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宓儿从水缸里捞出已经拜凉的西瓜,切瓣后给大屋先端了过去,又沏了几杯浓浓的茶水。才端了两块西瓜和浓茶水给赵方毅送来,一进屋发现他已经睡了,有鼾声,若是他没睡着的话是从不打呼的。本来有些忐忑的心也平静了,看他的睡姿有些不舒服,田宓儿给赵方毅脱了鞋又去了袜子,把自己睡觉盖的已经有些洗硬的毛巾被搭在了他的身上。
因为怕碰醒他,中途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又与赵方毅离的这么近,他身上带着酒味的热气一直前仆后继的往田宓儿的口鼻里涌。陌生又熟悉的男人体味,让田宓儿别扭又羞涩起来,只不过脱了双鞋盖了个被子浑身就起了薄汗。
田宓儿看赵方毅还是睡的和死猪一样,恶从胆边生,狠狠剜了他一眼,这个臭男人!
不过仔细看看,他长的真man,宽厚的肩膀让人从心底有安全感,若是不前世自己太幼稚太虚荣,这男人会一辈子保护自己吧。
幸好老天有眼,给了她重新弥补的机会,这辈子一定要努力让他还有自己幸福!
田宓儿甜甜一笑,露出两个小梨涡,从桌上了本书坐到厨房的小叽子上背诵。
田宓儿前脚出去,赵方毅就睁开清亮的双眼,嘴角也向两边扯了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没想到刚才竟然睡着了,可田宓儿刚一进屋他就恢复警觉了,小妮子小心翼翼的样子和最后那个真心甜美的笑容,让他的心霎时沦陷了,也再也放不开手了!
又躺了一会,赵方毅弄出响动,田宓儿离的不远,听见动静也进来了。
“你醒了!喝杯茶醒醒头吧。”田宓儿把还温热的茶杯递过去。
赵方毅伸手,连她的嫩白小手一起握住,田宓儿大惊,想往回缩。想耍流氓!!??可赵方毅是谁啊,历届的体能标兵,哪是田宓儿这细胳膊细腿能捂扯过的。
田宓儿恼羞成怒,想咬他,赵方毅无比认真的盯着她说:“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表白,田宓儿一时愣住,随即浑身就羞的粉红粉红的,把茶杯往他手里一塞,就跑了出去。到门口时顿了一下,扔下句:“我知道!”
赵方毅半条裤腿湿答答的,手里的杯也就剩了个茶底,却笑的一脸狰狞的灿烂。她说她知道?!被她信任的感觉真好!——
田家人要留赵家人转天再走,可方怡有工作,赵方毅也就请了三天的假,还得坐火车赶回部队。田家也不好再留客,将事先准备好的山货给他们带上。
“不是啥值钱的东西,亲家别嫌弃啊。”王四妹儿不给让方怡推辞的机会,直接把东西放到了车里。王四妹儿新奇的看看四个轱辘的小轿车,觉得能和这样的人家结亲真是有面子。
赵家人走后村里的沸腾了,全都羡慕田家能结个这么有身份的亲家,王四妹儿天天把头昂的高高的。儿子成了村里的状元,女儿又嫁进了高门,让她走路都带风。
田大河看不惯她那样,在炕沿磕掉烟袋里的灰,骂道:“有什么可显摆的,叫人说你拿姑娘换钱你不嫌丢人啊!”
王四妹儿想反驳,可又不占理字,只好任他骂个臭头。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出去张扬,偶尔有人过来凑趣,也都叫她几句顶了回去,时间长了,大家也都渐渐的淡忘这事了。
赵家走的时候,跟田家人就定好了,等赵方毅的爸爸学习回来之后,就给他们家来信。田家人就都去,给俩孩子在省城里定亲,田宓儿就留在赵家做准备,等到结婚的日子田大河夫妻俩再过去参加婚礼。
过了彩礼,亲事算是板上钉钉了,田宓儿就是半个赵家人了,留她在赵家那是天经地义的了。王四妹儿嘱咐她:“到人家了,不比在家当姑娘,没人惯着你使小子。平常眼里要有活,勤快些,嘴也要甜。你公婆三个孩子都常年不在身边,只要你会来事,他们没个不喜欢你的。”
田宓儿点头,这话貌似上辈子老妈也说过,可那会儿全当她是那啥了,那啥过后就忘了。现在一听,虽然话糙点,可却全是道理。
赵家是三室一厅的房子,赵方毅正在调动单位,方怡又要把田宓儿的学籍调到省城来,一想赵方毅就算是结婚之后也难得在家,她不放心田宓儿自己在外头住,就跟她商量着跟父母住可不可以。其实也是怕田宓儿初见繁华把握不住自己,一个新婚小媳妇,丈夫常年不在家,容易犯错误。
田宓儿没什么意见,长辈们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上辈子就是自己顶门立户(主要那会方怡也不喜欢她),虽知道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可这辈子做些改变也不错。这两年她的力也想多放在学习上,赵家有保姆,免得再分心做些杂事琐事了。
见她答应的痛快,方怡和赵国栋挺满意的,现在少有年轻人愿意结婚后和老人住到一起了,说什么不自由不方便,其实都是为不孝顺找的借口。现在他们年纪都大了,一回家空落落的,心里真有点不是滋味,羡慕人家儿孙环绕的平淡生活了。
田宓儿两世为人,想着上辈子孤寂的生活,觉得老人唠叨的嘱咐亲切无比,偶尔挑剔或者是训上两句也是嬉皮笑脸的糊弄过去。倒让方怡更喜欢了,拿她简直就比亲闺女还亲了,就连芳霞那么好的脾气也不爱听她的念叨,还总是嫌烦呢,可田宓儿却能笑眯眯的跟她一对一答,到最后总能让她心情舒畅。
“看看我相中的儿媳妇不错吧!”方怡冲丈夫邀功。
赵国栋点头:“孝顺恭亲这几天看着不错,至于本质如何,有待日后慢慢观察!”
方怡白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哼,就你看中的李茹好,哪次来家就会带着一张嘴,还水杨花的靠不住!”
赵国栋觉得报纸是看不消停了,这女人胡扯六拉的功夫简直是太厉害了:“你要是闲得慌就去厨房给小田搭把手,别在这竟说些有的没的。”
“我儿媳妇干活利落着呢,没看连小阿姨都赶出来了么,说用你掉回来的那些鱼做全鱼宴!哼,儿子要是娶了李茹,那就得换我去做全鱼宴给她吃了,哪能这么享福。”方怡的意志坚定,轻易不会被人拐了话茬。
赵国栋无语,觉得说多错多,不过闻着厨房里阵阵飘出的香气,也期待起来了。他们这帮老伙计没什么别的爱好,除了坐坐办公室,就是找地方掉掉鱼,说说以前的丰功伟绩侃侃大山了。刚开始掉回来鱼家里还挺欣喜,可这隔三差五的就弄回一堆,别说方怡了,连他都吃出菜色了。家里小阿姨什么都好,勤劳朴实还不多话,就是手艺太家常,翻来覆去就会那么两样,红烧清蒸,最多来个酱闷油炸……不过她一个干家务活的劳动妇女,也没法对她有更深层次的要求了。
田宓儿住进来以后,虽然不经常下厨,可只要俩老人都在,总会做一两道菜给他们尝尝鲜。田宓儿做的菜南北风味都有,让赵国栋和方怡胃口好了不少,有时候还会推掉些无关紧要的应酬,回来家里吃饭。
“小田的学校看好了么?开学该上高三了吧?忽然换了学习环境,还能跟上学习么?不行就再重读一年高二好好打打基础吧。”赵国栋决定转移话题,不然今天晚上甭想消停了。
方怡终于中计了,说道:“我也考虑过,和田宓也谈过话了,她自己坚持。反正她也年轻,不行再复读也一样。”
又问:“方毅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若时间太长,不如就先把俩孩子的事先办了吧。”田宓儿她是越看越喜欢,之前觉得还有点小家子气,可来省城之后各方面待人处事都是大方有理,后来她才明白过来,感情是在儿子面前害羞拘束啊。
“方毅的事还得些日子,要不是老战友给面子,哪能那么容易把他从前线弄回来。现在兵力紧张,他又在战场上立过功,目标太大了,再等等机会吧。不如等小田考完大学吧,别给孩子太大压力,反正也年龄还小。”赵国栋道。
方怡瞪他:“你懂什么啊,田宓是年纪小,可咱们儿子今年都26(俩猪相差9岁)了。田宓再好,没娶进门那和咱们家也是两条心,不早早娶回来,别又跟李茹似的,再养出个白眼狼来。”
怎么又提李茹……又来了。
“女人有了归属感,才不会胡思乱想。她一个农村孩子到了眼花缭乱的省城,不早点栓住了,心野了怎么办!你们男人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该心软的时候瞎心软,这话可不能当着田宓的面说,免得她真动了心思。”
赵国栋哪敢说不啊,无端挨训,鼻子看报去了。方怡还想再说,田宓儿那便招呼饭好了,赵国栋才逃过劫难。
不过时候赵国栋嘱咐方怡:“以后李茹的事别在提了,免得小田知道了心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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