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几年看来过的很好啊。”仇思语见两人走远便举眼环顾起四周来。
过得好吗?花无语无言以对,也跟着看向四壁,金雕玉嵌,雕梁画栋又如何?也不过是个豪华的笼子而已。她心中暗叹一声,看着四处走动的仇思语道:“你呢?如今过得可好?闲王尚未娶正妃,你如今……”她看着仇思语的背影,却是一时不知道该怎麽说下去。
仇思语将盯在那些古玩名器上的视线收回,满脸笑容的回身看着花无语道,“半年前,闲王府的人抬我进府做了闲王的妾,思语能享有这些,还是全赖姐姐的成全呢。”只是她的笑意未达眼底。
也是花无语此时心情起伏的利害,否则她不会注意不到仇思语话中的语病,她所说的是‘闲王府的人抬她进府做了闲王的妾’,‘而不是闲王将她收房做了妾’。
“对了,你的名字……”花无语想起仇思语刚见面时报出的名字,疑声问道:“是闲王让你改的名吗?”
“姐姐该知道我们是什麽出身,就算是做妾,也是配不上闲王这等天神般的人物的。”仇思语回身继续漫不经心的把手边的白玉麒麟,边冷冷的扯着嘴角道:“闲王做主,郎中令仇静岩大人收我做了义妹,所以如今我的名字叫仇思语。”
郎中令?仇静岩?她好像记得淑妃的兄弟就叫这个名字,难道是同一个人?那仇静岩似乎是负责皇上寝宫安全的?想到这里,花无语心中惊悚于轩辕毅的网布得这般大的同时,也不由疑惑,轩辕毅这般将仇静岩摆上台面又是为何?是放弃了这颗子?不可能!那是──她身体一颤,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答案。
见花无语盯着一处愣愣出神,仇思语眼中闪过怨愤,只转眼便掩在了她的笑颜下,她快步走了回来,将带来的食盒打开,取出盒中几盘制作精致的糕点摆在花无语身旁的桌案上,“姐姐来偿偿妹妹的手艺,这可都是我一大早起来新做的,你偿偿合不合口味。”
☆(二)(12鲜币)真像
紫檀木的小几上被摆上足足八只青花小碟,每一只小碟上叠着的糕点不但飘着淡淡花香,且皆精致小巧又清爽,看着就能让人升起食欲,这也足见制作之人所做之用心。
花无语看着这些糕点,心中暖暖,感动不已,同时也为自己先前在心底意测二花而暗感愧疚。“这麽多点心,妹妹定是起了大早吧?宫里什麽都有,妹妹其实不用这般费心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花无语这麽一句心疼感动的话,听在仇思语的耳里却是如同尖刀一般刺到了她的心里,让她一脸淡淡的笑意几乎立时崩溃。她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快速自一只青花小碟中捻起一块桂花软糕喂到花无语嘴边,一边幽幽低语道:“记得以前姐姐最喜欢桂花的香味,隔壁三毛子的娘做桂花糕时,姐姐总会躲在院角往他家偷看的。”
提起往事,花无语一时也是感慨万千,昔日姐妹俩三餐不继,她幼小当家,每日为能多弄到一点吃食伤透了脑筋。如今姐妹俩的身份早已不同往日,衣食不愁,到头来她却要为两人的身家性命费尽心神。无语低叹一声,伸手接过仇思语递来的软糕,放到嘴边透气的吃着,边看着仇思语感慨道:“想当初,我原只想着让你衣食不愁的长大,才从了爹爹,把自己卖进了春满园。只是进了那种地方后,自己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想到自己被逼入宫,轩辕毅将二花接入闲王府,等若是将二花当成了人质,花无语再次无奈长叹,幽声提醒道:“你人在闲王府,自己可要担心些,侯门深院深如幽海,一不小心,就能将人给溺死在里头。”
仇思语闻言,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三分不满,七分气怒的激动嚷道:“姐姐即知闲王府如此危险,为何还要将我许给闲王做妾?”
花无语此时还沈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未能查觉仇思语的不妥,只是一边一块接一块的吃着小几上的糕点,一边无奈的低语,“进了那种地方,便是最低贱的了,哪里有自己说话做主的时候?”她抬头看着仇思语,嘴角的笑显得有几分凄凉,“有些事我不便说与你知道,深宫大院,侯门内院都是一样的,你只需知道,有些事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险,往后在闲王府,切记多看,少说,任何事不可只听信一人之言,姐姐身在深宫,很多事帮不到你,唯望你自己小心谨慎些了。”
仇思语静默不语,眼中神色复杂难明,但随着花无语一块块的吞下小几上的糕点,她眼中的复杂慢慢退去,彻骨的冷寒慢慢弥漫。直到看着花无语又吞下一块糕点,此时自花无语吃下第一块糕点已足有两刻锺左右,她满心的恨意再也掩藏不住,“姐姐,你可知,当年你离开后,我过的是怎麽样的生活?”
仇思语尖锐的话,引得花无语抬起了头,此时仇思语正低着头,她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簇眉疑道:“你过得不好吗?我每月都有托人送银子给三毛子的娘,让她帮忙照顾你的啊。”
“有那样的爹,我能好吗?”仇思语倏然抬头看着花无语冷笑道:“有一个做婊子的娘和做婊子的姐姐,我能好吗?”
花无语倒吸了一口冷气,错愕的看着满脸恨意瞪着她的仇思语,“你……”
“记得那天早上我醒来找不到你,我找遍了你以前会去的所有地方,逢人就问他们知不知道你的去向……”想起自己当时不见了花无语时的惊惶无措,恐惧彷徨,仇思语溢满恨意我双中不禁升上一层雾气,她声音有些不稳的狠声道:“我问遍了所有认识的人,我又饿又冷,我等了你整整三天,直到第三天晚上,赌输了钱又喝得烂醉的爹回来,那个该杀千刀的男人一见到我,就追着我满屋子打,那天我才知道你跟娘一样,给他卖进春满园做妓子去了。”
赌输了钱又喝醉了酒的爹有多可怕,花无语深有体会,此时听仇思语提及,惊的她差点跳起来,她心惊的拉起仇思语的双手,紧张的上下打量,“二花,你有没有怎样?他有没有将你怎样?”
“怎样?还能怎样?”仇思语狠狠的甩开花无语抓握的手,冷笑道:“三年,恶梦般的三年,每过几天就被狠狠的毒打一顿,皮开肉锭算什麽,大口吐血算什麽?我每次都会被打的吐血。”可怕的过往,每每想起都会让仇思语刻制不住的颤抖,不过她一见到花无语惊心错愕的表情,那仍会因回忆而升起惧意的心就奇迹似的平静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报复的快感。她一整表情,憎恶的冷眼瞥着花无语哼道:“不过那些都不算什麽,你送钱给三毛子他娘的事,我知道,他们也确实有送吃的给我,不过……都是残羹冷饭。”
“残羹冷饭”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