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悦明白了,哆嗦著嘴唇,脸全白了,眼睛里有泪在蓄积,却落不出来。
祈乐之挽著他一起面对浩瀚的海,“你瞧,这海生在这儿,也不知几千几万年了,落了多少的雨雪进去,可把它弄脏了麽?没有!因为它的心始终是纯净的。所有的污垢,那些一时外来的侵扰对於它来说,都是过眼云烟,根本不值得理会!还记得有句话是这麽说的,这世上最浩瀚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加浩瀚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加浩瀚的是人的心灵。小悦,其实你本来就没有被弄脏过,肮脏是那些坏蛋!可你为什麽要为了他们的肮脏而惩罚自己?你知不知道,你在惩罚自己的同时,也在惩罚著你的爸爸妈妈,惩罚我,惩罚一切关心你、爱你的人?”
何家悦没有说话,但湖边的水面上却溅起细小的涟漪。
祈乐之伸手紧紧揽住了他的肩,“哭吧,没关系的!高兴时就笑,难过时就哭,这没什麽可丢人的!”
何家悦侧身回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哭得哽咽难言。似乎郁结在心底里的那些难言的屈辱与隐痛都要随著泪水一起从血液里抽离出来,还他一份清静与宁和。
晚上住在山间小旅舍里,何家悦沙著哭哑的嗓子好奇的问,“为什麽不能到山顶上去?”
祈乐之把他抱在怀里,“因为山顶是给神仙和精灵们住的地方,我们凡人不应该去打扰的。”
何家悦点了点头,把脑袋搁在他的颈窝里,埋著脸轻声说,“你……想做什麽就做吧,我……我没关系的!”
祈乐之笑眯眯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没关系,为什麽会发抖?”
何家悦在被子里踹了他一脚。
祈乐之呵呵笑著,却翻身从床头小包里取出两根早就准备好的红色细绳。
先把自己手上的结婚戒指摘了下来,用红绳套上,戴在了何家悦的脖子上,打了个死结。然後把另一根红绳递给他,“现在该你了。”
何家悦疑惑著摘下自己手上的戒指,也用红绳套上,给他戴在了脖子上。
祈乐之握著他的手,郑重承诺,“小悦,你不用著急的证明些什麽。在高中毕业之前,我都不会跟你做的!我们现在还是学生,当然要以学业为重。我会等你彻底的消除了心理的阴影,然後很快乐的跟我做。那时,我们再正式的戴上这戒指,好吗?那麽从现在开始,请你为了我,更是为了你自己,好好保管好我的戒指,还有,你自己。”
何家悦埋在他怀里使劲的点头。
这一刻,他确信,自己遇到了生命中的天使。
青春的岁月总是过得飞快。一眨眼,两年过去了。
在拿到毕业证书,等待大学录取通知书的这几天,何家悦很是心神不宁、焦躁不安。一低头,脖子上细细的红绳上,那枚小小的银白色的指环似乎也被他的情绪所传染,温热得烫手。
何妈妈切了一盘水果,“小悦,出来吃水果了!”
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何家悦从房间里出来。
何爸爸还问,“你跟乐之是不是吵架了?他怎麽跑回那边去住了?”
谁知道那家夥在干什麽?提起这个何家悦就是一肚子的气,自己没招惹他啊!试一考完,那家夥就说有事情要办,跑回家了,也不带著他!害得他几天晚上都没睡好觉了,眼睛下挂著两只严重的黑眼圈。
这习惯真是个要命的东西,自从习惯了窝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安眠,乍一分离,可怕的後遗症就出来了。
哼!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何家悦忿忿的捏破了一个山竹,任那紫红色的汁液染在手指上。
何妈妈嗔了儿子一眼,“瞧瞧!肯定是吵架了!你一会儿快给他打个电话,叫他晚上回来吃饭,要不你到祈家去。乐之脾气多好,从来都是他让著你,你也主动迁就他一回嘛!”
问题是我不知道该迁就什麽呀?正想拽拽的说不去,可何家悦话到嘴边还是忍了下来。
给自己找著借口,去祈家看看也好,那家夥究竟在干什麽?自己跟他可是名正言顺的配偶,凭什麽不能查岗?
最好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否则……否则该怎麽办呢?
难道那家夥真的有了二心?应该不可能吧!高中三年他都是跟在自己身边形影不离,能出什麽状况?可是这也说不定啊,那家夥说起来还是很受欢迎的!
学校里,他们的婚事没有公开,经常有莫名其妙的女生来给他送卡片、巧克力,假装请教功课霸占他的休息时间,也是他们的独处时间。
当然,那些东西祈乐之都老老实实的交公了,那些请教全让何家悦冷冰冰的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还不懂?自己回家琢磨去!
可是何家悦心里还是时常觉得很不舒服。无数次想到干脆把结婚戒指戴上算了。可又一想,戴上那个就真的要做那种事情了,他还是有点小小的心理障碍。不过,已经不多了,主要是,面子上下不来。
呀!那家夥不会欲求不满,另寻新欢了吧?
何家悦越想越觉得不安,两年的同居生活,已经让两个人对彼此的脾性喜好包括身体都非常了解了。
说起来,那家夥真的是发育得……太好了一点!何家悦有些脸红心跳的想,他应该忍得很辛苦吧?可是自己,也忍得很辛苦啊!
虽然没有做到最後一步,但彼此每天在床第之间缠绵,亲吻和爱抚是少不了的。好几回他都把持不住差点就做了,可是那家夥总是硬生生的忍了。
不是有避孕套吗?何家悦其实有时也在想,做完不就得了,为什麽那家夥总是很嫌弃那个东东?
那家夥不是说高中毕业後可以做吗?他为什麽又不做了呢?难道大学四年的光阴,他还想忍过去?这也太不人道了吧!
何家悦心事重重的吃了个山竹,终於还是忍不住拿起电话拨了号码,只响了一声,电话就通了。
不等他开口,那边倒先出声了,“小悦,快开门!”
呃?开哪个门?
“我刚到!快开门!”
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了一抹笑意,说出的话偏偏听起来有很大怨气,“催什麽催!讨厌!”
十八岁的祈乐之越发的高大挺拔,进一步拉大了与何家悦的身高距离。明白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後,何家悦从起初的耿耿於怀到如今已经可以视若无睹了。
与身高的变化一同变化的,还有祈乐之脸上那些原本柔和的线条,逐渐被硬朗起来的轮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