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她笑的那样真诚,甜蜜,开朗,不知人心险恶!
事到如今,这照片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炫耀他们的阴险,无耻,卑鄙。并嘲弄她的愚蠢,无知,可怜。
她咬着牙,涨红了脸,泄愤似的,把这唯一的照片也恨恨删除。
然后,像扔掉两只烫手山芋似的,把两只手机砸在茶几上。
茶几是很时尚的钢化玻璃茶几,手机砸在上面,发出啪啪两声巨响,在安静的一居室里来回的震荡。
她仰起头,用力的吸气,把快要漾出的眼泪硬逼回去。
她以为事到如今,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再流泪。可没想到一张曾经的照片,就让她差一点又变回那个无助脆弱的少女。
不,她不会再回到曾经,也绝不会再哭泣,尤其是为了这两个人哭泣。
却不知她这强忍眼泪,强装坚强的样子,落在这两个男人眼里,只觉得她是即可爱又可怜,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抱抱她,哄哄她,宠宠她。
让她依偎在他们怀里,尽情的流泪。
他们不介意用吻,吻干她所有的泪水。
等自己情绪平静了一些,花梨这才低下头,用尽可能冷淡的眼神俯视沙发上的两人,沙哑着喉咙开口。
“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放过我行不行?你们已经折磨过我一次,现在又折磨了我第二次。够了没?”
她停顿一下,再次用力吸气,强迫自己冷静。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们这样对我?”
做错了什么?
她错的太多!
错在对他们笑,错在对他们好,错在相信他们,错在天真,错在长得漂亮,错在……
她整个存在都是错误,一个美丽的错误,一个销魂的错误,一个让人想要一错再错的错误。
陈邵阳目光如水,深深的看着她,温柔而又和缓的开口。
“先吃点东西,好不好?从昨晚到现在,你一点东西都没吃,一定饿了。”
花梨瞪着他,简直搞不懂这个男人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在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之后,他怎么还有脸用这种表情问她饿不饿?
她现在就算快饿死了,也绝没有心情对着他们两个的尊容吃饭。
他们恶心得令她想吐!
陈邵阳仿佛她肚子里的蛔虫,被她这样怒目瞪视着,他还是保持一如既往的深情微笑,轻言细语的说道。
“你现在肚子饿,血糖低,情绪就会不稳定。我知道你觉得我们很讨厌,很恶心。这没关系,我们可以回避。等你吃完了东西,血糖恢复了,情绪稳定了,我们再谈接下来的事。可以么?”
什么意思?难道她不该生气?难道她生气只是因为她血糖低,所以情绪不稳定?这还是她的不是了??!
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花梨简直是怒极反笑,忍不住要给陈邵阳拍手称赞。
瞧大班长这张嘴!杀人无形,气死人不偿命,他可真行啊!
等一下?他刚才说什么?谈接下来的事?什么事?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她对他们两个,是无话可说。
哦!她明白了!谈钱!花梨瞪着眼,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对,每一次都是这样的!
他们伤害她,羞辱她,然后就会来跟她谈钱。反正她是一个可以用钱搞定的女人。
哈!钱!不就是因为她穷么。
她悲极生乐,当真哈的笑出了声。
钱!这世界上最万恶又最迷人的东西。
多少苦难因它,多少欢喜因它,多少罪恶因它,多少慈悲也还是因它。
它是魔鬼,是天使,是上帝,也是粪土,王八蛋。
可没有人能离得开它。
她也不能。
她苦笑,伸手抚额,重重的抹下。强咽下哽咽在喉咙里的酸涩,用自嘲讥讽的语气开口。
“不必等下,现在你们就可以和我谈。说吧,这一次,你们准备花多少钱来买我的闭嘴?应该不会比上次少吧?毕竟这一次,你们……是来真的了。当然,这一次你们可以放心,绝对不会再有一颗迷了路又父不详的受jin卵冒出来!”
“花梨……”她说起这个,罗正军就忍不住想要为自己辩解一点什么,但触及到花梨鄙夷嘲讽的目光,他就说不出口,只能默默低下头。
错了就是错了,说什么都是错了。男子汉大丈夫,错了就得认,辩解是懦夫才做的事。
但他真的真的是无心的,他真没想到,那样……也可以怀孕。如果知道会这样,他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
但是,他不知道。所以,大错已成,无可追悔。
相比于罗正军的羞愧,陈邵阳则还是面带微笑的注视着花梨,丝毫不为所动。既没有羞愧,也没有庆幸,只是一如既往,天长地久的深情无限。
这注视让花梨感到毛骨悚然,于是别转头,不去看他。
“你想要多少钱?”陈邵阳开口问道。语气轻柔,没有一丝一毫的嘲讽,仿佛是在说最认真不过的承诺。
多少钱?花梨在心里冷笑。
多少钱可以买到一个女人的童贞?多少钱可以买到一个女人的自尊?又该是多少钱可以买到一个女人梦的破灭?
可以是无价!
也可以是……四万块!
她有什么权利出价?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他们决定好一切。
她所拥有的权利,只有被动的接受。就连拒绝,都不被允许。
花梨说钱,陈邵阳也说钱,从小到大一贯花钱大手大脚习惯用钱买到一切的罗正军却破天荒第一次觉得这不应该谈钱。
和花梨,不应该谈钱。
花梨不是他想用钱去买的女人,以前是他太傻,总是用钱去羞辱她,一次次伤害她,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他现在已经懂了,就不能再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但连他都知道这是低级错误,怎么陈邵阳就不懂了呢?
于是他扭转头,用眼瞪陈邵阳,想让对方清醒一点。
花梨冷笑,沉默,自嘲的苦笑。最终,只是深吸一口气,长吁一口气,然后无限疲倦的再一次开口。
“够了,你们的钱,我要不起,也不想再要。要了你们的钱,我就失去了受害者的资格。够了!我只想请你们放过我,就算我求你们,恳求你们。”
说完这些话,她就仿佛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忍不住晃动了一下。
“花梨!”罗正军一把跳起,想要搀扶她。
结果被她伸手拒绝,后退一步,自己强行稳住。
陈邵阳仍旧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花梨,唯