许这一生注定是要辜负他了.还有这个孩子……
迎面而来的刀光晃乱了明少卿的视线,陆季一剑斩落弯刀,抽身转向明少卿,他未等对方出手反击就朝著要害直刺下去,对方意在明少卿,一时不察竟为他所伤.陆季一击得手,趁机将明少卿带出战圈,护在自己身後,
“你别出手,我能解决.”
以一敌众的陆季其实在挡下方才那一剑的时候就已经露出了疲态,但是他知道现在他一退,明少卿必定是腹背受敌.这种事他想都不敢想,所以就算是拼死一搏他都要保护明少卿万全.
双方正在焦灼之际,只见赵七从後方引弓朝黑衣武士直射而来.他用的弩箭无需臂力的支持,就算是他这样久病不愈的人也可发挥出惊人的威力.当初川泽就是考虑到他的身体才特地设计了这种弓弩供他防身,没想到第一次用到它居然会是在这里.
“驾船往回走!先上岸!”
与明少卿遥遥相对的赵七用尽力气大喊,可是他的声音很快被喊杀声淹没,陆季此时只知道奋力划船带明少卿脱离战场。而这时候另一艘战船上一直不动声色居高临下观战的男人望著火海中举剑杀敌的川泽,将藏於腰间的长剑缓缓抽出,
他的长剑映著山月的寒光,只是刚一出鞘就引起了川泽的注意。他身法极快,周围人根本不能近身,所以他才能在吸引住大部分的攻击让赵七脱身去助明少卿离开。可是这个男人已出现川泽就知道自己的优势荡然无存了,
他从未在他手中赢过一招半式,一次也没有。
可是他也从来没有向这个所谓的父亲服过输。这是他一生中最想要打败的人。
“川泽,这是第几次了?”
身在高处的男人两手握住剑柄,在满月之下,他的身影映入月晕之中,仿佛将月光集中於刀刃之上,每一剑挥舞下去都带著无双的美感,然而同样的剑招从甲板上腾空而起,
一上一下的两柄剑碰撞出耀目的光,连带著站船上的火光一并黯然失色。赵七趁著众人惊豔於这惊世罕见的剑法中时,驾船绕到明少卿的船边,“这里有川泽挡著,你们上岸之後往回走,算时间不戒他们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你们……”
他话还未完,高处缠斗的两人中,一人忽而一剑将两人隔开,然後朝著小船上挥剑杀去。川泽被震开数步,身体僵在桅杆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著赵七,陆季与明少卿成为男人剑下的亡魂……
“住手!──”
撕心裂肺的一声叫喊丝毫不能让男人停下杀戮的动作,川泽只觉得自己的两眼似乎都已经开始充血,他要杀了这个从来都不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