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奈何 - 第22章

念念等的就是这一刻，她为什麽还要吃惊。

“表哥，我……我心里已经有人了。”玉柔柔声道。

“若那个人真对你好，你怎麽还会伤成这样？玉柔，嫁给我，你知道我对你的情意。你会是我这辈子唯一宠爱的人。”唯一宠爱的人……那她允儿算什麽呢？

“他对我好不好我没法控制，但我爱不爱他是我的事，别人也没法控制。”她自己也没法控制啊～玉柔的声音又响起，“更何况，玉柔已经不想再和谁分享一个男人了。表哥，你已经有那麽多侍妾了，还不满意吗？”

“不满意，我要的只有你，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可以马上让那些女人离开。”他的声音有些急切，好像再不快点表明心迹，玉柔就不可能是他的了一样。

“那允儿呢？”

“允儿？”他突然沈默了，允儿呢？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拿允儿怎麽办了。他没想到玉柔会这麽问，他以为玉柔喜欢允儿，留著允儿自然也不会是问题。可是，玉柔问了，而允儿……他不想她离开，他已经习惯她的陪伴了，更何况，他也答应过允儿对她永不相弃的。

屋里里一片寂静，屋外的人此时也是屏著呼吸，他会怎麽回答？他会扔下她吗？他答应过她一辈子不弃她，他要反悔了吗？

“表哥，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麽放不下允儿？玉柔想问，却被啸清截住了话。

“我答应过允儿要照顾她一辈子的，你若喜欢她，就让她留下，你若不喜欢……”

“小姐，我带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哦，还是热的呢～咦，爷您也在啊，正好，一起吃吧。”啸清的话被刚进门的允儿截住了。是的，允儿是故意的，她不知道他会说什麽，可是她好害怕，怕他说会让她也离开，她没法接受这个可能，宁愿这样卑鄙的阻止他的话。

屋里的两人因为她的突然进入而愣住。

“允儿”还是玉柔先回过神来，“你回来啦？我最爱吃桂花糕了，快点拿过来吧。表哥，你也尝尝？”

啸清有些尴尬的摇头，道，“我该去忙了，你们慢慢吃吧。”临走前又对玉柔道，“你的身体还没全好，这种糕点就不要吃太多了，稍稍尝尝就行了。允儿你也是的，以後别买这种东西了，知道吗？”见她俩都点了头，他才肯离去。

“允儿～”玉柔想要说什麽，刚才她和表哥说的允儿是不是都听见了？

“小姐，爷说的对，您现在的确不能吃太多这种东西，稍微吃点，余下的就放著吧，我去给您弄点人参乌鸡汤，还是那个适合您。”说完，她也匆匆忙忙的走了，她没法再呆下去，她现在没法面对玉柔，也不想让玉柔看见她流泪的样子。

五年了，她的心，她对他的好，难道都比不上一个不爱他的人的一句话？他对她真的没有一点眷恋？他说的誓言果真是一个都不能信吗？那之前的那个晚上，还有再前面的上千个夜晚，那些抵死缠绵都算什麽呢？他说他不希望家里一团乱，她便帮著管家处理府上的日常事务；他说他不想看见侍妾争宠，她便努力的和他所有的女人做朋友；他说他喜欢安静的女人，她便乖乖呆著不吵他；他穿的每件衣服都是她做的，他爱吃的东西她学了不下数十种，每天轮流做给他；甚至他为政务著急的时候她也会绞尽脑汁想要为他出谋划策……她所做的一切，都算什麽呢？

她恍惚间走出了留玉阁，正好遇见红儿带著她的丫鬟春桃迎面而来。红儿虽然老和她作对，可是一想到她可能就要成为何府未来的主母了，自然也不敢太放肆，因此带著僵笑和她打了个招呼，可是她却没理人家。红儿见她如此目中无人，心里一怒，大声道，“莫允儿，你给我站住！你以为你是谁？别说你还没成为爷的妻子呢，就算你真成了爷的妻子，也抹不掉你丫鬟的出身，哼～使些下三滥的手段迷惑爷，以为就能保住自己的位子了？哪天爷不高兴了，要休了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允儿转身看她，才发现她的存在，也不知道她为什麽这麽怒气冲冲的，大概是自己哪儿惹到她了吧。她怜悯的看了红儿一眼，道了声对不住，便转身离开了。

红儿她们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吧，做侍妾已经够可怜了，更可怜的是她们都只是一个人的替身而已，红儿可知道自己的境遇呢？更惨的是玉柔的一句话，她们便都和没有存在在他身边过一样，她和红儿，其实都是可怜人，不同的只是，允儿一直知道，红儿却恐怕不怎麽知道而已。这麽说来，红儿其实比她更可怜。可是至少红儿不知道自己的可怜之处，还可以有些小快乐，她知道，便只能心碎了，这样想著，她不禁又有些羡慕红儿了。

她恍恍惚惚的从厨房端了汤，恍恍惚惚和玉柔说了话，又恍惚的做了很多事，她不想再在那个留玉阁呆著，那从来都不是她的地方，可是她却不能，因为她答应了他要照顾玉柔的，其实她的伤心都是因为他，她怎麽可以牵累玉柔呢？玉柔没有想嫁给啸清，她是不是该感到庆幸？可是嫁不嫁又怎麽样呢，他从来没把她放在心里，玉柔不嫁他，她依然在他的心门之外，她真的想要和一个心里没有她的人过一辈子吗？只有一个人付出的一段感情，真的是她要的吗……她还要自欺欺人的以为可以得到他的感情多久？

她反复的问著自己那些问题，就好象钻在牛角尖里怎麽也出不来，她爱了他十年，幻想著成为他的妻，幻想著和他白头偕老，子孙满堂，幻想著有一天醒来的时候他会对她说，允儿，其实我也爱著你……可是，这些好像真的永远都只是幻想了。她想要理智的告诉他，她不想等了，若不能得他一人心，她宁愿现在就离开。可是，看著他这几天不敢看她的眼睛的尴尬神色，她却不敢说了。她怕她说了，他只会说好，正好可以成全他和玉柔。其实她还是留著幻想的吧，幻想有一天他会对她说，允儿，很感激你对我不离不弃，从今後我也会对你不离不弃，我们白首不相离。

这一天会来吗？还是她真的死心的那一刻会先到？不管哪一个，大概都比现在这样子好吧？

去莫府

玉柔看著允儿魂不守舍的样子，想要安慰她却不敢说，毕竟允儿现在这样她也脱不了干系。而她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解决，实在也有点顾不上允儿了。现如今，她最想做的便是回莫府，因此等病好的差不多了，她便开口问啸清是否可以带她回莫府一趟。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